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
王巴讪讪一笑,忙道:“前日晚上,我的确和柳管事去了红烛镇。”
谢儒也没继续追问,又问道:“那之后柳江去了哪里,你可知道?”
“我先走的,走的时候柳管事还…呃,还在忙,他又去了哪里,我并不知道…柳、柳管事他…怎么了?!”
王巴如实回答,旋而反应过来,惊叫着问道:“难道柳管事…出事了?”
“你猜的很准嘛。”谢儒似笑非笑地说道。
王巴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只是随口一猜,我也真不知道柳管事从红烛镇出来后去了哪里…他、他受伤了?”
“他死了!”
“死了?!这…这不可能!”
王巴惊叫一声,尽管方才已有所预感,此时得到确切消息,便彻底慌了。
柳管事怎么能死呢?
自己刚纳了投名状,还没飞黄腾达,他怎么就能死呢!
王巴不愿意相信。
“是周元,肯定是周元杀了柳管事!”
王巴眼睛一转,指着周元洞府大叫起来。
——周元自然不可能杀得掉柳管事,但那又怎样,先把这盆脏水泼出去再说。
“哦?你可有证据?”谢儒饶有兴致地问道。
“前日周元和柳管事爆发了激烈冲突,就在周元洞府内,这附近的其他修士都可以作证!”
王巴当即便将柳管事和周元之间的矛盾说了一遍。
当然…他仍是周元诓骗柳管事残玉的那一套说辞。
噗嗤!
王巴说完,谢儒身后一位青年弟子当即便笑出了声。
“罗逸,你笑什么?”谢儒回身往这青年弟子脑袋上敲了一下。
青年弟子正是罗逸。
他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一个炼气四层的散修,如何杀一个炼气六层的管事。”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炼气之间,境界差距不等于战力,没调查之前,不要妄下结论!”
谢儒又往罗逸脑袋上敲了一记狠的,引得另几位弟子大笑起来。
“谢执事行事严谨,小的佩服不已…那周元莫看表面孱弱,实则是极善心计之人,而且手段阴损,不容小觑的。”
王巴急忙应和,继续给周元泼脏水。
——事已至此,他早已彻底将周元得罪死了,如今柳管事一死,事有转机,搞不好周元这小子就翻身了。
这是王巴不愿意看到的。
因此他绝不会放弃任何弄死周元的机会!
“先不说周元,罗逸,你负责查问王巴。”
谢儒吩咐了一声,又对其他几人道:“你们去附近其他洞府调查。”
几人拱手领命。
王巴面色微变,笑道:“谢、谢执事,我就不用再查了吧,我已经将知道的都说过了。”
“例行公事!”谢儒毋庸置疑地说道。
罗逸站在王巴身后,笑道:“走吧,去你洞府看看。”
王巴两股微微打颤。
“你磨蹭什么,怎么…你洞府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罗逸似笑非笑道。
王巴险些惊得跳脚,忙摇头道:“那怎么可能,只是我平日不修边幅,洞府脏乱,唯恐污了上师眼睛…”
“别废话,块走!”罗逸推了王巴一把。
王巴也只得带着罗逸往洞府去了。
谢儒摇头笑了一声,眯眼看向周元洞府,亲自上前敲门。
咚咚咚…没人应。
谢儒便又加大力度敲了几下。
仍没人应。
“…”
谢儒便运转了灵力,再次敲门。
砰砰砰!
“谁?”
里面传来有些虚弱而且紧张的声音。
“执法殿!”谢儒回道。
“执法殿?!”
声音惊疑又有些惊喜。
而后传来急促脚步声,嘎吱一声,石门打开。
谢儒便看到一个面色憔悴的俊秀少年走了出来。
“执法殿执事,谢儒。”谢儒自报家门。
“见过谢执事!”
周元作揖行礼,将谢儒往洞府里让。
“方才你为何不开门?”
“在下正在修行疗伤…没、没听到。”周元急忙出言解释,说着话,拿出了隔音珠。
谢儒笑道:“这样啊…看不出来,你还挺富有的,这隔音珠至少也得十五块灵石吧…可方才王巴为何说你总是赖租?”
周元脸色涨红道:“我没总是赖租…只是凑巧闭关破境,这才不得已耽搁了,谢执事莫要只听他一家之言!
至于这珠子…我最近有幸和张长风上师,罗嫣罗仙子,一起去了古战场,张上师奖励我一百灵石,所以才有些闲钱买这隔音珠。”
“莫急、莫急,来坐,有些事要问你。”
谢儒率先在石桌前坐下,待周元局促地坐在了对面,突然笑着说道:“柳江死了。”
“啥?!”
周元骇然抬头,一脸的不可思议,而后先是陷入短暂的茫然,很快便满脸激动神情。
“他、他真的死了?”
“嗯,死了…怎么,你很高兴?”
谢儒眼睛习惯性地眯起,盯着周元问道。
“我…”
周元低下头,迟疑片刻,最终还是点头说道:“我希望他死,但不希望他现在就死!”
谢儒笑道:“这倒是有趣,你们有仇?他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
周元沉吟片刻,便将残玉之事从头到尾说了。
听到了截然不同的说辞,谢儒暗道有趣。
“那残玉本就是我师父遗物,被柳管事盘剥走了,我后来用三块灵石赎回,他也没说什么。
哪成想,等我从古战场回来,柳管事得知了中品法阵之事,突然变脸,倒打一耙,非说那残玉是他的,是我诓骗了他,要我去和张上师、罗仙子讨要法阵。
我不愿意,他就污蔑我先对他动手,而后突然出手偷袭把我打伤了!”
说到悲愤处,周元拳头紧握,血气上涌,一时间牵扯到伤势,便剧烈咳嗽起来。
“我看看你的伤。”
谢儒探出手,按在周元手腕上,“你服用过养骨丹?”
周元点头道:“对,我…咳咳咳,我前晚去了西坊,买了一枚养骨丹。”
谢儒便又询问周元购买丹药的细节。
“那散修前辈好像叫做冯…呃,冯申,我和他约定这几日还去找他购买丹药,但王巴守在洞府外,不让我出门。”
周元又将去西坊买药的事说了。
谢儒问得很细致。
周元大部分都能答上来,但有一些细节,他则坦言记不得了。
这时一名弟子前来汇报事情,谢儒听完后,便又吩咐他去西坊一趟。
“谢执事,柳管事怎么死的?”周元好奇问道。
谢儒笑了笑,没有回答。
罗逸突然脚步匆匆走了进来,趴在谢执事耳旁低语几声。
谢儒眼睛突然睁大,泛起精芒。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