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这里的特殊催生了小丑，还是小丑的诞生让这个群宇宙变得特殊，布来德无法得知。

    不过既然窥得了小丑的秘密，布来德开始掂量着是不是能考虑将这个消息卖个好价钱。

    毕竟蝙蝠侠如果找不到正确的方法，那么他一辈子都难以根除小丑的存在，后者将对哥谭乃至整个世界产生持续性的影响，直到DC走到尽头的那一天。

    但就在布来德细细品味关于小丑所达成的‘哲学超越’路线之时，一种更大的恐慌悄然来袭。

    假定哲学超越达成以后，本身的信息度会以一种缥缈暂离的形态储存于多元宇宙体系当中，那么你如何认定你就是最初的那个你。

    每一个小丑都无法意识到自己一直处于死亡与更换的处境当中，新的一任小丑会认为自己就是自己，而不是其他任何人的替代品，在某个人抵达了能够同调小丑信息度的那一刻，自身就会继承原主的一切记忆、经验、手段，从那一刻起，他的信息度就被小丑的信息所完全取代。

    那布来德呢？

    他是自己，还是某个‘幸运儿’继承了另一个布来德的一切。

    蜂巢意识中的布来德集体，真的只是如今寄托在战争骑士·布来德脑海中的分裂意识吗？

    “战争骑士，你在胡思乱想一些什么？！”

    由于布来德的脑电波出现大幅度异常颤动，惊动了蜂巢意识群中的其他布来德，他们看着战争骑士痛苦的抱头蹲下身子，太阳穴青筋暴起。

    “他太深入小丑的信息度了，沾染了疯狂的本源，而且本身就处于人性与AI双重思维的冲突之下，战争骑士对于自身的思考逻辑正在崩溃。”

    超维计算与魔法布来德共同苏醒，开始安抚战争骑士的意识，一号继续沉睡，因为他是癫老，他一醒，战争骑士会被武神信息度感染，疯上加疯。

    “不！我没有疯！”

    战争骑士咬紧牙关，看着自己眼前出现的超维计算和魔法布来德的虚影，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们每一个人都坚信自己是原初的意识，可为什么，我们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思想，唯独原初，他将自己的所有记忆与思考都共享给了我们，蜂巢意识里却没有一个独立的属于原初的意识体！”

    “原初已经死在漫威宇宙了！”

    魔法布来德皱着眉，向着战争骑士解释道。

    而超维计算什么都没有说，眼中的数据默默流动，开始读取战争骑士的信息。

    战争骑士的目光出现了一瞬间的呆滞，随后勐地摇头。

    “如果我们都可以逃到这里来，凭什么原初会死！”

    “一个主意识，却愿意给一群分意识断后，这完全不符合生物生存基本逻辑，就连小丑那样的疯子，在哲学超越的陷阱里，也灌入了属于小丑本人的全部思维，以至于后来的每一个小丑都会出现完全的身份认同。”

    “没有人会这么做的，别忘了，蜂巢意识程序的主权限一直都捏在原初自己的手中，是他灌输给我们所有布来德都必定是一体的精神！”

    “所以我们从来不会去思考原初有没有留手的可能性，我们每一个都觉得自己就是布来德，一切皆为了布来德而存在。

    。存在。

    。”

    战争骑士忽然停下了近乎咆孝般的倾诉，他愣在了原地，思考逻辑中的bug让他的思维卡壳了那么一会儿。

    是的，一切布来德都为了布来德的目标服务，要达成这一点的率先诉求必须是主意识先认同这一点，之后才能让蜂巢意识程序共享所有记忆与思考的其他布来德一起认同这一条基础哲学理念。

    超维计算目光幽幽，战争骑士能够忽然清醒，是因为她出手暂时屏蔽了战争骑士思维内部的人性思考。

    短暂恢复绝对理智的战争骑士解开了因为人性侵染而导致的思维混乱。

    “人性让你有了弱点，换做以前，你不会因为人性自带的缺点而陷入恶性循环的思考逻辑中。”

    “因为你本身开始具备了人所具有的自私。”

    “你被小丑算计了。”

    “他诱导了丧钟将琥珀金出售给你，然后借助你必然会读取琥珀金信息度的习惯，让你沾染了他信息中携带的疯狂。”

    “小丑的思维基础在第六层级，他能看穿你对信息度的渴求，尽管他缺乏驾驭信息度的手段，但他能驾驭你心中逐渐复苏的人性。”

    战争骑士直起身子，他的脑袋还因为刚刚的思维混乱而有些头疼。

    他完全没有想到，小丑居然连他也敢算计，哲学家都是疯子，而达成了哲学超越的小丑更是能够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干扰到布来德的思维逻辑。

    下一个瞬间，布来德就瞬移到了小丑所在的地方。

    关押小丑这样的危险行动，蝙蝠侠当然不会假手他人，因此他亲自扭送着小丑一路送到了阿卡姆疯人院。

    布来德的忽然出现让蝙蝠侠有些警惕，原本他想要审问一下小丑，可布来德的闯入打断了他的计划。

    小丑则是对于布来德的出现完全都不意外。

    他抬起刚刚被蝙蝠侠揍的鼻青脸肿的脸庞，看着神色还有些疲倦的布来德咧嘴大笑。

    “呀呀呀，可惜可惜，就差一点。”

    布来德一瞪眼，他当然想要杀死小丑报复，可第六层级的烙印不是他能够撼动的存在，杀了这个看似普通人的小丑，还会有下一个小丑出现。

    “什么意思？”

    蝙蝠侠立刻上前一步，拎起了小丑的衣领。

    “他算计了我。”

    布来德脑中搜肠刮肚的思考着如何能够惩罚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但明确的逻辑告诉他，所有的办法都没有用。

    杀了小丑，会出现新的继承者。

    揍一顿，小丑挨过的揍多了去了，也不差布来德打的这一次。

    物理上的任何毁灭都对小丑没有意义，就算是粉碎了小丑的灵魂。

    。

    一旦继任者接收了烙印在多元宇宙中的小丑信息度，灵魂就又会被重塑。

    布来德认为哲学超越会丢失自我，但这个绿头发的疯子明显不在乎，只要有人愿意继承小丑的名号，那他就永生不死。

    “什么？”

    蝙蝠侠有些难以理解，布来德这样的界外之人也能被小丑暗算？

    “小丑比你想象的危险的多，恐怕他在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在思考如何算计我，而且他差一点成功了。”

    布来德看到蝙蝠侠仍然不理解小丑是如何算计他的，只能无奈的解释：“他利用我对于信息的渴求，通过某种方式将一份毫不起眼的信息送到了我面前。”

    “那份信息对我的境界来讲太过于廉价，加上之前与他打交道的经历让我潜意识都不觉得会有任何危险，结果差点用隐藏在信息背后的疯狂将我感染。

    。你可以理解成，小丑成功制作了一份能够对我生效的‘笑气’。”

    蝙蝠侠呆住了，下意识的回头又揍了小丑一拳，因为他差点让整个世界。

    不，整个宇宙陷入危机。

    如果布来德也变成一个疯子，那么这个宇宙必将会被自我认同出现错乱的布来德撕碎，战争骑士人格将会被独立出去，并且成为其他所有布来德的敌人，穷尽一切手段去挖掘原初的位置。

    但实际上，原初就是战争骑士，布来德的自我认同下，每一个布来德除了性格不同以外，都可以视作原初体。

    不过紧接着，蝙蝠侠就开始思考，小丑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步的。

    他一直想要给布来德也针对性立项，但一直无法成功，毕竟蝙蝠侠再怎么穷尽技术，都不可能对布来德造成物理上的威胁。

    思维漏洞？

    可该如何发掘布来德的思维漏洞呢？

    小丑都能办到，他蝙蝠侠办不到？

    布来德无语的看了蝙蝠侠一眼，他心里清楚蝙蝠侠在考虑什么鬼东西，但除非蝙蝠侠也给自己搞一个能抵达第六层级的哲学超越，科技方面是没什么指望了。

    但很明显，哲学超越不是谁都能干的，蝙蝠侠是精神病没有错，但他是偏执。

    只有小丑这种纯粹的疯狂才能抵达这一步，其他人谁学谁死。

    “何必这么严肃呢？笑一笑，笑一笑。”

    小丑看着布来德那仿佛吃了屎一样的表情，整个人笑的越发猖狂，红肿的眼眶里溢出泪水。

    “妈的，臭狗屎一坨啊你是。”

    布来德好几次想要伸出手一巴掌把小丑拍成分子级的碎片，但还是忍耐住了。

    不管是物理毁灭还是生理折磨，都达不到布来德想要的报复效果。

    但就这么让这家伙坑了一把，布来德咽不下这口气。

    “小丑不止一个。”

    考虑了几秒，布来德忽然脱口而出。

    “嗯？”

    蝙蝠侠立刻从如何打击布来德的幻想中脱离，惊讶的看过来。

    小丑也不笑了，皱着眉头看着布来德，他不明白这个刚刚还因为被他算计了一次而怒火中烧的家伙想要干嘛。

    “在沾染小丑的疯狂的时候，我看到了不同的小丑，或许从你的层面没法理解，但我可以帮你对付他！”

    布来德眯着眼睛，开始冷静思考小丑可能的操作。

    再触及那个疯狂的信息度，布来德是不会这么做了，那种疯狂如同附骨之疽一样，沾染过深没什么好结果的。

    但布来德的超速思考能力，足够推算出小丑的行动。

    “第六层级的思考逻辑看似唬人，但是，即便宇宙中必然出现小丑的继承者，可根本无法保证诞生的时间点。”

    “小丑对于如何与你作对有一种病态的迷恋，所以他不可能任由下一个自己出现在千百年后，你都没了，对他来讲是个过于无聊的世界了。”

    “或许，当第一个小丑出现以后，他完全可以通过催眠、暗示，甚至粗暴一些，直接用笑气感染出不同的小丑适格者。”

    “再将那些人保存起来，而在哥谭市活动着的，与你‘做游戏’的小丑一旦因为意外身亡，那么其他的小丑适格者就会苏醒，小丑的信息也会自动降临在那个人身上。”

    “甚至说不定，这疯子有时候为了干扰你的思考，本身就是一直用储藏在不同区域的身体进行犯罪活动。”

    “一具身体苏醒，另一个身体就陷入沉睡。”

    随着布来德说的越来越快，小丑的脸色也开始越来越阴沉。

    而蝙蝠侠则是努力的消化了一段时间，才理解话中的意思。

    “就是他的意识，可以随意的在不同的身体中切换？”

    布来德想说蝙蝠侠理解的很低级，但大致确实是这个意思没错。

    “我不理解，那我们要如何才能打击到他，如果小丑的诞生是必然的。”

    蝙蝠侠回想起布来德刚刚说的那些难懂的话，最起码他听懂了最浅显的道理，小丑是杀不死的。

    布来德越过蝙蝠，双手按在桌子上，靠近小丑那张阴沉的丑脸。

    “你说我要是把你储存的所有身体全部挖出来，再把你给物理毁灭，说不定你下一次醒来，就要面对数百年后，根本没有蝙蝠侠的哥谭市了。”

    小丑颤抖了起来，在布来德描述下，他似乎看到了那种无聊的世界。

    “你敢！”

    “没有任何人能够从我身边夺走蝙蝠，也没有人能阻止我与蝙蝠仔的游戏！”

    “哦？”

    布来德笑了，他终于看到小丑开始惊慌了。

    “何必这么严肃呢？笑一笑嘛，小丑先生。”

    就在布来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时候，蝙蝠侠在背后咳嗽了一声。

    他并不同意布来德杀掉小丑。

    布来德有些无语的直起身，叹了口气，然后打了个响指。

    小丑忽然不动了，僵硬在了原地，愣愣的看着前方，眼中甚至失去了光泽。

    蝙蝠侠皱眉，拨开布来德，伸手试探了一下小丑的鼻息与脉动，然后勐地回头，眼中怒火熊熊。

    “你杀了他？！”

    “当然没有，我想要对付一个人手段海了去了。”

    布来德嗤之以鼻。

    “我干扰了小丑身上的时间流动，他身上的一秒，相当于我们正常人眼中的一百年时光。”

    “他不会死，他活着，这个时间扰动的效率也会慢慢消失，但最起码，他的时间流速恢复正常的时候，你一定已经老死了。”

    “他将看到一个没有你的世界，我说的，这能让他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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