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立刻锁定垃圾处理厂，我需要知道血色骷髅进入废都城之后的详细行踪！”

    “收到！”

    听了寇勋和灰狼二人的对话，大小姐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灰狼虽然说血色骷髅只来了六个人，但并不排除他们已经有人提前潜入。

    而且，除了血色骷髅之外，还有奴隶城的美女蛇。

    这两大势力齐聚废都城，难道都是为了那个黑金改造者？

    不只是他们！

    美女蛇和企鹅人、柳晴私下都有过接触，难道刘波也会参与其中？

    越想越觉得情况紧急，令寇勋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他赶忙追问大小姐：“大小姐，美女蛇、企鹅人和柳晴，他们这段时间有没有异动？”

    “美女蛇在干所有女人都会做得事。”

    寇勋一时没太听明白：“所有女人都会做的事？”

    “逛街，购物，做美容，修指甲，笨蛋！”

    “哦。”

    “哦你个头啊，真不明白林溪和罗笑笑这两位大美女是怎么看上你的！”

    “嘿嘿，那个美女不崇拜英雄啊。”

    虽然不喜欢寇勋自恋的德行，但才和他相处了两天就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大小姐对寇勋自诩英雄的话竟然有些许的认同感。

    “行，行，英雄，英雄，看母老虎来了之后，你还英雄得起来不？”

    “母老虎？你是说林溪？”

    “对啊，是不是很贴切，很形象？”

    “呃，”

    想起林溪追击大块头时的情形，寇勋竟然有种无从反驳的感觉。

    “好吧，不过，我感觉林溪比母老虎厉害多了。”

    “哈哈，我也这么觉得。”

    “其他人什么情况?”

    “企鹅人比较安分，一直在忙演出。柳晴去了位于废都城西郊的西山，现在还没有返回。不过，她进入西山之后信号就被屏蔽了，我怀疑西山之中有洞穴或者秘密基地之类的存在，有可能是刘波的老巢，要不要派遣无人机去查看一下？”

    “刘波的老巢？”

    狡兔三窟。

    刘波在废都城做了20多年的城主，有个秘密基地倒也正常。

    不过，既然是秘密基地就肯定有相应的防备措施，贸然派遣无人机侦察极有可能打草惊蛇。

    看来经过黑心城主事件之后，这个刘波已经装不下去，开始有所动作了。

    那接下来和自己对弈的，就应该是他本人了吧。

    他会怎么出招那？

    不知道为什么，寇勋竟然有些莫名的期待。

    “目前还不用，避免打草惊蛇，我还不想让刘波知道我们能够不留痕迹的监视他们。”

    正常情况下使用天启的监控系统需要经过审批，也会在系统中留下痕迹，但因为有大小姐的存在，寇勋可以绕过审批，还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这是寇勋最大的底牌之一。

    “不过，还是要盯紧柳晴，我怀疑这次刘波要亲自上阵了。”

    “亲自上阵？你的意思是他——没死？！”

    大小姐有点不敢相信寇勋的话。

    “嗯。种种迹象表明他是在装死，好让我这个冤大头来给他背锅，帮他扛着那12件紧急事件的惩罚。不过，我始终想不明白的是他打算如何收场？难道他认定我能把这12件紧急事件全部解决掉？不然的话，他要装到什么时候？”

    “装死？为什么？装到什么时候？哎呀呀，好复杂，好复杂，连本大小姐都想不明白了啊。”

    寇勋心说人的谋略又不是逻辑算式，根本就不是人工智能擅长的领域，你虽然有了灵智，但社会阅历太浅，自然不可能看明白刘波这老狐狸的阴谋诡计。

    不过，寇勋害怕大小姐会发脾气，只能迎合着说道：“是很复杂啊，只能见招拆招，走一步看一步了。”

    .............

    17时30分，寇勋来到了“北城名苑”别墅区。

    别墅区依山而建，绿化率非常高，是典型的绿树红花之间点缀着房屋的布局，对外更是号称天然氧吧。

    别墅与别墅之间的间隔很大，目测至少五百米以上。

    每栋别墅主体建筑都是六层的楼房，主体建筑周围配有两栋二层的厢房，之后是游泳池、球场、车库，再往外是平整的草坪和各种花卉，然后是一米多高的围墙和围墙上的铁栅栏。

    果然是豪华别墅区啊，目测每套别墅占地都要在一千平米以上，难怪能够容下一百多口人。

    天蓝按照导航，停在位于小区北部的一栋别墅前。

    和其他的别墅不同，这栋别墅大门紧闭，大门上锈迹斑斑，院墙的铁栅栏上爬满了各种藤蔓植物，密不透风，几乎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寇勋率先下车，指示大小姐把天蓝停到其他别墅附近，又确认了一下周围没有人之后，一个箭步登上围墙，隔着藤蔓抓住一根铁栅栏，三步两步爬到顶端，纵身跳进了院子里。

    缺少了人为护理，外围的草坪已经长到一米多高，各种藤蔓植物交错，遮挡了原有的道路。

    寇勋踩着藤蔓，向着主建筑前进，快走到一半的时候，一声微弱的“滴”声响起，寇勋立刻停下了脚步。

    大小姐有些兴奋：“哦呦，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

    “哦？”

    “你先不要管，交给我就好了。”

    “好。”

    寇勋继续前行，走出杂乱的草丛，来到道路的尽头。

    根据案卷中拍摄的现场照片，第一具尸体就躺在这个地方。

    寇勋调出现场照片，正要进行比对的时候，一种怪异的感觉突然传来，紧接着眼前一片耀眼的光芒，再恢复视觉的时候，一个浑身血污的男子正向着自己跑来，背后是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厨师帽子的人，他举着明晃晃的菜刀，一刀砍向血污男子的后背，血污男子被砍倒在地，厨师冲到近前，一刀砍断了他的脖子，头颅咕噜噜滚向寇勋。

    之后，这厨师抬起头，冲着寇勋露出狰狞的笑容，晃了晃手中的菜刀，转身向后跑去。

    在这个厨师的身后，一场血腥的杀戮盛宴正在上场。

    厨子跑向一个男子，对着这个男子疯狂的劈砍。

    男子身下压着一个女子，这男子正死死掐住女子的脖子，女子也似乎处于癫狂之中，手脚不停的舞动着，凶狠的抓向男子的脸部。

    一个婴儿凌空而下，被从主楼五楼的窗口丢下，鲜血四溅。

    然后，丢下婴儿的窗子瞬间破碎，一个女子被人从背后踹了下来，翻滚着摔在地上。

    六个仆人模样打扮的人手里拿着拖把、锄头之类的工具，互相追逐着、劈砍着，全都面目狰狞，似乎不砸死对方誓不罢休。

    主楼的大门突然被踹开，一个女子仓惶外逃，身后一个男子追了出来，他举着一把枪，对着女子连开数枪。

    厨师似乎听到了枪声，在砍死撕扯在一起的男女之后，恶狠狠的冲向持枪的男子。

    男子再次开枪，打中厨师的肩膀和腹部，厨师稍微停滞了一下，但男子的枪已经没有了子弹，厨师举着刀冲了上去，连续几刀砍中男子的脖颈，头颅再次滚落。

    厨师冲进房间之中，但又立刻从房间里倒飞出来，胸口染满了血污。

    一个光头大汉举着把散弹枪出现在门口，向着互相追打的佣人们追去，然后连开数枪，佣人纷纷倒地。

    之后，光头大汉正要转头处理另一侧的佣人，两个举着锄头的佣人冲了过来，光头大汉立刻开枪，一个佣人被散弹枪击中，倒飞了出去，另一个佣人的锄头已经落下，直接砸进了光头大汉的头颅，光头大汉再次扣动扳机，这个佣人也被击飞，但光头大汉也失去力量，缓缓倒在了地上。

    短短几分钟，十四条人命死在了寇勋眼前，死亡的姿态、位置和伤口的形状，和档案中的照片一模一样。

    寇勋深吸了一口气，若不是奴隶城中的经历，恐怕他此刻已经在大口大口的呕吐了。

    他继续往主楼里面走去。

    主楼一层是一个巨大的宴会厅，中间是舞池，舞池对面是乐队所在的位置，两侧摆放着餐桌和椅子，供客人们吃饭和休息。

    原本应该其乐融融的地方，此刻却成了人间地狱。

    一对对在地上厮打的男男女女，他们全都面目狰狞，手脚并用，有的还用上了牙齿，一副不杀死对方誓不罢休的架势。

    一个女人举着个婴儿，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要把他掐死，嘴巴还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一个男子在追逐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女孩左躲右闪，但终究被男子抓住，男子疯狂撕扯女孩的衣服，开始施加暴行。

    可是，暴行施加完毕之后，这男子又穿好衣服，转身冲向楼梯的墙壁，开始不停的撞击自己的头部，直到被自己撞得脑浆迸裂。

    被施暴的女孩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死掉了。

    这是什么剧情？

    和其他人的行为方式完全不相符合啊。

    寇勋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就是那个唯一被施暴的女孩，可是刚才上演的一幕根本不符合逻辑。

    男子突然停止对他人施加暴力，反而开始疯狂自残，这可能吗？

    被施暴的女孩就此死去，这也不可能啊。

    寇勋又看了看客厅中的其他人。

    被杀死的一方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继续和另一个幸存者搏杀，花瓶、桌椅、餐刀、叉子全都成了致命的武器，甚至有一个女子双手攥着一块破碎的陶瓷片，无视双手被划破的疼痛，不停的刺着一名男子的胸口，直到对方失去生命为止。

    然后，这名女子刚站起来，就被另一名女子扑倒在地，被这女子手里的叉子刺穿了咽喉。

    混战持续了七八分钟，最后所有人都死了。

    那么，谁是最后的幸存者？

    没有。

    全都死了。

    这么巧吗？

    寇勋摇了摇头，走向二楼的楼梯。

    根据档案中的材料，主楼外死了14个，一层客厅48个，二层游戏室33个，三层客房内4个，四层和五层各8个。

    寇勋走上二楼，游戏厅内同样成了人间地狱。

    台球棍被砸断，残破的木棍刺穿了咽喉，头颅被撞进了游戏机的玻璃荧幕，电线缠住男男女女的脖子，宝林球中残留着断指，吧台里的酒瓶成了致命的武器，扎进彼此的咽喉。

    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血流成河。

    寇勋又进行了比对，现场的情况和档案中的照片几乎一致。

    不过，还是没有最终的胜利者。

    又是全都死了？

    这也太巧了吧。

    寇勋又走向三层的客房。

    三层是两对老夫妻，寇勋不忍再看，关门退了出去。

    之后是四层和五层。

    四层是麻将局，五层是德州扑克。

    从现场的情况看是两两厮杀，死状和档案中相同，但同样没有最后的胜利者。

    又一次巧合。

    当巧合出现了一次又一次之后，那就不再是巧合，而是某种必然。

    而导致这种必然发生的原因是什么？

    寇勋不认为是最后一对厮杀的人势均力敌，而更有可能的是——凶手就藏在现场的某个地方！

    是这个凶手出手了结了最后的胜利者。

    那么，他使用了什么方法让这些人失去理智，陷入了不死不休的搏杀之中？

    是操控师制造的幻境？

    不对。

    不像啊。

    在剧烈的疼痛下，幻觉是会被破坏，中幻觉的人也是会清醒过来的。

    可是，从刚才的整个过程看，这些人完全无视了所有的痛苦，根本就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与其说是中了幻觉，更像是被催眠了。

    催眠？

    这可不是科学能够解释的现象，也就不可能是操控师的所作所为。

    而且，就寇勋掌握的信息，目前智能装备库中并没有能使人催眠的武器。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到底怎么了？

    难道是中邪了？

    寇勋一边琢磨一边走回一楼大厅，再次回到那位被施暴的女孩身边。

    这个场景是最不合理的地方。

    寇勋正要继续勘察，突然“叮——”的一阵尖锐的声音传来，眼前的景象瞬间消失不见，脑海中响起大小姐愤怒的吼叫：“跑了！竟然被他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跑了？大小姐，你的意思是——”

    “哼！这件事永远都不许再提！你要是敢拿这件事嘲笑我，我就，我就——”

    大小姐明显是在琢磨怎么威胁寇勋，但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最后只能施展出了女人的绝招：“我就不活了！不活了！哼！气死我了！”

    哎——

    寇勋也是无语了。

    不过，不用大小姐解释，寇勋已经猜到了她发脾气的原因。

    刚才明显是有人在使用虚拟现实技术还原灭门案的经过，大小姐肯定是黑入了对方的网络，然后想要顺着网络锁定这个人，可最终却被对方给逃掉了。

    能够在网络世界摆脱大小姐的追踪！

    这个人是何方神圣，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