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身影听到罗曼的问题，沉默了片刻。

    “你可以称呼我为塔玛拉，那么你的选择呢？”

    “先不要急，塔玛拉女士，我刚刚似乎听到你说……试验品？”

    罗曼没有急于同意所谓的“交易”，作为一个谨慎的人，跟这种千年恶灵对话，一定要把情况问得清清楚楚才行。

    罗曼心中是倾向于交易的，毕竟，如果之后没有发现她对自己的魔药消化有帮助的话，仅仅是灵体状态相对来说并不难对付。

    之所以不选择现在通灵，是因为被黑焰燃烧过的灵体会直接消散，无法通灵。

    至于直接通灵，作为一个还有意识的灵体，罗曼做不到在她不配合的情况下通灵，而她显然不可能配合。

    所以对于交易本身，罗曼倾向同意，但是交易之前，肯定要再详细询问一番。

    塔玛拉女士没有隐瞒，似乎罗曼是神眷者这件事让她看到了得到“律令法师”或者“堕落伯爵”的希望，而且现在罗曼手上还是不是有黑焰闪烁，总之，她很自然地讲解了起来。

    “那是一个希望能在灵界中遨游时隐藏自身的试验，这艘船就是一个试验品，还是不怎么成功的那种。”

    “本质上是想利用魔女的隐身和旅行家的灵界遨游。”

    “所以才会被命名为‘绝望旅行家号’。”

    ……

    罗曼一边吐槽这粗暴的命名方式，一边在思考塔玛拉女士的话。

    可能在她的心里，一位“武器大师”谈不上有多渊博的知识，有些东西告诉罗曼也无所谓。

    但恰巧，这些知识还都在罗曼的掌握范围。

    听名字，这艘船最后毁灭得到的那三份特性里，其中两枚应该就是“绝望魔女”和“旅行家”的非凡特性了。

    在灵界中隐藏自身……

    罗曼心中突然有了一个灵感。

    不过他没有急着讲，而是问道：

    “如果我同意交易，我要怎么保证你告诉我的知识和配方都是真实的呢？我又怎么保证你不会危害到我的安全，暴露我的消息呢？”

    “我们可以签订契约。”塔玛拉没有什么犹豫地说道。

    “你觉得以我的身份，向永恒烈阳祈求契约合适吗？”罗曼没什么表情地问道。

    “我现在相当于灵界生物，可以用冥界的尊名签订契约，保证契约的效力。”

    罗曼听着倒是点了点头，能提出用冥界的名义，说明她没想过违背契约，否则以她现在灵界生物的身份，违背冥界死灵契约的代价不是她能够承受的。

    “两人”就契约的内容交流了半天，终于达成了协定。

    契约中包含着关于配方、知识等描述，也规定了不得危害彼此的生命和安全，保护彼此的信息和隐私。

    相应的，罗曼答应十年内为她找到一份“律令法师”或者“堕落伯爵”的非凡特性。

    十年这个时间是罗曼要求的。

    最终，罗曼仔细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没发现有什么漏洞之后，罗曼写下了冥界的尊名：

    “所有死亡的归宿，深藏灵界的地狱，万物终朽的见证，独属于死神的国度。”

    落下这四句描述后，写有契约的羊皮纸上的古赫密斯文一个接一个地燃起惨绿色的火焰，照得四周阴恻森然。

    罗曼在羊皮纸的下方，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罗曼.卡尔波。”

    而塔玛拉小姐也接过罗曼递过来的笔，工整地用古赫密斯文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凯尔.塔玛拉。”

    果然……

    早就有所猜测的罗曼没有太多的意外，就见惨绿色的火焰瞬间连成一片，裹住了签署契约的羊皮纸。

    几秒之后，羊皮纸化成了灰烬，契约达成。

    罗曼心里松了一口气，看着塔玛拉女士回到了“黑蛇”当中。

    通过刚才的交谈罗曼了解到，在不从“黑蛇”中出来时，塔玛拉女士是没办法感知到外界的，这是通过契约确认过的事，也避免了罗曼觉得生活中会多了一个监视者的感觉。

    罗曼将“黑蛇”用灵性包裹住，继续刚刚未完成的事。

    向风暴之主献祭那三枚特性。

    虽然这可能价值数万镑，甚至半神级别的非凡特性从来都是有价无市，但是罗曼还是忍住了心疼。

    毕竟，对待神灵，哪怕是作为正神，甚至表达过善意的风暴之主，罗曼还是决定小心谨慎。

    在晋升获得的属于“女巫”那部分知识中，就有“献祭”相关的仪式，并不复杂。

    罗曼按照记忆，一步一步地举行着仪式。

    绘制出风暴之主的圣徽，燃烧用来取悦风暴之主的植物和精油，将三份非凡特性摆在白锡制成的盒子上，口中用古赫密斯语念着风暴之主的尊名：

    “统治天空的王者。”

    “主宰大海的皇帝。”

    “伟大的风暴之神。”

    “我祈求您的注视。”

    “祈求您收下我的奉献。”

    “祈求您打开国度的大门。”

    由于这次不赶时间，罗曼诵念的是这个尊名。

    古老的咒文回荡于灵性之墙内，激起了激烈的旋风，带来了自然力量的震荡。

    咣当！

    不够真实的声音里，一扇雕刻着狂风、海浪、雷霆组成的繁复花纹的虚幻大门缓缓打开了。

    罗曼透过大门，仿佛能够看到无穷无尽的狂风与闪电，能够听到海浪在拍打与咆哮。

    罗曼连忙低下了头，感受到一阵风卷过面前的简陋祭台。

    片刻之后，狂风停止了，罗曼抬起头，发现那扇虚幻的大门已经消失了。

    面前银白色锡盒做成的简陋祭台上，还留着两枚非凡特性。

    其中一枚，是紧握的半透明的漆黑拳头，这拳头直观地给人力量感和邪异感，上面的纹路、光点与指甲看似遵循着正常的规则，却又充满违和的意蕴，似乎潜藏着大量的疯狂与混乱。

    另一枚是一块透明到近乎虚幻的晶石。

    这……

    这是“混乱导师”和“旅行家”的非凡特性？

    风暴之主只收走了那枚“绝望魔女”的非凡特性？

    这就是神灵的位格吗？不到半神级别的非凡特性都不够被当作祭品？还是风暴之主看不上半神以下的“战利品”？

    控制住心中近乎亵渎的想法，看着眼前两枚耀眼的特性，罗曼在胸前比了个风暴圣徽，真诚地赞美着风暴之主。

    “赞美您的慷慨。”

    “感谢您的赐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