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什么来了?”
“请殿下恕罪,是小人无能……”
朱瞻壑闻言耸了耸肩膀,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也没有太在意。
能被派出来做刺杀这种事情,而且刺杀的还是当今皇帝的亲儿子和亲孙子,这种人就算是没有点儿特长,那最起码也是嘴严实的。
“走,看看去!”朱瞻壑站起身,抻了抻身体。
朱高煦见状也站起身跟了上去,他还真没见过自己儿子在处理贪官和审讯这方面的表现。
徐亨见状也跟了上去。
他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的汉王党成员了,虽然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人再来投奔,但现在,汉王能用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朱凌和朱平在审问这方面还是不太行,他们两人都是护卫,擅长的是保护,审讯这种事情是要经过专项培训的,不然的话就和平常人一样,知道的手段也就那么点儿。
“啧啧啧,真可怜啊……”走到车队后面,朱瞻壑看着被捆在树上那几人的惨状不由得摇头叹气。
“你说说,何必呢?给人家卖命,还得保守秘密,结果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你的父母怎么办?你的妻女怎么办?你觉得值得他们利用的你死了,他们还会善待你的亲人吗?”
“说吧,别扛着了,扛着有什么用?受苦的不还是你自己吗?”
“哼……呸!”那人轻蔑一笑直接吐了朱瞻壑一口血痰。
“唉……”到底是年纪小,再加上朱瞻壑也不是什么练过的人,这口血痰他没有躲过去。
“何必呢……”
朱瞻壑掏出手帕擦了擦脸,直接转身朝着下一个人走去。
扑通。
身后,一具无头尸体应声倒地。
徐亨见状,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作为武将,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远比普通人要高,可即便如此……
看着朱瞻壑一个孩子,如此云淡风轻的就决定了一个人生死,徐亨表示他有点儿接受不来。
“好,到你了。”朱瞻壑笑着看向了第二个人。
“你呢?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
“算了。”那人双腿颤抖,刚想说话,但却被朱瞻壑打断。
“我不想听了。”
摆了摆手,又是扑通一声。
继续,到第三个人面前。
这次,朱瞻壑连问都没有问,直接跳过。
又是扑通一声。
“好了,现在到你了。”朱瞻壑满脸和善的笑意,但却让人脊背发凉。
“有什么要说的吗?”
……
小一炷香的时间之后。
“啊……”朱瞻壑抻了個大大的懒腰,靠在树根下,坐在火堆旁。
朱高煦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火堆,而徐亨则是坐在一旁直吞口水。
“唉,这群人啊……”朱瞻壑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我都要去就藩去了,何必呢?”
“这就是你说的面熟?”朱高煦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最起码在捕鱼儿海的时候他见过自己儿子带人筑京观,情绪相对稳定一些。
“伱不是说这是你前阵子在这里处理的贪官的亲属吗?”
“嗐……”朱瞻壑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样子。
“孩儿见过的人多了去了了,有这种错觉也不奇怪啊。”
“再说了,在我看来那些贪官污吏都差不多,看向我的眼神不是恨不得吃了我就是害怕到会尿裤子。”
“认错了也很正常。”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朱高煦看着儿子,现在他已经习惯了不去干涉儿子的决定。
“只要东西在我们手里一天,这些人就不会停下来的。”
“那又怎么样?”朱瞻壑从袖兜里把金牌信符给取了出来,右手食指勾着信符的绳子就甩了起来。
“他们眼红去呗,区区商贾,就算是联合了官员又能怎么办?”
“您不会认为这金牌信符是拿着好看的吧?”
朱高煦闻言一怔。
还真是。
这次晋商在得知老爷子把金牌信符给了汉王之后就动了心思,联合他们交好的官员想要来抢,但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还能没对策了?
金牌信符,平日里虽然是信符,但在有些时候可是能调兵的!
“世子殿下……”徐亨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主要是刚才朱瞻壑的样子让他有些被惊到了。
“那些商人和官员们真的敢这么做吗?”
徐亨问出了他的问题,引来的却是朱高煦父子俩的笑声。
其实不是大明用人有问题,徐亨能成为兴安伯是因为承袭了他爷爷的爵位,他也是经过武将世家教育的,兵法啊什么的都是懂的。
他之所以能问出来这个问题,原因还是他没有上过战场,也没有经历过那些乱七八糟的斗争。
他爷爷永乐二年去世的,自此徐家就没了高靠山,哪里有机会呢?
“也就是你了,其他人估计都是问不出这个问题的。”看着尚且带有几分稚嫩的徐亨,朱瞻壑笑着说道。
“爷爷他重感情,你爷爷是靖难功臣,再加上武将可以说是自成一体,所以你才被保护得这么好。”
“但是你得知道,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如果一样东西能有一番的利润,那么这些贪官和奸商就敢铤而走险,如果有两番的利润,那么他们就敢违背大明律法,如果有三番的利润,他们就敢践踏世间的一切。”
“到时候啊,别说什么汉王啊,汉王世子啊,就算是王朝他们也敢给你颠覆咯。”
徐亨闻言默然。
他虽然已经快二十岁了,但在人生经历上还真的不如朱瞻壑这个十一岁……哦不,现在应该说是十二岁的孩子了。
且不说朱瞻壑脑子里那些寻常人没有的,就说他这一年多以来的经历就不是徐亨这个初哥能比的。
徐亨见到死人能平静,但在这种事情上海真是不行。
“好好休息休息吧。”朱瞻壑笑着站起了身,拍了拍徐亨的肩膀。
“等以后去了云南,你见到的会比这多得多了。”
“谢世子殿下教诲!”徐亨赶忙翻身站了起来,对着朱瞻壑就跪了下去。
“行啦……”朱瞻壑摆了摆手,朝着马车走去。
“早点儿睡吧,明早你还得去驿站呢,咱们得发个马上飞递给爷爷。”
“不然的话啊,在云南以外的地方用这金牌信符怕是会有麻烦呢……”
进了马车,朱瞻壑躺了下来,但却并没有睡着。
茶马互市,其中的利益让不知道多少人为之眼红,也的确是能够让所有人都甘冒风险。
不过,如果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