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做一班印度佬,陈耀庆几人的仗还是要打下去。
阿骢现在很后悔,后悔为什么找的是这班印度佬。
“最衰就是你!”他扭头看向大弟,“说什么越南仔和印度佬差唔多。找印度佬还可以省下两三万。”
“这铺抓虫啦,为了两三皮嘢。连条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本来按照江湖惯例,阿骢是打算找越南仔来帮手的。
这帮越南猴子是出了名的价钱低效率高。其中不少还都有战场经验。
一皮嘢,可以买手买脚。三皮嘢,就可以收买人命。
他们犯了事,只要往白石难民营一钻,连差佬都不敢进去刮人。
可阿骢和大弟为了落格(私吞)三万块。另外去找了一批印度佬。才导致了今日的后果。
金牙胜帮人可不会给陈耀庆他们忏悔的时间。
眼见自己这边兵强马壮,车房辉重获信心。他抛开扳手,这家伙太笨重,跟陈耀庆对拼反而被限制住。
转而接过身边兄弟的砍刀。
陈耀庆这方,阿骢见前者依然捂着胸口。料定自家兄弟可能受了内伤。所以顶上前去,正对着来势汹汹的车房辉。
双刀互撞,阿骢被车房辉一刀震得连退踉跄几步。
头马毕竟是头马,陈耀庆能食住车房辉。那是他身手好,换做阿骢。就被对方狠狠压制。
车房辉几刀劈来,阿骢格挡都显得有些吃力。好不容易震开对方的攻势,后者握刀的右手都已经在微微颤抖。
看到车房辉又是挥刀劈来!阿骢无法再单手持刀抵挡,他急忙双手握刀架住对方。
刀身互撞的瞬间,竟然激起点点火星!
阿骢再也顶不住对方的攻势,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车房辉得势不饶人,右腿向前一迈!砍刀随着风声赶到!
“阿骢!”
陈耀庆大喝一声,左手抓住阿骢的衣领,瞬间发力将其往后拖。右手则是挥舞起棒球棍,与车房辉的砍刀对撞。
“帮拖(帮忙)?今日你们一个都别想逃!”车房辉又夺过身旁小弟的铁链,绕在左拳之上。
左手是铁拳,右手是砍刀。神情极其嚣张!
“阿辉!唔好同他们玩了!啦啦声作嘢,车房还等着开工!”
金牙胜撩了撩牙,吐出满口槟榔残渣。
听到大佬的指示,在场的二十来个小弟纷纷上前。将陈耀庆四人团团围住。
这句话,也相当宣告了他们四人死刑。
“这个钟数的分域街鬼影都冇一个。搞定了你们,再来拉闸开工刚刚好。”车房辉狞笑着,缓步上前。
而就在他嘴里吐出这句话的时候。
两驾七座白色面包车,正好一个拐弯。驶进了分域道!
……
“你黑鬼哥散货,还要多食人5%的回佣。肯定发过周润发啦。”甘国亮这一番说话,可是给大厅内的众人炸了一个暗雷。
烟雾迷蒙间,几位大佬神情各异。
有震惊,有淡然、有冷笑、有漠不关心。
但唯独,没有人先开口。
“你话是就是啊?甘地,冇证冇据,你唔好屈得就屈(冤枉)。”
黑鬼先是短暂的错愕,随即很快反应过来。
他冷笑着盯着甘国亮,没有一丝退却。
甘国亮斜眼撇了撇倪坤,发现后者完全不为所动。脸上依然挂着微笑,双眼微眯,就像是一尊弥勒佛。
也像是看着缸中斗鱼互咬的养鱼人。
没有反应吗?甘国亮摊了摊手,显得有些无辜。
看来倪坤是真不在乎这些人抽水。或者说,在目前这个阶段,倪坤默许他们抽水?
倪坤同我讲,目前只放了我和韩琛两人处理货。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对每一个大佬辈的。都这么讲过?
除咗他自己,根本就冇人可以接触到整个四仔网络的核心。
我们这班大佬辈,只是培养出来的羔羊。如果有咩风吹草动,杀一只请客就得?
甘国亮表面不动声色,心中思绪万千。
眼见气氛有些尴尬,韩琛急忙站起来打圆场。
“大家都是自己兄弟,冇必要讲这些啦。”
旁边的倪智接过话头,“埋系(不就是咯),我们都是各有各做。你散你的佐敦道,我卖我的黄泥涌街。”
“都是同一个公司,唔使下下怼着来的。”
“呵。”黑鬼冷笑一声,“我边度(哪里)够胆同人作对。”
“我们甘地哥几勇啊。单人匹马做大佬,人又冇地盘又冇。都可以坐在桌上同我们一起饮茶吹水。”
“仲劲过咸蛋超人(奥特曼)。”
几位大佬纷纷笑出声。
这个时候,倪坤身边的账房先生也算好数了。他将账本递给倪坤,后者简单看了几眼后说道。
“今期各位的表现都唔错,净是上个月的公数。就比得过以前整年了。”
“其中做得最好的,就是黑鬼啦。”
倪坤合上账本,朝黑鬼递过去欣慰的眼神。“阿鬼,做得好。”
“同样的份额,你缴的公数最多。业绩跑赢别人成条街。你是得的。”
“你哋货好受年轻人欢迎,证明坤叔我没有看错人。”
“都要坤叔给的货够靓才行。”黑鬼有些沾沾自喜,他借故忘了甘国亮一眼。
“我们就做餐死。有人别说卖货了,连鱼蛋粉都冇卖出去一碗。”
“揽咗我们公司几十万公数,到现在连个地盘都没弄下来。”
“滴钱捏,是不是过大海送给何红燊了!”
“欸!”倪坤稍稍抬手,制止了黑鬼的话语。不过在后者收口之后,倪坤也是笑着问道。
“甘地仔,说开又讲,你打算几时争翻个地盘,做大本营呀。”
“地盘吗?”甘国亮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金劳,咧出一口白牙。“睇睇时间,应该收到了。”
……
分域道,合记火锅店,金牙胜陀地。
两驾七座面包车并排挡在了火锅店门口。
隔着已经碎了满地的玻璃门朝里望去。火锅店内已经是满地血腥。
十几个马仔蹲在了墙边,双手抱头。其中就包括了头先还不可一世的车房辉。
至于金牙胜……
此时的他已经摊到在地板上。胸膛像破风箱一般起伏不断。他那口引以为傲的金牙,也不知所踪。
满口的鲜血伴随着唾沫,都流满小半块瓷砖。
陈耀庆颤抖着满是鲜血的右手,点燃一个香烟。他深深地吸上一口,随后望向对面的一排陌生人。
也正是这排从面包车上冲下来的陌生人,救了自己一名。顺便把金牙胜整只旗给打包了。
陈耀庆目光缓缓向下移动,他依稀记得。刚才在打斗的时候,眼前这个胡须仔。右腿是跛的。
这个想法只是稍微过了一些脑子,陈耀庆急忙晃动脑袋。没了这班人,他和身后的三个兄弟今天都得交代在这里。
自己居然只会盯着人家的跛脚。
陈耀庆将手中依然呈红色的白色万宝路抛给对面的领头人,随即笑道。
“是甘地哥叫你来的吧?点称呼?”
这个年轻人接过烟仔,他稍稍犹豫。随即开口道。“叫我跛CO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