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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鲁伊的乡村退休生活:第284章 动静

    等到摩托车队驶出镇口,七八辆马车迎面过来,打头那人三泡看的眼熟,赶忙让摩托靠过去。

    “哎,那谁,我好像见过你啊!”

    陆大友拉住马车缰绳,咧嘴一笑,“三泡兄弟,我是桃花村陆大友,你忘了,我给李大夫送马鞍还去过你店里。”

    “对对对,我记起来了。”三泡一拍手,看着七八辆马车坐满庄稼汉,好奇问道,“带这么多人去哪?”

    陆大友忙说,“不是说李大夫要来镇上干仗,我这不带村里人过来帮忙。”

    原来是自己人,三泡笑嘻嘻招呼道。

    “老哥,走错方向了,不是来镇上干仗,是双沟村,你们马车太慢,坐摩托去。”

    就在三泡跟陆大友说话的功夫,公路上又冒出来各种交通工具,有蹦蹦车,拖拉机,马车。

    无一例外,车上坐满人,而且清一色老爷们。

    “三泡兄弟。”吴国华从一辆拖拉机上跳下地,手里拿着铁锹跑到过来,“李大夫没事吧,他人在哪?”

    徐海涛也带着一车家门弟兄坐着蹦蹦车出现。

    “三泡兄弟,我带人过来了。”

    “我们也是来帮李大夫的。”

    “那个狗入的敢动李大夫一根头发丝,老子活埋了他。”

    一时间。

    从林区各个村庄赶来帮忙的村民,把镇口公路堵得水泄不通,大家目的都一样,自然关系无形中拉近不少。

    放眼望去,起码有三四百人,就这还不断有人朝这边聚集。

    林区啥时候闹腾过这么大场面。

    三泡在一声声三泡兄弟中膨胀了。

    激动的红光满面,马上安排人去镇里找交通工具,只要能跑的都弄过来。

    公路拥堵,交通瘫痪。

    从城里开往松柏镇的客运车停靠到路边,司机无奈只能让乘客步行进镇。

    一位额头贴着纱布的光头老,带着几个年轻人从客运车里走下来,嘴里骂骂咧咧,这要是在城里堵车也就罢了,特么跑到乡下还要堵车,等找到李红兵先揍他一顿解解气。

    旁边一个穿着白衬衫的斯文人皱下眉毛,立即警告光头老,“想揍你就揍,但别耽误矮哥大事,要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矮哥,矮哥,矮哥是你爹啊!

    光头老骂声戛然而止,用大口呼吸来掩饰内心的愤怒。

    一辆蹦蹦车突然停在几人身边,驾驶室里探出一个年轻人,匆忙摆手道。

    “喂,你们几个,也是来帮李红兵干仗的,别傻愣着,车上还有几个位置,赶紧上来。”

    啥!

    干仗!

    李红兵!

    光头老和白衬衫四目相视,从彼此目光中看到惊喜。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正说到哪找李红兵,现在就送上门。

    “喂,你们走不走,不走就等下一辆车。”司机不耐烦的催促,要不是泡哥发话,看到成堆的人就问一嘴,只要是给李红兵帮忙,直接拉人上车。

    “是不是草沟村李红兵?”白衬衫客气问道。

    不等司机回答,车厢里的人纷纷嚷嚷道。

    “对,你们是不是帮忙干仗的,磨磨唧唧。”

    “走不走,干完仗我还要回家做饭。”

    “我地里的菜都没收,搞快点。”

    司机眼睛一翻,收回身子,发动车子准备出发。

    “等等,我们上车。”白衬衫连忙扒住车厢板爬上车,光头老和其他几个年轻人连忙跟在后面。

    等上了车,光头老看到车厢里面堆满了铁锹、锄头之类的农具,心里暗暗偷笑,农村就是农村,干仗用这些破烂玩意,“你们干仗就用这?”

    旁边一位皮肤黝黑的村民,看着最后上车几人打扮,憨厚笑笑,“你们从城里来的吧,我们农村干仗铁锹好使,想打人就用铁锹拍,一拍人就晕,想伤人就用铁锹砍,手膀子都能砍断。锄头一头可以锤,一头可以挖,看你们没带家伙,等会挑一把用,我们带有多的。”

    嘶!

    光头老默默收起身上的嚣张气和看不起农民的嘴脸。

    “这算啥,我家里还有土铳,要不是大友哥不让带,说啥也要开两铳过过瘾。”另外一个年轻人遗憾说道。

    还有土铳?

    这特娘的是农村打架,装备咋比我们都全。

    光头老一行人老老实实蹲在车厢里,听着其他村民们吐沫横飞的吹嘘曾经干仗时的光辉伟绩。

    ......

    双沟村。

    村庄的上空时不时响起砰砰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娃子在放炮仗,可知道的已经躲回家里,锁紧大门。

    村口排队拉家禽的车队,司机们一边骂天骂地,一边发动车子逃离此地,后悔老娘少生两条腿。

    听动静,里面打的不可开交,土铳声跟鞭炮一样。

    乖乖!

    多少年没见过这场面。

    房三坐在副驾,透过倒车镜看着越来越远的双沟村,今天这事,实在让人看不懂,有多大仇多大怨,闹到动铳地步。

    过两天怕是有人请吃席啊!

    “三哥,你看那是不是李大夫?”司机忽然指着挡风玻璃。

    嗯!

    房三回过神,定睛看去,还真是李老弟的摩托车,连忙半个身子挤出车窗,用力挥手,“李老弟,回去,回去。”

    而李红兵也看到房三,以为是跟自己打招呼,笑眯眯的挥手招呼。

    两车擦身而过。

    “三哥,咋办?”司机降低车速。

    房三表情纠结,无奈说道,“咋办,还能咋办,调头回去,不能让李老弟出事。”

    而李红兵还不知道双沟村已经打成一锅粥,想当然认为撑破天就是互殴,然后坐下谈判。

    咦!

    怎么这么多车往外跑。

    随着距离双沟村越近,路上出现很多加足油门,往外跑的车辆。

    耳边也若隐若现响起鞭炮声。

    鞭炮声。

    又不过年过节,谁没事放炮玩。

    放炮!

    下一刻,李红兵瞬间反应过来。

    那尼玛不是放炮,是特娘的放铳。

    手里油门都要拧滑丝,三轮摩托一声咆孝的再次提高车速。

    双沟村村口,孙富光已经让人用木头充当路障堵住,不许进也不许出。

    几个年轻后生守着路障,激动的望着村里。

    这铳放的真特娘带劲。

    早知道跟富光哥一起干仗。

    敢来双沟村闹事,真是不知道孙王爷有几只眼。

    轰轰!

    一阵摩托车轰鸣声响起。

    紧接着一辆三轮摩托由远到近,那几个守路口的年轻后生丢下烟,气汹汹的举起手。

    “停车,停车,路封了。”

    李红兵停下摩托,看着木头路障,脸色不虞,没心思跟这几个小虾米啰嗦。

    “傻娃,去把木头挪开。”

    幼呵!

    感情来了个刺头。

    几个后生反手从背后拿出家伙事,刚亮出来,就看到三轮摩托车斗里站起一个庞然大物。

    接近两米高的傻娃,狰狞可怖的面容配上门板宽身躯,跟杨树桩一般粗的胳膊,像一片乌云走到几人面前。

    这特娘是人?

    不会是从监狱里跑出来的通缉犯吧!

    啪嗒!

    一个后生手里刀子失手掉落。

    傻娃瞪大眼睛,弯腰捡起刀子,递还给那个后生,“你东西掉了。”

    啊!

    后生像是触电一般,吓得往后一跳,转身就跑进村里。

    其他人一看,不跑等着挨揍啊!

    这个通缉犯拳头跟砂锅一样,一拳下来,估计连打出屎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请客吃席。

    马上丢掉家伙,撒丫子跑了。

    “太爷。”傻娃委屈极了。

    “别理他们,把挡路的木头挪开。”

    傻娃三下五除二把堆在路口的路障推开,不等傻娃上车,李红兵骑着三轮车冲进村里,心里慌的一批,都特么动铳了,千万别出事啊!

    ......

    砰砰砰!

    隔着一条巷子,双方相隔百米开外。

    大奎带领草沟村村民,躲在牲口棚后面排水渠,十多个人端着铳猫在渠沟反斜坡,不露头举起土铳对着外面放一铳。

    至于能不能打到人,这就要看老天爷开不开眼。

    对面孙富光带的一众人也是躲在房子、围墙后面,同样是不露头瞎几把放铳。

    毕竟谁也不是傻瓜,谁也不是长了两个脑袋。

    土铳打出的钢珠、铁砂,一铳一大片,虽说一百米外杀伤力小了不少,可谁保证自己不是那个倒霉蛋。

    “富光,这帮人那来的,至少带了十把铳子,我们上不去。”一名庄稼汉躲在围墙后面,听着休休休的声音从头顶飞过,望向同样躲在围墙后面的孙富光。

    “谁特娘的知道从哪跑来的疯子,一个个不要命。”孙富光边骂边站起身,一手举短铳,一手捂住耳朵,胡乱放一铳后立马缩回围墙后面。

    “要不跟你爹打电话说一声吧。”庄稼汉建议道。

    孙富光摇摇头,“不成,他正在镇上开会,听说赵明国要调走,新镇长人选要从各村村长里挑,这会我爹正在跑关系。”

    “那总不能硬耗着吧!”庄稼汉一脸无奈,身为联防队长,村里出这么大的事情,等后面调查自己肯定第一个推出去背黑锅。

    今天这么一闹,估计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敢来场子玩。

    耽误一天,少挣一天钱,孙富光恨的咬牙切齿。

    “继续打电话摇人,老子就不信了,是他们铳多还是我人多。”

    啊!

    一名探出脑袋的倒霉蛋突然一声惨叫,捂着脸满地打滚,鲜血顺着指缝渗出。

    其他村民猫着腰把人拖到墙后面,检查一翻后来到孙富光身旁,“富光哥,三饼脸被打花了。”

    “人死没?”孙富光阴沉着脸。

    “没死,估摸三饼刚伸头,就撞上铁砂子。”

    “送去村医务室,让金芳拿2万块钱给三饼。”

    “好咧!”

    等伤员送走,孙富光脸更黑了,就这么一会功夫,已经第五个送去医务室的人了,光掏钱自己就掏了小十万。

    对面铳真特娘打的准!

    “李老二,看到没,老子打中一只鸟,记账一瓶老锅烧。”秀才得意洋洋的晃了晃手里还在冒烟的土铳。

    建军低头趴在土坡,吐了口火药味的吐沫,“你那算个屁,我都打了两只鸟。”

    胜利,“我也两只。”

    “闭嘴,要不是你们在我身边逼逼叨叨,我咋会一个都打不中。”李红旗羡慕嫉妒恨的骂道。

    水渠里福胜、老根、大奎、水生、铁柱几位老兄弟,看着后辈们一边谈笑风生,一边放铳打人,不由感慨,一晃眼他们都已经长大成人,再也不是皮带下面惹是生非的孩子了。

    顺着铳声,李红兵摸到交火点,观察双方地形。

    草沟村村民躲在一处水渠内,后面是一片荒地,好处是视野开阔,但没有后撤空间,只要起身必定会成为双沟村的活靶子。

    而双沟村村民则是对环境熟悉,依托房屋围墙为掩体,慢慢包围水渠,好处是只要困住拖时间,打赢是迟早结果。

    双方你一铳我一铳,打的不可开交。

    李红兵皱起眉,闹这么大动静,都用上土铳了,打完怎么收场。

    这估计是林区近二十年来,最大一场械斗。

    观察一会后,发现有一处宅院距离水渠很近,李红兵也没多想,猫着腰贴着墙跑近,轻轻一跃抓住院墙翻进去,落地面前站着一位年长老人,举起手里铁锹。

    “大爷,我路过的,别动手。”李红兵赶忙举手表示无害。

    大爷依旧举着铁锹,锹刃泛着寒光,一看就知道这把铁锹用了很长时间,锹刃都快赶上刀刃了。

    “你干啥的?”

    农村械斗有械斗的规矩,双方出人约好地点,先谈再比气势,谈不拢就开干,械斗双方不能打不相干的人。

    而周围人可以看热闹,可以点评,可以吃瓜子,也可以加入,但绝对不能抽冷子丢暗器。

    李红兵笑眯眯指了指院墙外,“我草沟村的,水渠那边干仗的是我村,我打算从您院子借个道。”

    听到是借道,老人警惕的表情放松下来,收起铁锹,语气不满说道。

    “你们草沟村咋回事,干仗就干仗,也不定个日子地方,咋不守规矩呢。今儿为啥事,连土铳都用上了,那动静都赶上当年打土匪。”

    “大爷,我也刚到,我们村王抗美被娘家人打死了,过来拉人回去。”李红兵实话实说。

    王抗美老家人!

    老人顿时了然,自家院子跟牲口棚就相隔三四十米,这几天出事也都看在眼里,张家人做事确实不地道,王抗美在张家当牛做马十几年,任劳任怨,临了现场捉奸,反差点被张家人打死。

    难怪男方老家人会动这么大火,该,都是张家作的。

    想到这里,老人丢掉铁锹。

    “后生,走,我告诉你咋去水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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