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得先驾船去斯罗湖,然后换乘快艇……”
泽丁·罗丝很负责,一路不停的诉说着此行的计划。
徐墨基本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对北极的回忆。
算算时间,离开大灰也快一年了,也不知道它怎么样了。
留的熏肉差不多得吃完了吧,没吃完估计也坏了。
那它肯定又肥了一圈,估计都走不动道了。
还有狼王,跟着大灰鬼混,吃穿不愁,肯定也肥了不少。
这两货凑在一起,就算丧失了野性,也没动物敢招惹,就是不知道丧失野性后还能不能捕捉到猎物。
徐墨有些担心,但是担心不多。
因为大灰就算捕捉不到猎物,也会去掏蜂蜜,采摘野果之类填饱肚子,再不济也会冬眠,反正饿不死它。
离开了这么久,不知道大灰还认不认识他,有没有想他,但凡有一点想,就算它还有良心了。
在万千思绪中,泽丁·罗丝带着他来到了当初参赛的那片内陆湖。
只要乘坐快艇,就能直达曾经的十号区域。
泽丁·罗丝准备好了一切事宜,快艇自然也在其中。
两人上了快艇,便向十号区域使去。
路线是当初的救援专线,一个小时不到就抵达了十号区域的湖岸。
这片湖岸充满了回忆,洗漱和处理猎物都是在这进行。
一年过去,曾经的痕迹已经消失殆尽,只有湖边堆积的森森白骨证明他曾经来过。
“徐先生,我就送您到这里了,什么时候想回去,联系我就行。”
“谢谢!”
徐墨挥了挥手,目送着他远去。
难得来一趟,怎么也得在这住个两三天,重温下当初的感觉。
他站在湖边眺望曾今的营地,那里建筑仍在,似乎没什么改变。
回营地的路,走了不知道多少趟,哪怕荒草枯叶已经掩盖了痕迹,依然能找到当初的那条路。
终于,他的脚步踏上了曾经生活的地方,可是激动的心情瞬间降至冰点。
太荒凉了。
营地里长满了杂草,掩盖了一切曾经生活的轨迹。
仓库的大门敞开的,里面空空如也。
木屋的房门虚掩着,几簇生机盎然的绿草从门缝中伸了出来。
岩石处储存木材的棚子已经坍塌,成了一堆发霉的枯木。
而曾经的雪橇和澡盆七零八落得散在地上,有的木块已经冒出了朵朵鲜艳的蘑孤。
一切的一切,无不在诉说着这片营地已经很久没有活物光顾了。
“大灰,大灰!”
徐墨大声呼唤着冲进了木屋,看到了更加荒凉的景象。
屋内灶台已经坍塌,草床上的皮制床单被褥已经落上了一层灰尘。
他又去了仓库,看到的景象同样如此。
直到他找遍了营地每个角落,才不得不接受大灰不在的事实。
徐墨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大灰出事的念头在心中不可遏制的升起。
营地实在太荒凉了,也太干净了。
这种干净,就是不安的来源。
当初他走时,留了最少大半年的食物储备。
可现在所有存放食物的地方都干净的让人害怕,如果是大灰和狼王吃的,那么算它们吃完再离开营地的时间,顶多只有三四个月。
而营地这幅荒凉景象,没有七八个月是不可能如此。
如果不是它们吃的,那么这些食物哪去了?
难道说他走后没多久,就有外来的动物抢大灰和狼王的食物?
可这种可能性很小,他走的时候将十号区域的狼群和成年灰熊都清扫的差不多了,根本没有动物能威胁到大灰和狼王。
除非再有人人为放大型食肉动物,或者北极的生态环境真正出了问题,让动物分布有了改变。
可这种可能性依然很小。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走后,大灰和狼王自己离开营地,回到了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
它们走后,再有别的动物过来偷吃食物,才造成了营地如今这番景象。
可是,大灰和狼王为什么要舍弃衣食无忧的生活?
徐墨的脑子很混乱,唯一的希望就寄托于第二种可能。
他离开了营地,直接去往山谷中的水潭。
大灰以前在那生活,如果它走,应该会回到那去。
还有狼王的洞穴,也得看看。
途径树林的时候,他的脚步忽然变得很沉重。
心中的不安在此时又强烈起来,原因在于这片林子实在太安静了,安静中透着大诡异。
现在才九月,离大雪封山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可走到现在,他居然连一个活物都没见到。
别说大型动物了,就连鸟和蜜蜂这种会飞的都一只没有。
安静到这种地步,就有些吓人了。
徐墨不信邪的四处寻找,又蹲下来翻弄杂草和泥土,愣是连一个昆虫都没找到。
他立马改了目的地,直接去以前的天然粮仓。
那里蝙蝠成群,毒蛇遍地,要是它们都不在了,那这边区域真的出大问题了。
到达天然粮仓洞穴的时候,他的心彻底凉了下去。
洞里一如既往的昏暗,地上的蝙蝠屎也积了一层。
可洞顶干干净净,没有一只蝙蝠悬挂。
走到洞底后,也是干净的过分。
曾经的蛇窟已经名存实亡,一条蛇都没有。
徐墨现在确定是真的出大事了,可还是不死心的去了山谷中的水潭。
无论他走到哪里,都是生机盎然的死寂。
很矛盾,很恐怖。
到达目的后,不出意外的扑了个空。
徐墨将大灰曾经洞穴,和狼王的洞穴都搜索了一遍,仍然一无所获。
沿途中,其它的洞穴,也都或多或少的搜寻了些,依然没见到半个活物。
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不出一个小时就会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徐墨除了心凉外,还有些害怕。
这么大一片区域,只有他一个喘气的,想想都让人害怕。
现在最明智的选择,就是通知萝卜丝过来接他离开这片诡异之地。
可徐墨没有选择这么做,因为天很快就会黑,而萝卜丝来最少要两三个小时。
谁也不知道夜晚的十号区域是什么样的,万一有什么事,岂不是连累了人家萝卜丝么。
毕竟自己有系统护身,抗风险能力远不是普通人能比拟的,就算有什么突发状况,自己孤身一人更好解决。
徐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顾虑,可能是神奇第六感在示警。
在天黑之前,他返回了营地,打算今晚在老房子里对付一宿,明天天亮后再做打算。
他在营地中升起了一堆篝火,借着火光将木屋收拾了一遍,又为草床下垫了些新鲜草,才关上房门趟在了床上。
木屋依旧坚固,可这次却没给他带来丝毫的安全感。
徐墨闻着空气中澹澹的霉味,一颗心始终是悬着的。
辗转反侧许久,仍然无法入眠。
他起床检查了下房门,又将倒塌的壁炉石块搬到了房门前抵住。
做完这些后这才躺回了床上,可还是没有安全感,也没有半点瞌睡。
他手枕在脑后,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熬时间。
外面的天很黑,没有月亮,唯一的光亮就是透过门缝的微弱篝火火光。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抹摇曳的火光越来越暗,直至被黑暗完全吞噬。
此时已经过了午夜子时,徐墨的瞌睡终于来了。
可是他却不敢睡,总觉得有刁民想害朕危机感。
他也不知道在怕什么,难道天黑怕阿飘?别开玩笑了,又不是没见过,在同一区域处了一百天,不也天天吃得好睡的香吗?
不是怕阿飘,那又是怕什么?
徐墨不知道,但是知道增强安全感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光。
外面的篝火熄灭了,得重新点燃,才能睡得安心。
他起床打了房门,将岩石上的棚木全部收集起来,堆积到营地中重新点燃。
令人安心的火光重新洒满营地,越来越亮。
徐墨满意的回到屋里,重新关上了房门。
伴随着门外时不时传来燃烧的噼啪声,他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沙沙...”
“沙沙沙...”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动静,似是敲门,但更像刮门。
随着动静越来越大,厚实的房门也轻微的摇晃起来。
徐墨本来睡得就浅,没多久就被这阵怪异的动静惊醒。
起先他还以为是风刮的,可越听越觉得怪异。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没有冒失的打开房门,而是死死地盯着门缝。
外面的篝火还在凶勐燃烧,不时出来了火木炸裂的噼啪声,可是门缝竟然没有一丝火光透进来,这就说明门外有东西挡住了火光!
可整个十号区域都没一个活物,那么外面的东西哪来的?
它哪来的不重要,重要的它是什么东西?是活的吗?
徐墨浑身发毛,不敢再胡思乱想了。
“沙沙沙...”
门外的动静越来越清晰,这会不像是从门外响起的,而是像从门内响起的!
在徐墨震惊的目光中,枯朽的木门上诡异的出现了一张脸。
这张脸,是熊脸!
大灰?
不对!
这张熊脸没有五官,只有一个熊头的轮廓,而且是黑红色的。
徐墨吓坏了,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
惊吓过后,就是滔天的愤怒,拿个熊脸把他吓成熊样,实在是太侮辱人了。
他怒吼一声,不退反进,直接冲了过去。
到达房门处,直接握拳全力砸了过去。
管它牛鬼蛇神,唯我一拳破之!
徐墨对这一拳的力量充满自信,炸响拳风的拳头势如破竹的砸进了熊脸。
可是却并没有预料中的反馈力度传来,而是如同打在棉花上直接贯穿出了门外。
诡异的熊脸被拳头贯穿,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正当徐墨纳闷之时,砸出去的那只拳头突然传来了钻心的疼痛。
这种痛觉,如同万蚁噬身。
徐墨疼的连忙抽手,可熊脸也随着他的动作变形,如同附骨之蛆般附着在他的手上并且迅速向全身蔓延。
熊脸坍塌后,外面的火光照了进来,印出了门上一个硕大的空洞。
原来刚才那阵沙沙声是熊头啃食房门的声音。
不对,这不是熊头,是改造生物蚂蚁!
徐墨通过火光终于看清了手上附着之物的真面目,这一只只黑红相间的蚂蚁正是离开北极时遇到的改造生物。
而这个熊脸就是改造蚂蚁抱团组成的,不只熊脸,门外还有个庞大的熊身,全是密密麻麻的改造生物蚂蚁。
也只有这种蚂蚁,才能破开他的防御。
知道蚂蚁的身份后,徐墨反而不怕了,因为心里有底了。
这些蚂蚁虽然是改造生物,但受限体型,攻击力还不足为惧。
说白了,就是能破开他的体表防御,却不能造成致命伤害,不过蚂蚁的数量十分吓人,不处理的话很容易阴沟里翻船,毕竟蚂蚁咬死象,不是空穴来风的。
徐墨忍着剧痛,连忙拍打手上的蚂蚁,可无论他怎么拍打,却只会越拍越多。
蚁群的威力现在就体现出来了,它们爬满徐墨的身躯,尽情的啃食着块异常难啃的猎物。
没一会,徐墨就浑身鲜血淋漓。
虽然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吓人,可是依然没有致命危险。
因为他有高达二十点的恢复属性点,被蚁群撕咬的地方很快就能恢复,蚁群压根就进不了他的内脏,只不过蚁群的撕咬也没停过,所以徐墨光是站那不动,就已经陷入一场消耗的拉锯战。
这场拉锯战消耗的是徐墨的血肉,恢复是靠他的精力,所以没一会,他的肚子就传来了抗议声,急需补充营养。
为了解决眼前的困境,徐墨心一横,从身上薅了一把蚂蚁就塞进了嘴里。
改造蚂蚁也是蚂蚁,还是含有蛋白质的。
果不其然,一把蚂蚁吃下去,舒服了不少,不过距离解决困境还有些距离,得继续吃。
徐墨干脆靠在门上,一把一把的从身上薅蚂蚁往嘴里塞。
半夜不睡觉,被迫吃一顿夜宵,跟谁说理去。
蚂蚁虽然多,但也经不住他这么造啊,此消彼长下,特地来进攻的蚂蚁就沦为了被吃的那方。
徐墨打着饱嗝不停的在身上摸索着,摸了半天摸了个寂寞,只有身体某一处传来被叮咬的痛觉才指引着他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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