“大哥,到了。”
最先到达四号废弃楼外的,是琴酒和伏特加。
黑色的保时捷停在了一个隐秘的角落里,琴酒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
不多时,又有一辆汽车停在了四号废弃楼外,从上面走下来一个男人。
是苏格兰。
“大哥,苏格兰到了。”看到这一幕,伏特加立马喊道。
四号废弃楼外,苏格兰开门下车,抬头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废弃楼,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黑色保时捷里,琴酒的手机在此刻发出震动,他终于睁开了眼睛,接通电话,目光如狼一般看向不远处的苏格兰。
“琴酒,我已经到地方了,我需要做什么?”
“进四号楼,再过一会儿,卧底会和他的上级来这里交换情报,苏格兰,你知道到时候你该做什么。”
“我知道。”
挂断电话,从车里拿出手枪,苏格兰哼着小曲,缓步走入四号楼。
四号楼以前可能是用来做会展厅的,楼层虽然不高,但楼内的空间却很宽阔。
阳光从破碎的窗户外照射进来,诸伏景光踩在落满灰尘的地板上,四周安静得只听得见他自己的脚步声。
【这里就是我最后的归宿了啊……】
他当然知道琴酒是在骗他,等会儿来的不会是琴酒口中交换情报的卧底,只会是要杀他的波本和基尔。
心中异常的平静,诸伏景光再次拿出自己的手机,一个个翻看了他存在上面的联系号码。
这其中,有些人的号码他已经很久没有拨通过了。
萩原研二、松田阵平、伊达航……还有他的哥哥诸伏高明。
“等会儿还得把它毁了才行,可不能让它落到组织的手里……抱歉了,老伙计。”
“嗯?”
收起手机,诸伏景光忽然发现,在不远处的墙角里,好像放着一瓶酒?
“酒?”诸伏景光有些好奇地走上前。
为什么这里会放着一瓶酒?难道是之前有谁来过吗?
诸伏景光拿起那瓶酒,没拆封过,而且包装很新,看起来应该是才放在这里还没多久。
是在他之前的人吗?
在酒瓶的正面,很清晰地标明了它的名字。
“梅酒?”
“嗡!”
就在这时,四号楼外响起了两声发动机的轰鸣。
是两辆车,也就是说至少有两个人。
会是你们吗?
零,还有基尔小姐。
四号楼外,一路飙车超速的波本,和基尔几乎同时到了这里。
“真是心急啊,波本。”
水无怜奈开门下车,看着神色中有些焦急的安室透,语气中带有一丝嘲讽。
“真不知道你是急着来枪毙组织的卧底,还是急着来救警视厅的同伴?”
安室透原本的位置离这里是比较远的,正常情况下他应该不可能和水无怜奈一起到,真不知道他这一路闯了多少红灯,没出车祸也是奇迹……
水无怜奈突然有些好奇了,里面那个警视厅的卧底和安室透到底是什么关系?
竟然能让这个男人失态到这种程度。
“你在说什么呢?基尔,我当然是想来亲手杀了那个叛徒啊。”
意识到自己被怀疑了,安室透迅速调整呼吸,朝水无怜奈露出了一个只属于波本的邪恶笑容。
“希望如此吧。”
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基尔也懒得追问,她从车里拿出手枪,熟练地装上消音管。
也是在这时,贝尔摩德骑着摩托,载着布珞欧莘也赶到了这里。
“你们两个还真是心急呢。”掀起护目镜,贝尔摩德笑吟吟地看着二人。
在她身后,布珞欧莘背着枪箱,连上了和琴酒的通讯。
“琴,我们到了,基安蒂和科恩还要晚一些。”
“不用等他们了。”
耳机里,琴酒直接下令道:
“苏格兰就在楼里,基尔和波本进去,布珞欧莘和贝尔摩德守在外面。
记住,我只想看到卧底的尸体。”
“是。”
基尔和波本两人对视一眼,共同走进了四号楼。
在二人身后,布珞欧莘走去另一栋大楼寻找狙击点。
他的任务不是苏格兰,而是作为最后一道保险,防备基尔和波本。
无论任何理由,无论任何情况,只要苏格兰没有当场死在这里,他都会在第一时间将那两人杀死。
这才是他的任务。
四号楼内,水无怜奈和安室透并肩走了进来。
里面没有任何陷阱机关,也没有任何埋伏,诸伏景光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两人走了进来。
“波本,还有基尔?你们也是收到琴酒的命令来抓卧底的吗?”
诸伏景光看着他们二人,首先开口问道。
“是啊,真没想到苏格兰你也会在这里。”
回答他的是水无怜奈,因为安室透已经快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男人之前所有的心理准备,都在亲眼看到诸伏景光的这一刻彻底崩塌。
仿佛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意识到了雷格尔这个考验的最残酷之处。
他必须亲手杀死自己最亲的挚友,以换得自己活命的可能。
“我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们……说起来,这里还真是一个适合打埋伏的好地方啊。”
诸伏景光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安室透脸上的异色,他假装是在打量楼里的环境,故意转了个身,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在二人面前。
水无怜奈见状,直接举起手里的枪,瞄准了他。
“等等。”
就在这时,安室透忽然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脸色阴晴不定,额头上都是汗,整个人似乎陷入了某种巨大的纠结之中。
“怎么了?波本?”
对他的举动毫不意外,水无怜奈转头看着他,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想……我们可以不用杀他,琴酒应该……会想从他身上套出……警视厅的情报……”
嘴唇有些干涩,安室透张了张嘴,说出了连自己都不信的鬼话。
“你蠢吗波本?”
水无怜奈看着他,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自欺欺人的想法。
“无论是琴酒还是雷格尔,他们的态度都很明显,今天,苏格兰必须死在这里。”
“我知道,基尔,我的意思是,我们或许可以和琴酒谈……”
“安室透!你还听不懂我的话吗?!今天苏格兰必须死在这里!否则死的就会是我们!不可能有第二种可能!”
水无怜奈甩开安室透的手,大声吼着,将枪口对准了他。
她的目光忽然变得极为冰冷,语气如寒窖中的冰块。
“你终于忍不住了,波本。”
“从这次考验开始我就觉得奇怪,你又是拖延时间,又是态度消极,整个行动几乎都是我在推动进行,这可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你啊。
当时我就在想,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些什么?
现在看来,我的这个猜测没错,波本,你从一开始就对雷格尔说的卧底心里有数,对吧?
不但如此,你,还有他,你们两个其实以前就互相认识,对吧?
波本,你也是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