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化形妖物齐齐顿住,而后转头看向漩涡之中飞进来的一只乌鸦,方才的劳保服冲其摇头道:“黑鸦兄弟,你怎么来了?”
“我当然是来看着你们啊!”
乌鸦落到一只榛鸡的旁边,一边挪爪向其凑近,一边痛心疾首的看着它们:“呲铁大人正在前面为你们冲锋陷阵,你们却在后面内讧,鸦鸦我真的好心痛。”
“我们这就过去,你急什么?还有就是……”人群中唯一的女人猛地提声:“离我闺女远点!”
“干什么!不让自由恋爱啊!”乌鸦瞪大眼睛,不情不愿的从小榛鸡身上收回翅膀。
长相普通的女人这才收回目光:“我不放心你,你和我们一起过去。”
“切!我还不乐意呢。”
乌鸦黑着脸迈步过去:“鸦鸦我的眼光也是很高的好不好?哪怕你闺女有几分姿色,我也……”
“别吵了。”
眼瞅着城镇那边逐渐激烈起来,劳保服打断这二妖道:“留小的在这,我们过去吧,呲铁……大人终究孤身一妖,我们过去帮把手。”
“这才对嘛。”
乌鸦满意的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都是妖族兄弟,早该团结起来了,太一大人对山海可是期盼已久,这次的机会也是先给你们的,诚意显而易见,鸦鸦也欢迎各位加入我们……古天庭。”
轰隆———
大地震颤,无数符箓席卷,飞舞间绽放出青黄两色,漫天雷芒火光中,牛首人身,手持双斧的粗犷大汉只是一声响鼻便震碎了周身一切。
在它身前,此地管理兼守护之责的基地长官心中泛起酸涩,同时也升起浓浓的不解。
全球人联最高通缉令之一,极端组织古天庭的高级成员呲铁,为什么会毫无端倪的出现在这里?
灵泷秘境已经开发了数十年,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清楚,不要说妖物,连生物都少的可怜,不可能是呲铁的藏身之地。
金理事……也不可能。
那唯一的解释就是,灵泷秘境并不是他们认为的单一通道的秘境,还有别的通道钥匙在外,且流入到了古天庭的手中。
这无疑是个坏消息,不仅代表着灵泷秘境从此再无法安全的被人族所利用,还意味着,他今天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呲铁,被记录是练神境妖物。
即便外面的金理事能及时察觉到状况进入秘境,也不一定能保证拿下对方,更何况是只有成丹境的他呢?
“不要反抗。”
从雷火中踏出的牛首人身怪物,声音低沉的道:“不反抗的话,俺可以不杀你们。”
基地长官哪里会信它的鬼话。
在极端组织古天庭诸多上榜对象里面,呲铁也是最恶贯满盈的那一类,更是对人类有着极端的仇恨,根本不能信任。
一念至此,他下定决心。
“负责接引的,带着各自的学生分散着跑,到外面的林地里躲藏起来!”
伴随着他的话语,四周的炁流更加狂乱,阵阵波动透体而出,吹动着衣衫猎猎:“其余化气境以上人员,随我迎敌!”
他已准备引丹搏命!
见此情形,基地内的人员默不作声,都各司其职起来,诸多学生之中,白玉狸也在里面,正准备跟着接引老师一起撤离。
她是学生,跑路是应该的,虽然一身修为还可以,但是拜托!她家上有……下有十岁小儿,没了她整个家可就散了!
况且,这是古天庭和人族的事。
还没有入职妖管局的她,不算国家公职人员,所以跑路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想法是很好的。
但不多时,本来准备四散逃命的人群都被迫回到了原地,因为基地外灯光边缘处的交界,从四面八方缓缓浮现出诸多身影。
有体长六七米,毛如钢针的黑熊、直立起来五米多高,行走间悄无声息的花尾榛鸡。
连体长如猎豹的紫貂都有。
无一例外的,它们身上都散发出成丹境的气息,且完全没有掩饰的念头,以一种不攻击不放过的姿态,逼迫他们返回基地。
“……都放下武器吧。”
望见这一幕的基地长官,面上的决死之意瞬间动摇,也很果断的扔开了自己的法剑:“希望你们信守承诺。”
新出现的这群妖兽改变了他的想法,不仅是因为让学生们撤离已不可能,更为关键的是,外面的这群妖兽、还有呲铁的前面表现好像真没有杀他们的打算。
成丹境黑熊原身可不止六七米。
化神境妖物要杀他,他也支撑不到现在,说到底,以卵击石不是个好决定,尤其现场还有那么多学生。
随着基地长官做出放弃抵抗的指令,其余人虽然惊诧,但过了少许,也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呵。”
牛首人身怪物舔了舔嘴唇,发出一声嗤笑,随即看向走进基地里的那只紫貂:“满意了吧,你们这群孬种,没卵子的怂货。”
现场无论人还是妖,都被它给骂沉默了,黑熊以及榛鸡的神色更是不善,唯有紫貂还算沉得住气,道:“这就是古天庭的态度吗?”
“这是俺个牛的态度。”
呲铁说完打了个哈欠,随即不耐烦的道:“人俺一個也没杀,伱们看着他们,俺不管了,俺先睡,等能出去的时候再叫俺。”
紫貂闻言点了点头。
身为山里见识仅次于那老龟的妖怪,它一直很有主意,很被其他妖怪信服,这次出来也是它带的头,不仅带了自己的孩子,连同其他一些兄弟的孩子也带上了。
不杀人的要求也是它提的。
虽然不认同老龟,但是紫貂也明白一件事:和人族必须要打,但第一个开打的,绝对不能是山海。
被骂两句而已,值得。只要能得到敖女的认可,那山海就再不会是四分五裂的样子,那头老龟,对于山海而言也不再重要了。
“大人先睡吧。”
紫貂很客气的道。
“嗯,最后俺还有个疑惑。”呲铁望向人群中的某一处,用手摸了摸牛角:“那个女人也是和你们一起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