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蒋心哼了一声。
“生气了?”
王笔当然知道霍思艳实在开玩笑,只是这玩笑还真挺有意思。
“去拍戏了吗?”他问道。
“还没,不过快了。”
蒋心语态恢复正常,“你最近忙什么呀?”
“氧化铝厂这边出了一点状况,这几天一直在处理这个事情。”
“处理好没?”
“今天算是处理好了,还有些波折,不过结果还算是比较圆满的。”
“真好。那你接下来是不是就不忙了?”
“还得忙。准备接手一个新的煤矿,还不了解具体情况,得去调查,然后跟当地谈谈。”
“哦。感觉好复杂,肯定很辛苦。”
“你们演戏也很辛苦啊。”
“是啊。哦,刚刚那个宁大导演给我们公司发来了通告,邀请我们出演他那部《钻石》的电影。王笔,那个电影,你真投资了五百万?”
“当然。虽然我完全不懂电影艺术,但我有一颗爱看电影的心。一个好剧本,一个好导演,就意味着经典的电影!”
“那个什么……经纪人刚刚还埋怨我,说这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导演,而且是小制作,没前途。而且我和思艳都没有片酬,完全是友情出演。经纪人都劝我们拒绝接这部戏。”
蒋心嘴里都囔着,显然是因为王笔的投资和推荐,所以才陷入了纠结,“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所以想听听你的想法。”
“我肯定是希望你们能够出演,跟宁昊打好关系。我看好宁昊将来能成为一线大导演,有能力的人,我能看到他们身上发出来的光芒。”
“你那么看好宁昊?”蒋心感觉王笔这种没来由的判断很是玄学,“我看不出来啊,他看起来好普通啊。”
“普通的身体里面,往往有大才!”
“好吧。我看了一下时间,正好在我们拍完《七仙女》之后,正好是个空档期。我一会儿去跟经纪人说,我要接这部电影。”
“嗯。”
王笔又跟蒋心聊了聊生活上的小事,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半个小时。
接下来两天,他都在厂子里面。
果然不出所料,再也没人来厂子门口撒钉子。
到了第三天,廖沉基亲自登门。
一个年轻人开着一辆摩托车,他坐在后座。
这位煤老板,在当下,显得非常寒酸。
王笔事先接到电话,通知保安领人到厂长办公室。
“王老板!”
廖沉基走进办公室,便放低了姿态,快步走进来,先第一根烟。
王笔摆了摆手,“今天你过来,是跟我谈煤窑转让的事情?”
“是的,我一点不敢耽误。”
廖沉基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也不废话,直言道:“你给我这个数,我就把煤矿转让给你。”
他举起了一根手指。
“多少?”王笔不跟人猜谜语。
“一个亿……”
“一个亿?”王笔微微皱眉,“你这个价,放出去看看,有几个人出得起!而且你跟我这么谈生意,这就是你之前跟我说的低价转让?”
“我那里都是焦煤!”
廖沉基看到王笔不满意,立即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我出个价,王老板要是不满意,你倒是还价!”
“我听说你那地方情况复杂,江湖险恶啊。”王笔沉吟道。
“谁说的?”
廖沉基顿时不乐意,“造谣啊!绝对是造谣!我们那里民风淳朴,相亲和睦。有机会你们过去看看,乡亲们都很勤劳!”
“我说的。”李乐勇翘着二郎腿。
“李厂长说的?”
廖沉基知道瞒不住,有些心虚,“那那那……”
“行了,我先过去实地看看,什么情况,咱们后面再谈。”
“要是看了不满意,王老板你就不买了?”廖沉基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暗含着一丝窃喜。
“买!但价格方面,由不得你漫天要价!”
“好,我听王老板安排!”
“走,去廖家村看看。”
王笔学着装腔拿掉。
形势逼人,都得学会在不同人面前表现不同的面孔。
跟廖沉基这种人明显欺软怕硬的人打交道,就不能软弱。
哪怕是假装强硬,也得装下去。
现在廖沉基看着王笔,比看着霍钢更加敬畏。
他们又来到了柿子坝,顺着村道继续往前走,显示路过瓦山煤矿,翻过一个山谷,就到了对面的廖家村。
站在廖家村口,一眼就能看到对面的瓦山煤矿。
直线距离估计也就是几百米,不超过一公里。
王笔刚下车,就看到村口男女老少,一个个都瞪着眼睛,或是好奇,或是警惕的看着这一辆陌生的车。
“您一定是王老板,大驾光临,欢迎欢迎!”
一个秃顶的中老年人,迎过来,用一双粗糙的大手,一把握住王笔的手。
看起来很热情。
廖沉基从摩托车上翻身下来,介绍道:“这位是我们村长廖大民。”
“来来,到屋里喝酒!”廖大民拉着王笔的手就往家里走。
“不不,今天是过来走走看看,有工作。”
“先喝酒,喝好了,我再带你去看。这地方我熟,你想看哪里,我带你去看哪里!”
廖大民非要拉着王笔去喝酒。
王笔也是记着李乐勇的警告,坚决的谢绝。
“直接去看煤窑吧。”
“好,我带路。”
廖大民一看王笔不吃这一套,态度立马转变,腿脚飞快的在前面带路,“我们这地方,种什么都长不好,年年闹饥荒,狗都嫌弃。谁能想到,在土地下面,有煤炭!咱这地方的煤好啊,王老板,是吧?你要是来了,指定能在这里发大财!”
煤矿坑口在村子下面,顺着村道往回走两百米,就有一条矿山的岔道,顺着岔道往山谷深处走了几百米,果然就看到一个煤矿井的井口。
有一个满脸黑灰的老头,带着一只大黄狗守在井口。
人靠近,大黄狗就汪汪大叫。
“你再叫,把你宰了炖肉吃!”
廖大民觉得土狗顶撞了外来的老板,指着狗头呵斥了一句,然后回头笑眯眯道:“王老板,咱这地方民风淳朴,不偷不抢。养只狗,主要是老头一个人守矿山寂寞,有个伴。”
王笔微微点头,在坑口转了一圈。
这就是个普通的小煤窑,井口只有几根水泥柱子撑起,地上散落着煤块。
走进煤窑井口里面,感受到阵阵凉风。
越往里边走,越是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啪!
廖大民打开了手里的矿灯,照亮了前面的景象。
巷道很窄,顶端和两侧只是用木头支撑。
肉眼可见的简陋和危险。
没有任何机械作业的基础和痕迹。
只是看了外面,王笔就大概猜到里面是什么情景,以及平常采煤作业的画面。
人工在里面开凿,然后用手推车装着煤矿拉出来。
“走了。”他率先往回走。
“王老板,里面还有几百米咧,进去看看嘛!”廖大民看到王笔转身往回走,便笑了起来,显然是取笑外地人胆小。
“不看了。”
王笔惜命。
往里边走,谁也不知道身后的通道会不会垮塌。
也不敢打赌这些亡命徒,会不会给他后脑勺来一锤子。
他走到了外面的山坡,迎着阳光,眯着眼睛看向山对面的瓦山煤矿,“那边是霍钢的煤窑?”
“嗯啊。”
廖大民应了一声,又欢快的笑了起来,“霍钢带着两个老婆和孩子,跑路咯。他那个煤窑,也停工了。”
“沉基,你说霍钢要是被抓了,他那个小老婆,会不会跟别个汉子跑了?”他脸上露出坏笑。
“我哪知道。”廖沉基也跟着笑起来。
“我打赌一定跑去找别的汉子,才二十四岁,熬不住的。”廖大民说着,又嘿嘿的笑。
廖沉基也笑道:“就算找汉子,也不可能来找你。”
“谁知道呢,万一她就喜欢我这款呢,我还有力气咧。”
“你婆娘要是知道了,非得把你拿东西给割了!”
“这事哪能让她知道!”
两人似乎很喜欢聊这种话题,不亦乐乎,浑然忘了有外人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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