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的风声刮扯着帘子,风沙逼得更近,打在帘子上沙沙作响,细碎的沙子穿过帘子搅得人难耐。
“真他妈不是人待的地。”
胡喜翻了个身抱怨道,如果有可能他绝不会委屈了自己,身为杀手有时候他们会为了任务待在环境更为恶劣的地方,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喜欢。
“李兄这是我们买的一点吃食。”
吕池将打好的水囊与几个饼子放在李命身旁的矮卓上。
“谢了。”
吕池微微点头掀开帘子去照看自己的婆娘和儿子。
看了看放在桌上的水囊与饼子,李命分了一份给胡喜,胡喜接过将饼子拿在手中却没有动手,他看了看李命。
李命却是直接喝了一大口水,将饼子掰碎放入嘴里,囫囵吞下。
“你就不怕这水有毒?行走江湖还是小心为上,你还是太嫩。”
李命嘴里塞满了饼子,摇摇头。
他丝毫不担心,这段日子依靠神木王鼎不知道获得了多少毒质,而且体内积聚的毒质更是天下少有,他怕食物有毒?真是笑话。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李命同胡喜两人这几日都在荒野中游荡,身心俱疲,躺在棚子里,微眯着眼睡下,李命将剑一直搁在自己身旁,他不敢睡得太死,一有风吹草动保证能以最快的速度出剑。
紧挨着他们棚子的吕池将自己的幼子哄睡着,自己则静静的独自思考着,直到妻子传来担忧才和衣躺下。
半夜时分,一阵喧闹声将他们吵醒。
李命持剑马上醒了过来,就见一伙十余人踢翻了路上的火盆气势汹汹的朝着他们走来。
来者不善。
吕池一听到动静就醒了过来,持剑同李命两人站在一起。
他们才进镇子不久,不知道为什么惹上了这么一群人。
“这些马你们从哪得来的?”
“有人不自量力被我杀了。”
“果然是你们杀了我五个弟兄。”
“赫连山,你休要血口喷人。”
被吕池称为赫连山的那人带着破旧的毡帽,手中拿着一柄宽大的马刀,皮肤黝黑,长相粗狂。
“可问题是你们现在完好无损,我那几个弟兄却暴尸荒野,更关键的是你们还夺了他的马。”
“是你们五个弟兄坏了规矩,想在路上劫杀,可惜他们身手不行。”
眼见解释不清,吕池也没再说什么,小镇上的人四下散开,赫连山本来属于匈奴的一個小部落,因为犯了事,被部落里的人赶了出来,流落到玉璧城,靠着自己的能力,倒是纠集了一帮子人,成为一股小势力的带头人。
“凭吕池你的能耐,能杀了我兄弟?我看不像。”赫连山盯在一旁的李命胡喜身上,看着他们的发髻以及手中的佩剑,“秦人?”
“匈奴人。”
李命丝毫不惧,上前一步,“你那五个弟兄是我杀的,我不介意再送你们下去团圆。”
此行以低调为主,奈何李命的性子实在是低调不起来,还未到玉璧城就惹出了这么一堆麻烦事。
赫连山眯着眼,手中马刀挥舞着。
“大哥让我杀了他替弟兄们报仇。”
“赫连山难道你要坏了玉璧城的规矩。”
吕池大声吼道。
玉璧城的规矩绝不允许私斗,更不允许在城镇中发生大规模的拼杀,坏了规矩便会遭到各大帮派的联名驱逐,如果他还想在玉璧城混的话。
“伱想私斗那咱们就来斗斗看。”
赫连山下马,他身材健硕,将链子往身上一搭,露出宽厚有力的膀子,握着宽大的马刀,携着骇人的气势直逼李命而来。
他手中的马刀比旁人的足足大了一圈,足有上百斤重。
“他练过内功。”胡喜瞧瞧凑到李命身旁。
嗯!李命声音微微拉长,端详着眼前这个匈奴人,百斤重的宽刀在他手中如臂挥使,的确是个人物,难怪身边能聚集这么多人。
吕池面色有些担心,这个赫连山不同于其余的马贼,的的确确是一个凶人。
“五年前,赫连山在部落里犯了事,欺辱了部落头领的女人,被匈奴部落的二十余名骑兵追杀,他独自一人在草原上奔逃了上千里,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反将追杀他的骑兵全部杀死。”
“的确是个对手。”
胡喜撇撇嘴,“奔逃上千里,反杀了二十余名匈奴骑兵,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确有其事。”吕池严肃道:“后来,赫连山逃入了玉璧城,城中几大势力都想要拉拢他,但都被他拒绝,然后他独自一人凭借手中的宽刀在玉璧城殿前的竞技场连胜二十场,最后落得大名成为了贼首。”
“竞技场?”李命问道。
“那是玉璧城的规矩,每天都有数百名流浪客在竞技场中拼杀,只要胜了三场便有资格得到各大势力头领的青睐,钱财,地位,女人,应有尽有。”
“他的确是个人物。”
李命暗暗评估着对手的实力,赫连山擅用重刀,但是能够在马背上灵活自如,想必身手也不差,更何况还修炼了内功,是个硬茬子。
赫连山的实力想必同没有断臂的胡喜差不了多少。
胡喜看出了李命的想法,“就他,我只需要一刻钟便能将他暗杀,可现在我手中细剑力量差得太多,若是比拼气力,恐怕会落于下风。”
胡喜嘟囔道,他是杀手,比拼的是暗杀技巧,有哪个听说杀手同敌人堂堂正正较量的。
“看来又得我自己来了。”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胡喜调侃了一句,抽出剑护卫在一旁,以防有人不讲武德搞偷袭。
轰隆的马蹄声响从小镇子外传来,如同雷鸣,喊叫声响成一片,一股黑色的潮水直扑西河谷,
整个镇子都醒了,所有人都备好刀剑,心中不安。
“特妈的都给老子醒醒,这趟货要出了问题,老子逃不掉,你们一个个也别好过。”
护卫们穿戴好,拿着剑战战兢兢,从动静来看,这队人马至少有百余骑。
“怎么回事?”胡喜怔怔看着漫上山谷的黑色潮水。
“是骑兵。”
百余名的骑兵漫过谷口,当先一骑,手中抱着一杆大旗,迎风飘扬,旗上绣着一只黑色的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