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甘国亮原先的料想中,骆天虹在明,自己在暗。
借由今次的事件,骆天虹恰好可以主动接近连浩龙。等后者在忠信义成功上了位,那将会是自己的最好助力。
二流社团忠信义的红棍,要比手下多一个勇猛的打仔划算多了。
怎料人算不如天算。
如今整个江湖都知道这件事有自己的参与。那也就不单单只是忠信义和潮勇义之间的摩擦。
甘国亮现在还不知道连浩龙被埋伏,不然的话,他会更加吃惊。
想到这里,甘国亮是一刻也不敢停留。
他现在必须找到骆天虹。
对方的电话打不通,就直接落北角的忠记酒楼。
多拖片刻,整件事情就会更加麻烦。
甘国亮立刻转身,“咣”地一下拉开铁闸。
“喂喂喂,哈尼。你去哪里呀?我买了鸡鲍翅给你补身,别走呀。”
眼见对方着急要走,阿莲也是有些迷糊。
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她拉上铁闸,直接跟在甘国亮身后。在最后一刻小跑进了电梯。
“你惊惊青青地是要去哪?难道收埋了另外一个女人?”阿莲的娇嗔道。
“我的鸡鲍翅啊,花了我几百块呢。你也吃了再走嘛。”
甘国亮脸色有些难看,他并没有过多解释。而是从兜中掏出了一小叠钞票。
“这里有成皮嘢(一万块),当给你的家用。这段时间,你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也不要去。”
“哼,你把我金莲看成什么了?我要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臭钱。”
说着,阿莲将甘国亮手中的那叠钞票夺过手,似乎生怕对方反悔一般。
随后塞进了抹胸中,职业病……
甘国亮扭头望了她一眼,本想再交代几句。最后想想,还是作罢。
“咚!”
老旧的电梯落到地面,甘国亮拉开铁闸,从里面快步走出。他要到路口去拦车。
可跟随他一同走出屋邨的,还有金莲。
“你还跟来做咩?”甘国亮停下脚步,眉头皱起。
“谁跟你了,我要到隔壁街麻将馆打翻四圈。这次还不把那帮八婆,杀得片甲不留。”
金莲从自己胸口掏出那一小碟钞票。左右望了望,确定没人在看后。
翘起右小腿,将钞票藏在白色的高跟鞋里。
贪靓,烂赌、贪慕虚荣。
甘国亮摇了摇头,真是一个典型的香江舞女形象。
“要不要我顺便送你去街口。”
看到有计程车从远处驶来,甘国亮向其招了招手。随后问道。
“不用了。你顾定你自己吧。”金莲瞥了她一样,也向这辆计程车招手。“你等下一辆吧。这辆让我先,我有急事。”
这个八婆。甘国亮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麻了。这就是甘地与她之间的相处之道吗?
现在是中午时分,这里又是屋邨的大门口。
此时接口处人来人往。许多都是刚刚收工,正要回家食饭的工友。
也有一些趁着中午人流量多,出来摆摊卖嘢食的走鬼摊贩。
“咕隆隆咕隆隆……”
甘国亮身边传来一阵货车压过水泥马路的声音。
他不由得扭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年轻人,推着车榴莲。向这边而来。
推车山只放了三四个已经开好,或者剩下一半的榴莲。已经一小堆榴莲壳。
看样子这小贩刚才已经在别的地方卖过一轮了。这会估计是被差佬赶,所以换了个位置。
听着小车木轮传来“吱呀吱呀”地声音,甘国亮不禁想到。这车得装了不少榴莲,起码三四百斤吧。
等等,随着甘国亮目光往上。他总觉得这个榴莲仔有些面熟。
留着寸头,脸上有一小条疤痕。脖子微微歪着,看上去就不是信男善女。
“好臭啊,系咩味。”阿莲闻道从身后传来的榴莲味,不由得抱怨道。
这时候,小摊贩距离甘国亮已经不足10尺!
“不好,是刀疤!”
在一瞬间,甘国亮与小贩无意间对视。对方急忙眼神躲闪。
甘国亮也终于想起来了,不禁脱口而出。
对方眼见被识破,直接拎起车上的水果刀。就朝甘国亮劈来。
“走啊!”甘国亮狠狠推开阿莲,后者一个踉跄。倒在了马路边上。
一击未中,刀疤扭头横劈。
甘国亮身子贴着小推车转了几圈,来到了另外一侧。
两人就这么互换了位置。
他想靠着这辆小推车的距离,来躲避刀疤的家伙。
出乎意料的是,刀疤仔见状,居然没有上前周旋。而是站在原地,冷笑着盯着前者。
看到刀疤那微微翘起的嘴角,甘国亮心中大呼,糟了。
随后,一阵剧痛感,从他右臂传来。
甚至都不用扭头,甘国亮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急忙伸脚往小推车身一踢,同时接着反作用力。迅速退后几步,拉开距离。
捂着鲜血不断流淌的右臂,甘国亮这才平视前方。
此时对面除了刀疤之外,还有另外两位提刀古惑仔。
他们之前一直蹲在小推车里边。
其中一个留着时髦发型的,手中的家伙刀身殷红,还在慢慢往地面滴血。
看来刚才砍甘国亮那一下,就是他送的。
“甘地,你条女都走得几快!”刀疤突然伸出大拇指往右边指了指,一脸嘲讽。
甘国亮扭头一看,原来阿莲那个八婆已经跑开几十米远。连鞋子都跑掉了。
“也好,我本来还想说什么不关她的事。让她走先。”甘国亮也自嘲道。
“这个你可以放心。我刀疤从来不砍女人。”刀疤冷笑着,缓缓移动步伐。
他和另外两个马仔,形成了品字站位。将甘国亮封死在中间。
眼见无路可走,甘国亮倒也干脆。
他摊了摊手,“我猜。你们不会劈死我的吧。”
“你还真聪明。”刀疤眼神中漏出些许意外。“这几刀存粹是帮沙皮哥要点帐。”
“刚才都一刀了,再来三刀就收工了。你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我们四个兄弟被你劈得阿妈都唔识,沙皮哥更是下半辈子都被挂着尿袋做人。只劈番你四刀,你算拾到啦。”
“劈完之后。我还会帮你叫十字车。顺便给你一个号码,等着我大佬潇洒联系你。他有生意跟你谈。”
“要知道,你是生是死。只是我大佬一句话的事而已。”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甘国亮蹲下身子,缓缓抱起滚落到脚边的榴莲。
“可是我现在好唔高兴!跟不想同你老大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