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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好歹是有进步……
赵时往前走了几步,坐下按着太阳穴问道:“什么罪?”
狄咏头也不抬:“官人,卑职已经查问清楚,您今日抓到的那个凶徒,确确实实是狄青相公的士卒,但是,臣敢以……”
“等等。”
赵时抬了一下手道:“谁?那个以为自己是鲁智深的?”
鲁智深是谁?
狄咏很慌,狄咏不敢问,小心翼翼继续道:“臣敢以人头担保,狄青相公与此事无关。”
“再等等。”
赵时又抬手:“我什么时候说跟他有关了?”
“回来啦?”
正说着,
李令时也推门走了进来,走了好几步,突然:“哎呀~~~”被狄咏吓了一跳,然后无奈道:“你别老是吓唬别人行吗?”
“我吓唬谁了?”
赵时眼泪都差点崩出来,然后无奈道:“能不能起来?你再不起来,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狄咏犹犹豫豫的站起来,赵时便看向李令时后面跟着的侍卫跟沈万三,惊讶道:“买了这么多?”
“嗯。”
李令时挥手让他们把东西送到后院:“我还打造了一块匾额。”
“匾额?”
“嗯!”
李令时有些不确定的让侍卫现将匾额放在院子中间,然后将红绸接下:“你觉得食仙居怎么样?”
赵时站在李令时身后,
连挪都不用挪,
一低头就看到了牌匾,然后无所谓道:“嗯,很不错。”
李令时微微皱眉,
往旁边挪了挪,总感觉这个站位对自己非常的不礼貌,然后问道:“明天呢?我明天要做什么?”
“装修。”
赵时拍了一下脑门,从怀里拿出五十两银票递给李令时:“我的要求不多,就俩点,一是贵,一是安静。”
“贵我能理解。”
李令时接过银票,打开看了看,有些惊讶,然后便顺势塞到怀里:“安静是什么意思?食肆安安静静的还叫食肆吗?”
“当然不叫。”
赵时后世虽是孤儿,却毕竟已经拼着自己的努力,跟着教授去过一些高档场所,再加上信息大爆炸,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它叫餐厅。”
然后便是一连串,只要是后世人,随随便便那一个都能斜赵时一眼的餐厅经营理念,从赵时嘴里娓娓道来,竟然产生了侃侃而谈的感觉,不仅仅是狄咏,侍卫,沈万三听的如痴如醉,就连李令时都眼睛越来越明亮,
扭头,
又抬头,
看着赵时的下巴,李令时忍不住喃喃:“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做逃民?”
赵时一愣,
“嗯?”
李令时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继续问道:“以你的能力,别说燕云十六州了,就是去哪契丹都城上京,你也肯定能混的风生水起,既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当一个逃民?”
赵时没有答案,
他不是逃民,
不过,
这個问题或许可以换一下,就好比大宋,西夏,契丹,这明明是类似于三国的格局,历史也将三个国家看作平等,同时记载,为何宋却被独独拎了出来,或许便是因为……
“我是汉民。”
赵时的话,
让李令时沉默了一下,或许是感觉今天气氛不错,她主动开口道:“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大宋而不是契丹吗?”
赵时一愣,
正要询问……
嗖
一条血淋淋的断腿,很突兀的升空,然后……
砰
掉在院子中间。
“谁?”
四名侍卫顿时抽刀,狄咏更是一言不发的冲向了院墙……
“哈哈哈”
就在此时,
院墙外响起了爽快的笑声,然后那名凶厉眼壮汉便跳上了墙头,微微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赵时:“小官人,可赎罪否?”
赵时倏然后退,
然后毫不犹豫的吼道:“狄咏,动手。”
嗖
狄咏虽然谨小慎微了一些,但是毫无疑问他的武功是强的,几乎就在赵时话音还未落地,他便已经窜上了墙头,甚至趁着对方手足无措,还斩了一溜鲜血出来,凶厉眼汉子急忙后退,同时急切道:“小官人,这是何意?”
赵时冷冷的看了一眼李令时,
李令时一颤,
然后赵时再次看向壮汉,语气生硬:“要给你便给,我不接受威胁?”
“威胁?”
壮汉左支右绌,狼狈的吼道:“罪汉何敢威胁?罪汉只是想求官人一个承诺,官人只要承诺绕我一命,柴温的人头即刻奉上。”
“不用。”
赵时毫不犹豫的继续后退,同时挥手道:“再去俩个人杀了……”
“住手。”
李令时到底的吼出了声,然后死死的盯着赵时:“你不信我?”
嗯?
我如何信?
赵时这四个字,差点就脱口而出,幸好在对方莫名很有威慑力的眼神下敛了一些,却也只是,敛了一些:“我从见到你便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
李令时突然往前走了一步,
呲
俩名侍卫抽刀,却有些犹豫,看向赵时,赵时没有下令,平静道:“那就是,你一个女囚为何会被关在男囚?”
“我愿意。”
“愿意?”
赵时摇了摇头:“我不信,我不信伱一个女子会愿意住到男囚,而不是女监,所以,我从那时候就在想,你肯定有你的原因,最起码,你在男监比在女监有安全感,为什么……”
“住手?”
李令时却突然有些烦躁的朝着墙头上俩个人吼道:“让你们住手听不到吗?”
狄咏自不会理她,
凶厉眼汉子却是犹豫了一下,一咬牙……
束手就擒,
呲
狄咏虽然收手,却还是一刀戳进了对方心窝,然后有些不确定的低头看赵时,
看我干嘛?
继续啊!
好歹来点动静啊!
赵时小心翼翼的抱住了俩名侍卫的胳膊,然后才咽了一口唾沫继续道:“只是,一开始只是怀疑,直到……”
“去而复返。”
“我自问我应该没有能力让一个人一天之内就折服,那他去而复返必定是因为这里有他舍弃不下的东西。”
凶厉眼壮汉捂着肩膀,看向李令时,李令时静静的看着赵时,赵时看向狄咏……
脚下的砖,
悠悠道:“还有,不是我瞧不上你,你一个公主,侍从全死了,你却千里迢迢的赶到了北宋,这怎么可能?”
“所以……”
“你从一开始便未曾信过我?”
警惕不是很正常吗?
赵时看了看左边的侍卫,侍卫抬头望天,看了看右边的侍卫,侍卫不自然的揉了揉鼻子,整个小院安静的让人心慌,赵时更抱紧了一些左右侍卫手臂:“也,也不是,我就是觉得你可能有什么东西没说。”
“说什么?”
李令时扯了一下嘴角:“说我母亲看到我父亲弑母,然后被幽禁致死?”
“说什么?”
“说我母亲明明是辽国兴平公主下嫁,却在被幽禁致死之后,契丹竟无一人出言询问吗?”
等等,
赵时倏然抬头:兴平公主不是死于1038年吗?
再等等,
1038年?
1056年?
你竟最起码比我大三岁?
好歹毒的心肠,
赵时眯了一下眼,还怪我不信你,幸亏我没信你,否则……
“那他呢?”
赵时看向凶厉眼壮汉:“寻常人应该没有这么厉害的功夫吧?”
李令时晃了一下,
莫名感觉被掏空,
也无所谓了,
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耶律中保,我舅父。”
“等等。”
赵时正准备点头,突然敏锐的发觉了什么:“你刚才不是还说你母亲死后,没有契丹人关心吗?你舅父不就是……”
赵时,
声若洪钟,
自信昂扬,
别想骗我,
我急智的一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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