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三早上,潇洒与甘国亮约定好的时间。
潇洒提前了一个小时,来到位于荃湾的老澳冰室。
既不在潇洒的观塘,也不在倪家的尖沙咀。
刀疤走在前头,拉开了冰室外面的拉闸门。里边昏暗的灯光下,烟雾弥漫。
拉闸门拉起一半,一股烟味就涌动而出。直冲鼻际。
潇洒和刀疤仔二人走进冰室内。相比起潇洒的两手空空,刀疤仔一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还提着个灰色手提袋。
此时并未营业,二十平米左右的地方,只摆了一张桌子。
一个剪着寸头,面容英俊的男子。正在玩弄着手中的烟盒。
桌子上只放了两个烟灰缸和一打火机。
其中一个烟灰缸的烟屁股早已堆积如山。全是这个男子抽的。
潇洒环顾四周,确定只有对方一人。随即扭头对刀疤说道。“刀疤仔,你同一班兄弟在外面做好准备。”
潇洒一行两辆车,总共来了八个人。
“是,大佬。”刀疤仔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电话和手提袋交给潇洒。临拉下拉闸门时,还偷偷忘了那个男子一眼。
对方的气场,让他感觉不是很舒服。
“廖哥,你搵的这个地方不错嘛。容进难出,最适合毁尸灭迹。”
现场仅有三只椅子,成品字型。潇洒坐到这位廖哥的左侧。
“这个地方本来就是我们马交帮的地头。只不过前阵子被忠信义的人扫场了,也就关门了。”
“家伙就藏在吧台底下。”
这位廖哥一支烟刚抽完,就又重新从烟盒中抽出另外一根。
这位阿廖,是马交仔的第二把交椅。也是帮内的军师。
“那个烂鬼忠信义,怎么回事驹哥和廖哥的手脚呢。”潇洒笑道。
廖哥并没有接过这话题,他看了看手表,又问道。“钱你带来了吗?”
潇洒提了提脚下的手提袋,“带咗,真金白银。做戏要做全套嘛。”
“有了这批货,你手头上的场子也不愁生意了,潇洒。”廖仔挑了挑眉毛,似乎略有所知。
马交仔是外来社团,在香江容易收到本土社团联合起来排斥。所以阿廖在过大海办事之前,就打算选一个合作对象。
这个人,既要贪心,有野心。又要实力一般,容易掌控。
经过再三挑选,最后阿廖确定了潮勇义的红棍潇洒。
“这也要驹哥和廖哥给面子,我才能吃下忠信义的地盘。”潇洒急忙恭维道。
上次他和马交帮一起埋伏忠信义,事成之后。忠信义在观塘的几条街也被潇洒收入囊中。
自此潇洒在观塘的势力也有了将近十条街。
他只是区区一个分堂口,有这种势力范围已经让人眼红。他也从觊觎别人的肥猪肉,变成了一块肥猪肉。
如果不是因为观塘只是穷人区,麻烦多油水少,估计很多字头都打算直接踩上门了。
所以潇洒才会急着搞定甘地,劫下这批货。打通这条水。
捞四仔永远是来钱最快的。而潇洒目前就主要的就是大批资金用于招兵买马。
来稳定自己新打下来的地盘。
“笃笃笃……”
潇洒的移动电话不停在桌子上蠕动。
他直接抄起电话,“喂,来了是吗?”
“忠信义那边,没什么动静吧?”
“那就好!”
“咩话,就带咗一个人。这个甘地都好够姜(够胆量)。”
挂断电话,潇洒对着阿廖说道。“廖哥,甘地来咗。”
阿廖点头表示知道了。
紧接着,拉闸声响起。
随着贴身的缓缓升起,甘国亮和国华的身影,也浮现在二人面前。
“甘地哥,正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潇洒率先站起身,向甘地打招呼。
甘国亮见厅内有两个人,直接发问。“潇洒哥是吧,那这位是?”
“我来同你介绍。这位就是你一路以来心心念念,马交仔的廖哥。”潇洒介绍道。
在后边打电话通知甘地时间地点时,潇洒故意表示自己做不了主。
要带上自己的合作伙伴。
也就是马交仔目前在香江的负责人。
甘地倒也一清二楚,他也知道潇洒一只旗肯定没办法搞出那么大的阵仗。还敢跟忠信义对着干。
背后一定还有人撑腰。
也就同意了。
“国华,你在外面等我。”甘国亮接过国华手中的提袋,随即吩咐道。
“甘地!”国华暗地里抓了下甘国亮的手腕,似乎是在暗示要注意安全。
毕竟两方讲数,对方多带了一个人。本就有些不妥。
这一切都被潇洒看在眼里,他直接上前。“甘地哥不是熬底(害怕)了吧。为了这次讲数,我可是很有诚意的。”
“荃湾山长水远,我都专门赶过来。”
甘国亮冷笑一声,“我会惊?讲笑。”
“麥是咯,边个唔知(哪个不知道)甘地哥最够姜。三个人就敢杀到钵兰街。”潇洒还不忘拱火。
“得啦得啦。”甘国亮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地将国华赶走。
随着拉闸门缓缓下降,这个时候。厅内也只剩下甘国亮,潇洒和阿廖三个人。
潇洒和甘国亮面对面,阿廖依然坐在椅子上抽烟。
“甘地哥,钱我就准备好了。货呢?”潇洒哥双手环胸,问道。
“在这里,钱呢。”甘国亮抬了抬手中的提袋。
“钱我倒是准备好了,只不过……”
“咚!”这时候,拉闸门已经完全落下。
“我怕你有钱没明花!”潇洒语气逐渐嚣张。
“轰!”随着身后一声响动,阿廖也直接站起身,推开桌子拿起了那个干净的烟灰缸。
潇洒扭头看了一眼,脸上随即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紧接着又转过身,与甘国亮对视。像是在看一个即将溺水的孩童。
看着阿廖拿着烟灰缸一步步走来,甘国亮此时已经有些惊慌。
“喂喂喂,你们做咩。不是说好讲数吗?”
他拼命地拍打这卷闸门,并半蹲下身子打算撑开。
“冇用的。你细佬隔着条马路,压根不会注意到这里面发生什么事。”潇洒脸色狰狞,伴随着咕咕的兴奋声响。
“唔好啊,唔好啊。”甘国亮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抱着手提袋,已经龟缩到了地上。
“太迟啦,你……”
潇洒话刚说到一半。
“嘭!”
阿廖的烟灰缸,精准无比地砸在他的后脑勺。
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