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好。”宁缺连忙恭敬的行礼。
“小师弟免礼。”李慢慢也是笑着将宁缺扶起。
但随后便是疑惑,他只是和九歌说想知道天书在什么地方,他把大师兄叫过来作甚?
宁缺的疑惑很快就被解答了,只见李慢慢将腰间的那本破烂的古书拿了起来。
“这是?”宁缺看着李慢慢手里的破书,古书有些发懵,大师兄手里这书看着就跟几百年的古董似的,他总觉得不靠谱。
“明字卷。”九歌提醒了一声,“世人皆以为天书明字卷被那位光明大神官带去了荒原后就一直放在那里,殊不知这本天书其实一直在大师兄的腰间挂着,也不怪别人认不出来。。”
“明字卷?”宁缺愣了愣,显然是还没反映过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眼珠都快瞪了出来,这书居然就是明字卷?!
那个西陵一直在找的天书!
这怎么可能?
“怎么,刚刚一直问这东西在哪?现在看见了,反倒不敢相信了?”九歌也是乐了,宁缺刚才不就是在打明字卷的主意么,结果现在一眨眼的功夫,又有点不相信了?
“不、不是。”宁缺慌张的摆了摆手,然后才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荡的内心。
他从未想过,昊天世界,传说中的天书现在离自己这么近,而且,根本没出多大力,就得到了天书?而且看大师兄的样子,好像是如此的随意,就好像这天书是路边随处捡来的石头一样。
这.......
这简直让宁缺有种置身梦幻的感觉。
他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大师兄?”宁缺咽了咽唾沫,看向一脸云淡风轻的李慢慢,心里不由升起一个念头,“要不要看?”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大机缘啊!
错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小师弟想看,就看吧。”李慢慢依旧是一脸云淡风轻。
“那......”宁缺看着李慢慢,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紧张得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但很快,他就平静了下来,目光落在李慢慢手中的明字卷上。
明字卷很薄,仿佛一吹就散,而且还泛着油光,感觉大师兄不是那它当宝贝,而是一块厚一点的擦桌布似的。
但即使如此,宁缺依旧很紧张,双拳攥得死紧,掌心都冒出汗来。
脑中思索了好一阵,宁缺终于决定了,既然大师兄说了,那他就不客气了。
宁缺闭了闭眼睛,然后再睁开,深吸一口气,将心中最忐忑不安的情绪全部压了下去。
但正当宁缺准备伸手握住这本传说中的天书时,李慢慢却又动了。
李慢慢将那明字卷收回,再次别回腰间,笑道:“小师弟,现在还不是时候。”
宁缺也是愕然,这......
大师兄你拿出来又不让人看,这是要闹哪样?
“老师说了,等你从荒原回来,就把这个,送给你当礼物。”李慢慢指了指腰间别着的破烂书籍。
“啊~”宁缺也是哭丧个脸,说道,“大师兄,既然天书都不在荒原,那还去作甚?”
现在可是有一大帮子人往那边跑,就宁缺这个不惑的小弱鸡,那不是去送菜?
宁缺也很绝望。
“小师弟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这么怕死干啥?”九歌也是无奈摇了摇头。
宁缺也是苦恼的挠了挠头。
他不是怕死,只是没报仇之前,他还不能死。
夏侯是很强吧,不还一样只是西陵的一个客卿。
这次为了那本天书,几乎整个昊天世界的门派几乎精锐尽出,甚至连魔宗都插足了,夏侯更是亲赴战场,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修士又算什么?
而他虽然是书院的十四先生,但奈何,现在只是个不惑弱鸡。
“放心,死不了,去就是了。”九歌也是很无奈的踹了他一脚,都能修行了,怎么还是这么的畏首畏尾?
“大师兄......”宁缺欲言又止。
李慢慢笑而不语,似乎完全没把宁缺的话听进去。
九歌则是叹了口气,拍了拍宁缺的肩膀,留下宁缺一人风中凌乱。
······
寨子外。
“九师弟,这次叫我来,仅仅是为了让小师弟见识一下天书吗?”李慢慢看着面前的九歌,眉毛微扬,眸光闪烁。
“当然不是。”九歌也是微微一笑,“想请大师兄帮我一个忙。”
“哦?”李慢慢挑了挑眉,露出一丝饶有兴趣的神色,“九师弟但说无妨。”
“能不能送我回长安啊?”九歌也是尴尬的笑了笑。
虽然九歌和李慢慢一样,同为无距,但,有一点,九歌实在是不识路,就算有无距,他也不敢乱用,万一一个不小心,走错了路,那可是很容易迷失方向的。
“呵呵。”李慢慢忍不住轻笑两声,然后伸出一只手,行为上已经不言而喻。
只是带个人走罢了,又不会浪费他多少时间。
正准备带九歌离开时,九歌抬手拦住了李慢慢。
“大师兄,我先去与人告个别。”九歌朝着远处看了一眼,笑了笑,然后转身飞掠而去。
······
此刻,墨池苑那边,正在上演一出大戏。
酌之华在师妹的搀扶下艰难站起身来,一道鲜血顺着她的唇角缓缓下淌,滴在身下满是零乱脚印的雪地上,啪啪作响。
在她身前不远处,有一名戴着笠帽的苦修僧人,纵使是如此严寒的天气,这名僧人依旧赤着双足,右手拇指缓缓拨着念珠,左手持着根铁杖,杖头深入雪地。
酌之华是墨池苑的三弟,在这群少男少女里功力为深厚,然而却依然不是这名苦修僧人的一合之敌。嗯着这些日在燕国遭遇的冷遇和今天的羞辱,她盯着对方厉声说道:“军营里潮湿冰冷的地方,你们让我们住,我们迫不得已离开军营,躲到荒山野岭来,难道你们还不满意?”
那名苦修僧人缓缓抬起头来,笠帽遮住他上半张脸,露在外面的下半张脸冷漠而没有任何情绪:“宿营地分配是燕国将军的事情,和我月轮国何干?”
酌之华抬袖擦去唇边样血,质问道:“那你们还要抢这道温泉。”
“这道温泉你们已经用了这么多天,应该够了。”
那名苦修僧人缓缓的抬起头,笠帽遮住他的上半张脸,露在外面的下半张脸冷漠而没有任何情绪。
“因为我强,你弱,所以我让你们走,你们就必须走!”
酌之华目光低垂,紧紧地握住腰间的细长秀剑,沉声说道:“大师未免太过不讲道理。”
苦修僧人平静的说道:“错,我让你离开本就是最大的道理。”
酌之华终于明白,语言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力量的东西,所有的一切终究要靠手中的剑来争取。
大河国本就势弱,墨池苑的少女们也都是恬静不争的性子,容易受欺负。
月轮国地位崇高的曲妮姑姑,有着花痴称号的公主陆晨伽,在这荒原之上想要一处温泉旁泡泡澡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只不过,这处温泉被墨池苑的少女们先占据了起来,两者必然会发生了争执,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那我现在砍死你,也是最大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