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御书房。
庆元帝正在批改奏折,如今春风吹,战鼓擂...啊不,正是万物复苏季节,过年之后降雪降雨丰沛,各地都纷纷上疏,称赞天下太平。
放下手中奏折,庆元帝神情阴郁:“朕,不是瞎子,不是不知道外面的事情。”
天下或许太平,但并不是盛世。
特别是河北之地,之前有蒙古肆虐,农业生产遭到了严重破坏。
而此地地方官,竟然上书出现祥瑞,又是风调雨顺的,庆元帝自然不信。
天下如何,在锦衣卫那里,他早已经知道。
郑秋规规矩矩服侍不远处,最近他感觉日子不错,皇帝心情都很好,他做起事来,就不会犯错。现在皇帝心情,又变得糟糕,他又要小心翼翼起来。
眼睛一瞄,看到锦衣卫毕建军在外等候,提醒皇帝道:“陛下,毕千户在外候着呢。”
“让他进来。”
天下吏治,必须要整顿,刻不容缓那种。
现在还有太上皇在,他根本放不开手脚,这件事情只能压下。
“拜见陛下。”
行礼之后,毕建军拿出一封密信:“这是今天,平北侯身边发生的事情。”
庆元帝微微点头,接过密信。
三皇子前往侯爵府,如何瞒得过皇帝的眼睛?自从出现六皇子与康明公主被绑之后,庆元帝对于皇子的安全很是上心。
郑宜乾看似身边无人,实则周边有锦衣卫重重保护。
“这莽夫!”
信中,明确写出,吴发之悍勇。
这不是关键,吴发的悍勇庆元帝早就知道,他震惊于吴发说的那些话:“东海海岛,当真有那么多金银?”
一百多年前,大周刚刚建立的时候,朱明刚刚荡平东南沿海倭寇,大周没有经历过这些,对东海几座海岛不是很熟悉:“要真是如此,未必不可去征服。”
金银!
就算是皇帝,也很贪婪。
有了金银,天下必然繁荣昌盛。
“还有海外诸国,竟然如此强大了吗?”
朱明闭关锁国,就是因为沿海倭寇,大周建国之后,也没有开放海岸。外界究竟如何,皇帝并不清楚:“要真是如此,大周就很危险!”
“开放口岸,与外界联系,很是必要。”
庆元帝并不昏聩,反而能够想清楚,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国防力量太弱,会带来什么后果:“这个莽夫,知道这个消息,竟然不告诉朕?这是事关天下!”
眉头皱起,庆元帝嗤笑一声:“这莽夫或许还以为朕,是一个昏庸之主?”
不过,开放沿海口岸,不然阻力重重。
朝中那群酸儒,必然又是祖宗遗训之类的,掣肘军国大事。
有必要的话,那个莽夫在朝堂,或许可以起到作用。
庆元帝眼睛亮起,有这群酸儒的克星在,朕怕什么?
继续看信,庆元帝双眼微眯,流露出一丝精光:“没想到,这莽夫竟然还有如此心胸!”
心怀天下百信!
信中明明白白写着,吴发一举一动,神情变化,语气等等:“你没有见过什么叫衣不蔽体,什么叫食不果腹。咱老吴这次北征,见到的太多。不是咱老吴菩萨心肠,而是见多了,心也就软了。”
看到这里,庆元帝微微一叹:“可惜,满朝文武,也就你一個吴发心软,他们...铁石心肠!”
庆元帝继续看信:“你看看这满身京城的,不说武勋还是官宦,个个身穿貂裘锦衣,咱老吴上过朝,谁有在乎天下民生?”
“是啊,谁在乎民生?”
庆元帝脸色潮红,他是皇帝也没有几次关注过,只有各地出现灾民的时候,才会愤怒:“他们只知道享乐啊,包括朕!”
庆元帝脸色认真起来,继续看信:“不要说满朝文武,哪怕是一个地方官,只要为国为民,一心帮助百姓,咱老吴不要说给他脸,给他磕头也成。”
合上信件,庆元帝双拳握起:“满朝文武,竟然不如一个莽夫?!”
朕,也当引以为戒:“让吴发,到时候心甘情愿给我磕头!”
“关注这个宋湘,要他一切信息!”
吴发能够看中的人,庆元帝很是感兴趣。
要知道满朝文武,多少文臣大儒,吴发都是蔑视的,一点脸都不给,而今天,为了这个人,吴发竟然没找柳开明他们麻烦。
很给这个宋湘脸,这就很奇怪。
“有趣。”
书信下,还有一封信。
庆元帝微微一愣,打开密信的时候,脸色肃然起来:“这个莽夫,为何执着于纳妾?”
纳妾?
眉头皱成一团,庆元帝似乎很是焦躁。
五指紧握,把密信握成一团:“她的身份不简单啊,吴发,你不会让我失望对吧。”
“来人!”
庆元帝声音有些冷:“拟旨,前往荣国府,记住,借助太上皇名义!”
“吴发啊吴发,你怎么可以与荣国府搅一块去?”
绝对不能!
宁荣二府军中人脉太庞大,吴发要是与他们搅一块去...就失去了控制!
他家姑娘,你暂时还是不要想为好。
宁荣二府上次联合检察院,弹劾吴发那件事,庆元帝意识到宁荣二府可怖的人脉,早已经心生忌惮:“要抢,就抢别家的。”
嗳?
朕是皇帝,这么想好吗?
......
秦府。
随着秦可卿独自到来,秦业眉头一跳。
他家姑娘独自回门,出了什么事?
小两口不是挺恩爱的?
“可儿。”
秦可卿进入院子,秦业就直接问道:“发哥儿呢?怎么你自己来的?”
“是这样的。”
秦可卿笑道:“路上遇到一些事情,处理完这件事情,就会来秦府。”
“那就好。”
秦业松了口气:“可儿快进屋,累了吧,喝口茶。”
微微摇头,秦可卿有些哭笑不得,当初她的丈夫掀开她的轿帘的时候,谁能想到会有如此姻缘?当初爹爹还很不甘心,如今她都分不清楚,爹爹是关心她的丈夫,还是关心她。
她也明白,爹爹担心她受委屈:“先把礼物搬下来再说吧。”
......
路上,在宋湘期待的目光中,吴发也是绞尽脑汁想答案。
为何如此欣赏看中宋湘?
咱这是因为听过传说,毕竟传说都是美好的,是个人都有毛病,不会十全十美。但是宋湘绝对是有能力的。
能够名传千古之人,不是大奸大恶,就是名臣圣贤。
宋湘,恰恰是名臣圣贤之流。
就算是人性有些缺陷,也值得培养。
第一次见面,还不知道人家名字,就如此看重人家,怎么都会让人感觉不踏实,甚至给人一种阴谋的感觉。
猛然,吴发眼睛亮起,满脸肃然,故作高深:“我说,我会算命你信吗?”
“啥?”
宋湘微微一呆,你这莽夫会算命?
转而,宋湘笑了起来,显然这位平北侯,对他颇为了解,却又不肯多说:“侯爷,何必骗我,不说就是。”
“我还真不骗你。”
吴发也来了兴趣,冒充神棍感觉挺不错:“你不信?”
街头多有神算,有几个准的?
宋湘也不回答。
“别的我不说,你科举被人刁难的事情说了也没意思。”
宋湘这才微微动容,他幼年就参加科举,的确受到过刁难。
这种事情,他自己都差点忘怀,吴发怎么知道的?
要知道,他的家乡距离这里极其遥远。
“说过去没意思,不如说说伱以后几个妻妾,几个儿孙?”
吴发笑意盎然,看着宋湘一开始不信,脸上逐渐有些懵逼,吴发嘿嘿一笑:“你未来将有三子,将会取名...”
“下官柳芳,拜见侯爷。”
正要卖弄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老头,带着柳开明,拜倒在了马前:“犬子之前无知,冲撞了侯爷,请侯爷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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