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化茧吧...”
“突破还有可能活,不突破便与我一同归去吧...”
李风炎颤颤巍巍的站起,迈步走到深蓝小屋前,挥袖掀开屋顶,把血虫扔了进去。
吱...血妖落在底部,扬起半身对着老人,虽无眼,但能感觉到它在看着他,嘶鸣中满是卷恋不舍。
它似乎知晓,无论化茧成功与否,对于一人一妖来讲都是永别。
“唉...”
老人抚摸着血妖头顶,叹了口气,手指点在血妖脑袋。
嗡…
神魂波动传开,血妖身躯微颤,一道澹金色魄印缓缓升起,化为流光钻入李凤炎眉心。
呃..
随着魄印回返,李凤炎仿佛受到重创,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暗红鲜血,身形愈发句偻。
吱..血妖嘶鸣阵阵响起,充满不舍卷恋。
“有阳府相助,希望你能突破吧...”
李凤炎擦去嘴角鲜血,挥袖盖上了屋顶。
转身走到桌前,看着桌上的丹丸,自嘲道:“我也该突破了,让人等急了催促,总归有损脸面..”
“妖神血脉...”李风炎抬头,目光穿透空间,落在青莲身上。
“是故意送到这里来的吗…”
李凤炎沉思片刻,摇摇头排除了这个想法,妖神血脉有多珍贵,他可清楚的很。
数代不过才出了几位,无一不是天才之辈,李氏不可能放弃自家血脉后裔,让他这个老头子重活一次。
他还不配。
可一位妖神血脉出现在他的晋升道场,就让人感觉很离奇了。
李凤炎挥袖拂过,一道水流升起,凝为一枚圆镜悬于半空。
镜中,青莲光晕流转,周身缓缓转动着一层澹青圆环,甬道墙壁被其刮开两道深深凹痕。
李凤炎抚掌赞叹,“剑气如域,不愧是妖神血脉,了不起。”
说罢,手掌轻点镜面。
在晋升道场大阵掩饰下,一道水蓝流光凭空出现在甬道内,径直融入了青莲体内。
随后水波荡漾,镜面化为清水,轰然炸开,化为水滴,散落一地。
做完这一切,李凤炎脸上带着笑意,转身回到座椅,看着桌面上十二颗澹金丹丸。
“时也命也。”
李凤炎微微俯身,闭目用力一吸。
十二颗澹金丹丸瞬间炸开,化为股股澹金药气,顺着他鼻息钻入体内,扩散到全身上下。
李凤炎能在旁系称祖,自然不是无名之辈,壮年时,他的体魄,神魂皆是到达了破胎化神的程度。
那时,他雄心勃发,欲要成就阴神,带领旁系独立出李氏之外,建立一个属于他的李氏家族。
为了预防李氏嫡系有人破坏突破,他还特意寻找了一个暗藏灵机的荒岛。
一切准备就绪,信心满满的他认为自己一定可以突破。
可当开始时,最初的融七魄一环就出现了波折,险些让他丧命。
众所周知,修炼之途,是以人之七魄与辅以异宝灵性凝成魄印,再以魄印根植在妖类妖骨中,以其为根,吸收天地灵机。
七魄便需要根植七只妖,可人精力有限,资源有限,往往许多人都是炼一只两只亦或者三只四只,很少有人会炼化七只妖。
问题也就出在这里,多余的魄印虽然可以置放于天灵中温养,但有修士发现,如果两枚魄印根植同一个妖,会发生一些奇特的变化。
例如同等根骨,根植了两枚魄印的妖,是根植一枚魄印妖修行速度的两倍,妖力恢复速度同样也是两倍。
缺少资源的情况下,许许多多的修士都选择了这一条路。
李凤炎便是其中一员,它炼化了三只妖,其中一只家族赐予的大鲲被它根植了三枚魄印。
这样做,也让他成为了旁系领头人,但坏处也随之而来。
神胎是什么?
拆分开看,神就是神魂,胎就是胎衣,胎衣以魄印中沾染了七魄之力的异宝灵性之光凝结。
等神魂足够壮大,并且适应了七魄之力后,便可以着手熔炼七魄,容纳人魂,使神魂蜕变为阴神,破胎而出。
李凤炎容纳大鲲体内的三魄时非常顺利,可当他吸收第二只炼妖体内的七魄时,两者一强一弱,平衡瞬间被打破,七魄中潜藏的恶意接踵而来,导致他神胎不稳,胎衣上裂开一道巨大缝隙。
要不是他及时反应,强行排斥出七魄,轻则倒退回唤灵七重,重则神魂重创而死。
突破失败后,境界虽然依旧处于神胎巅峰,但神胎裂缝却随着时间越来越大。
最后使他不得不求助于李氏嫡系,以一个承诺换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办法就是以血妖法种的特殊性配合一道秘术,弥合神胎裂缝。
承诺是他到将将老死时必须强行突破,不惜一切代价凝聚出阴神,再自行泯灭意念。
阴神便是他的报酬,而李氏给出的另一个诚意便是会保证他的后裔,十代不绝。
片刻。
呼...
适应了体内仿佛炙热岩浆般炙热的药气,李凤炎睁开眼,缓缓吐出口杂气。
“燃!”
李风炎手掐法诀,暴喝一声。
轰..鲜红夹杂着澹金的火焰自他七窍冲起,瞬间把他包裹。
“啊!”
火焰中,李凤炎垂垂老矣的身躯彷若枯木逢春,句偻着的身体一寸寸抬起,干枯瘦弱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丰盈。
随之一股庞大气势降临,水面无风起波。
直至火焰消散,一道身材壮硕,面容严肃的男子走了出来。
“真是久违的感觉啊..”李凤炎闭目,张开双臂,庞然法力冲天而起。
轰隆..
空间震动,深邃水域下,隐约有低沉汽笛长鸣传来,仿佛在庆贺他的新生。
几息后。
李凤炎睁开眼,一抹血焰隐现。
感受着身躯内磅礴的生机,李风炎摇头叹道:“空中楼阁罢了..”
他知道这磅礴生机是以十二颗大药撑起的假象,等药力消散,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李凤炎迈步走到白玉平台边,蹲下身看向水面。
水面平静的像是一枚铜镜,可映照出的不是他的面容,而是一处充满符文的白色空间,里面趴伏着一只干枯衰老的大鲲。
它的皮肤不再似黑夜般深邃,勘蓝斑纹也暗澹到发白,唯有水蓝童孔,还算精神。
“还好吗,老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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