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修长且苍白的食指按在小矮星彼得的胳膊上。

    哈利前额的伤痛再一次剧痛起来，小矮星彼得又发出一声哀号。伏地魔把手指从小矮星彼得的印记上拿开，哈利看见印记变成了漆黑如墨的颜色。

    伏地魔脸上露出残酷的得意神情，他直起腰，把头一扬，扫视着黑暗的墓地。

    “在感觉到它之后，有多少人有胆量回来？”他喃喃道，发光的红眼睛盯着天上闪烁的繁星，“又有多少人会愚蠢到避之不及？”

    他开始在哈利和小矮星彼得面前来回踱步，不时扫视着墓地。大约一分钟后，他的视线又落到哈利身上，蛇一样的脸孔扭曲起来，露出一丝残酷的微笑。

    “哈利·波特，你正站在我父亲的尸骨上。”伏地魔轻轻地嘶声说，“他是一个麻瓜加笨蛋……就像你的亲妈一样。但他们都有用处，是不是？你小的时候，你妈妈为保护你而死……我杀死了我父亲，你看，他死后派上了多大用场……”

    伏地魔根本不觉得这种阿尔萨斯行为有多么可耻，现在的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看着哈利，那表情就像是想要哈利夸他多厉害多牛批一样。

    “哦对，我也不需要自我介绍了，这种情况下你应该知道我是谁——而且……你的知名度听说都和我一样高了……”伏地魔阴阳怪气地对着哈利说道。

    哈利内心os：你特么以为老子愿意？

    紧接着，他又可能是觉得光这样单方面地倾诉没什么意思，于是挥动魔杖，拔出了塞在哈利嘴里的臭袜子，这一拔不要紧，哈利哕了一下，化身霍格沃茨大呲花，吐的满地都是。伏地魔嫌弃地闪了个身，多亏他动作敏捷，不然肯定要被哈利喷到。

    伏地魔看着哈利的狼狈样子，又桀桀地笑起来。他一面来回踱步，一面扫视着四周，那条蛇还在草地上转悠，好像在玩儿什么奇怪的把戏一样。

    “看到山坡上那所房子了吗，波特？我父亲在那里住过。我母亲是个巫师，住在这个村子里，爱上了他。可当她说出自己的身分之后，他抛弃了她……我父亲他不喜欢魔法……”

    伏地魔自顾自地在叙说着父母爱情，丝毫没有在意哈利眼中的鄙夷，他猩红色的双眼中满是对自己那麻瓜父亲的不屑，“他离开了她，回到他的麻瓜父母身边，那时我还没有出生，波特。”

    “我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我在麻瓜孤儿院长大……但我发誓要找到他……我向他报了仇，那个给我取了跟他同样名字的人，汤姆·里德尔……”

    “哈，我有点儿开始伤感了，”伏地魔抹抹光头，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家庭的琐事总是让人伤感，不是吗？”

    “那我其实有一点不太明白，伏地魔先生。”哈利装出一副萌萌哒的样子。

    伏地魔来了兴趣，他从未想过哈利居然能够心平气和地和他对话，甚至还能问出一句问题。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哈利，破天荒地给了哈利以难得的耐心：“说说看吧，我们伟大的救世主先生，‘大难不死的男孩儿’？”

    哈利眨巴着翠绿的眼睛，一脸萌萌哒地问道：“既然您的父亲是麻瓜，母亲是纯血巫师，那么您为什么还要和那些纯血巫师为伍？他们不是最看重血统的吗？其实您不知道，我也有着相关的压力，别看我的父亲也是纯血，可在学校的时候那些个纯血巫师也挺看不起我的。”

    伏地魔看了他半晌，没听出来哈利嘴里的阴阳怪气，反而哈哈地笑着，阴森可怖的笑脸让哈利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伏地魔笑了半晌，看着哈利说道：“这些都不是问题，哈利，只要你用真心对待他们，他们都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家人的，对吗？虫尾巴？”

    说着，伏地魔不阴不阳地看向还窝在他脚边啜泣的小矮星彼得，眼中毫无怜悯。

    “是的……是的……主人把我们当成真正的家人看……看待……”小矮星彼得闷声回答道：“所以我们也才会把主人当成家人一样看待……”

    哈利没忍住，又吐出来一口。

    “说起来，我真正的家人们就要来了……”伏地魔张开双臂，做出了迎接状。

    随着他的动作，天上蒸腾的黑色云雾也动了，一道道黑烟落在地上，是食死徒们专有的幻影移形。他们全都戴着兜帽，用特质的老八款式面罩蒙着面孔，他们一个个地走过来，走的很慢，小心翼翼地，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毕竟这老魔头消失了已经有十三年了，忽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们全都有些不可置信。

    伏地魔沉默地站在那里等着，一个食死徒率先跪倒在地，爬到伏地魔的跟前，亲吻他黑袍的下摆。

    “主人，主人……”他低声地唤道。

    这名食死徒身后的食死徒也是一样，每个人都跪着匍匐爬到伏地魔的身边，亲吻着他那烟雾一样的长袍，然后退到一旁然后退到一旁，站起身，默默地组成一个圈儿，把老汤姆·里德尔的坟墓，哈利，伏地魔和瘫在地上啜泣抽搐的虫尾巴围在中间。但圈子上还留着一些间隔，好像等着其他人的加入。

    然而伏地魔却似乎不再期待有人来了，他环视着一张张戴着兜帽的面孔，尽管没有风，但圈子中却似乎掠过一阵细微的沙沙声，仿佛那圈子打了一个哆嗦。

    “欢迎你们，食死徒，”伏地魔平静地说，“十三年……从我们上次集会已经有十三年了，但你们还是像昨天一样响应我的召唤，仿佛一切都发生在昨天……就是说，我们仍然团结在黑魔标记之下！是吗？”

    他抬起狰狞的面孔，张开两条细缝一样的蛇童，“我不得不承认，我很失望，你们没有人试图来找我！”

    说着，他伸手到身旁的一个食死徒的面前做了一个摘的动作，那名食死徒戴着的面罩瞬间被摘下，还冒着黑烟：“克拉布！”

    伏地魔点着他的名字，那个叫克拉布的食死徒脱力地倒下，伏地魔又伸向下一个食死徒：“麦克尼尔！高尔！”

    一个个地点名摘面具后，伏地魔环视一周，阴沉着脸问道：“卢修斯呢？卢修斯·马尔福，他居然敢无视我的召唤？”

    克拉布从地上爬起来，支支吾吾地说道：“卢修斯……卢修斯他……”

    “卢修斯他叛变了，他现在被那个叫路易斯·蒙巴顿的小崽子收买，正在替他做事。”高尔立刻爬起来，添油加醋地说道：“他们已经沆瀣一气，完全走到了一起，那个蒙巴顿，他和邓布利多的关系也匪浅，我怀疑，主人，卢修斯·马尔福已经彻底叛变了主人，投向了邓布利多的怀抱……”

    哈利听到他俩的名字也明白了过来，这两位怕不是德拉科的跟班儿，文森特·克拉布与格里戈里·高尔和他们俩的父亲们。

    “他的事情，以后再说。”伏地魔的神色阴晴不定，他不想在他的大日子里提到叛徒的事情，于是他转过头看向克拉布和高尔：“那你们两个呢？”

    “我的主人，只要我发现有您的信号，或者有关于您下落的任何传言……”克拉布飞速地说着，却被伏地魔打断了。

    “有过信号，我狡猾的朋友！”伏地魔的语气很不善：“而且不止是传言！”

    “我向您保证！我的主人！”高尔立刻接过话柄：“我从未放弃过我们的魔道，我永远对您保持着忠诚！”

    伏地魔还没说话，身后被架着的哈利便乐呵呵地挤兑道：“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这句话你听说过吗，伏地魔先生？”

    听到哈利的话的伏地魔猩红色的竖童放射着不怀好意的光芒，盯着地上跪着的克拉布和高尔。

    “我回来了，可我回来了，主人……”小矮星彼得像虫子一样咕蛹到了伏地魔的脚边。

    伏地魔低头看了一眼瑟缩的小矮星彼得，不屑地说道：“你回来……是因为害怕，而不是忠诚！”

    小矮星彼得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转而又变为极度地恐惧，他张着嘴想反驳，伏地魔却率先一步说出了对他的定论：“不过鉴于过去这几个月，你还是派上了不少用场，你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帮助了我获得肉身，虫尾巴，伏地魔永远不会亏待帮助过他的人……”

    伏地魔说着，用手摸摸小矮星彼得的脑袋，又揪揪他的头发，随后魔杖一点，小矮星彼得原来的那处断臂一下子就生长出了一只亮闪闪的银色的手臂。

    小矮星彼得狂喜地看着自己的新手臂，那手臂毫无不适的感觉，就像是原本的手一样可以随意伸展，他高兴地站起身，又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谢谢主人，谢谢主人……”

    光磕头还觉得不够，他又开始爬过去去亲吻伏地魔的袍子。

    “感谢的话就不要多说了，虫尾巴。”伏地魔眯着一对蛇童，意有所指地说道：“希望你的忠诚不再动摇，能够明白吗，虫尾巴？”

    “不会，我的主人……永远不会！”小矮星彼得起誓发愿地说道。

    伏地魔冷哼了一声，把目光转向哈利。

    “要我说出十三年前那个夜晚的真相吗？要不要我说说到底是什么让我失去魔力的？”伏地魔走到了哈利的身边，用魔杖戳戳他的脸颊：“要我说吗？”

    哈利换了个姿势，被捆的其实有点儿累了，他咕蛹了两下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继续看着伏地魔——反正一时半会也下不去，也就不急着挣脱了。

    “是因为爱。”伏地魔甩甩魔杖，不屑地说道：“知道吗，当那位可爱的莉莉·波特献出生命救出他的独生子，同时给予了他最大限度的保护，我无法触碰他——哦，可怜的奇洛，只是因为触碰了他，就碎成了粉末……”

    围观的食死徒们齐齐地吸了一口气，震惊于莉莉·波特的手段——明明只是一个泥巴种，却有着给黑魔王下套的实力？

    “那是一种古老的魔法，当时我早就该预料到的……”伏地魔无所谓的态度，就像是提到《未成年人保护法》一样随意：“不过没关系，没关系，现在情况变了，我现在可以碰你了，可以碰你了……”

    说着，伏地魔伸出枯瘦且苍白的魔爪，按在了哈利的伤疤上。

    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哈利忍不住化身目力波特放声惨叫起来，伏地魔看到哈利痛苦的模样，蛇心大悦也跟着喊，哈利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到他意识到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大声喊道：“我疼喊一下也就算了，你喊个什么？”

    伏地魔没想到哈利居然能这么犀利地回击，不由得愣了一下。

    随即，他松开了哈利，瞪着猩红的双眼说道：“没想到你的几滴血有这么大的用处吧，哈利？”

    哈利喘息了两下，看着他说道：“我当然知道，路易斯可是说过我的血是什么……哦对，四级仇敌之血来的？”

    “四级仇敌之血？”伏地魔咀嚼了两下没嚼出什么含义，倒是也没再去想，他转身走了两步，挥手松开了绑缚哈利的绳索，他大声喊道：“捡起你的魔杖，波特！”

    哈利眼镜也掉了，他在地上漫无目的地开始寻找着眼镜——和大雄差不多，摘了眼镜的他属于半个睁眼瞎。

    “我说——你捡起来！把你的魔杖捡起来！波特！”伏地魔再次大吼着。

    “你等会，我找不到眼镜了！”哈利吼了回去，把伏地魔吼了一愣。

    哈利很快就找到了眼镜和魔杖，伏地魔抽出魔杖，桀桀怪笑了两声，大声地问道：“你应该学过怎么决斗吧，哈利？在学校里如何决斗，我听说还有决斗俱乐部……”

    “Expelliarmus！（除你武器）”哈利大声吼着，他现在是魁地奇赛场不遵指挥——不讲伍德，他迅速扔出了一记魔咒，又在这道魔咒后方藏了两个小型的恶咒，一个是塔朗泰拉舞，另一个是门牙赛大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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