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

    当下真不是自己单干的最佳时机。

    可不像某些人说的那样，机会来了，任何事情都可以做了，没有所谓的‘处处不留爷，爷去干个体’的说法。

    大环境是有了一定程度的改观，但某些方面依旧沿用了之前的老一套，包括人们的那种老旧的思想在内，会方方面面的局限你的思维。

    依着傻柱两世为人的经验来分析。

    再过七八年的时间。

    也就是等到了83年或者84年，社会风气一下子好转了很多，那个时候你下海经商，真正的水到渠成的局面。

    在这之前。

    你丫的单干。

    尽等着挨收拾吧，明里暗里的敌人，真正的防不胜防。

    杨厂长的意思，是让傻柱打着轧钢厂附属产业的旗号去做这件事情。

    老话说的好。

    背靠大树好乘凉。

    有上万人的轧钢厂做后盾，再加上傻柱精湛的厨艺，这个饭馆一旦开起来，生意肯定不会太差。

    尽等着数钱吧！

    可以开。

    怎么开？

    需要提前将其谈清楚。

    亲兄弟明算账。

    傻柱也不想落个被人摘桃子的下场。

    他尽可能的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杨厂长，说了自己的心里话。

    “杨厂长，您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这是您看得起我，心里有我这个人，信任我，我要是不兜着，显得我不会做人。”

    杨厂长微微一愣。

    傻柱的反应。

    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在杨厂长的心中，出去开饭馆，就算打着轧钢厂附属产业的旗号，终归做着自负盈亏的勾当，跟留在轧钢厂挣死工资分明是两个意思。

    前者。

    有可能饿肚子，更有可能背着债务问题。

    后者。

    按月拿工资，不担心把老婆孩子饿起来。

    他没想到傻柱居然心动了。

    作为上万人大厂的领导，杨厂长的智商也算够用，自然听出了傻柱言语中的那丝松动的意思。

    “傻柱，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开口跟你说这些事之前，我想的最多的问题，就是你不会同意。”

    “杨厂长，您不会害我，我为什么不答应？”傻柱口风一转，“但是有些话，咱们除了要说在头前，还得形成这个文字性的书面资料。”

    “你考虑问题比我这个厂长都全面，你提的这几条建议，我想应该没有问题，最迟明后天就能给你答复。”

    “有您这句话，我这颗心，它总算可以落地了，您刚才提到了，是红星街道那栋二层小楼，产权是咱轧钢厂的，这个租赁的年限及费用，都得张罗齐备，对了，还有这个营业手续，我一个人够呛，得咱轧钢厂出面，赔钱了，什么话都不说，可要是挣钱了，这个利润要怎么分，是一分不少的全部上缴，还是我截留一部分。”

    傻柱依着后世开饭馆的经验。

    把一些提前注意的事项，抢先一步的讲述了出来。

    虽然说的都是一些后世老生常谈的话题，也都见怪不怪了，可对处在当下大环境下的杨厂长来说。

    简直就是醍醐灌顶。

    傻柱提出的很多建议，都有一定的实施性，也有一定的创新性质。

    比如这个合资开饭馆，轧钢厂可以通过出地皮、出装修资金的方式与傻柱合资开设饭馆，轧钢厂占比多少多少股份，傻柱以厨艺及管理外加一部分资金的方式，占比多少多少股份，轧钢厂只有分红的权利，没有干涉饭馆经营的权利。

    “既然是开饭馆，我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这个帮厨、服务生等等，是我全权负责，还是轧钢厂负责，这些人归属饭馆，还是归属轧钢厂，咱们都要说明白了，他们的工资，是轧钢厂开，还是饭馆开，现在说清楚了，省的将来闹麻烦。”

    傻柱的这些提议。

    被杨厂长一丝不苟的记录在了他的小本本上面，一会儿要去个跟轧钢厂的那些头头脑脑们商量。

    会后要跟大领导见见面。

    双方就傻柱的这些建设性的提议，跟大领导汇报汇报。

    离开的时候。

    傻柱朝着杨厂长要了五个工作指标。

    杨厂长很爽快的同意了傻柱要指标的要求，给了傻柱五个指标。

    他知道傻柱要筹钱。

    五个工作指标就是傻柱用来筹钱的资本，至于换多少钱，得看傻柱能不能卖出高价。

    工作买卖。

    很常见。

    ……

    二食堂。

    洋溢着恭喜傻柱的声音。

    以刘岚为首的马华恭贺团，分别站在二食堂大门的两侧，一边拍打着他们的巴掌，一边朝着傻柱表达着他们对傻柱的恭喜之情。

    人之常情。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傻柱要是当了主抓轧钢厂后勤工作的副厂长，别的不说，最起码傻柱那个食堂主任的位置便空了出来，十个食堂的大班长，总的升一个人上去当食堂主任，相应的，那些主勺大师傅是不是可以畅想一下他们当食堂班长的画面，帮厨、杂工都有了晋级的希望，所以都乐意看到傻柱高升。

    人得挪动。

    不挪动。

    下面的人如何升职加薪？

    更加重要的一点。

    是傻柱当了副厂长，作为与傻柱共事了十多年的老员工的二食堂众人，都可以上演水涨船高的大戏。

    都希望看到傻柱当副厂长。

    这消息。

    是刘岚打探出来的。

    因为李副厂长不在，刘岚不确定这个消息的真伪，所以持着一种半真半假的态度，把这件事说给了马华他们。

    继而有了现如今这样的事情。

    “你们啊！”

    傻柱看着堪比过年的二食堂这些人，也是无奈了，他理解这些人的心情，只不过事情出现了变故。

    “高兴的太早了。”

    “师傅，杨厂长找您过去，不是让您当主抓食堂的副厂长吗？”

    “谁说杨厂长找我，就是让我当副厂长了？”

    “岚姐说的呀。”

    “我听打扫卫生的老徐头说的，说领导们都开会研究了。”

    “别瞎说了，不是我当副厂长的事情，也没有我当副厂长的事情，都散了吧，别杵着了，该干嘛干嘛去。”

    傻柱挥手驱散了众人。

    随后便坐在了他之前一直坐着的凳子上。

    陷入了沉思。

    被傻柱驱散的二食堂众人，并不相信傻柱的说词，错以为傻柱是在谦虚，但是看到傻柱心事重重的样子，又认为傻柱没有说假话。

    刘岚朝着马华使了一个眼色。

    马华捧着傻柱的专用大茶缸，来到了傻柱的跟前。

    “师傅，这水刚好，您喝。”

    傻柱从马华手中接过半温的茶水，一口气仰头喝光，继续坐在条凳上一动不动，神游天外。

    他在想着开饭馆的事情，要怎么装修，怎么布局，招收多少员工，让谁当这个营业经理等等。

    做饭的事情。

    自然是傻柱的。

    营业经理的工作，傻柱发现除了自己的老婆于莉之外，还真没有别的人可供他选择。

    换成别人。

    傻柱也不放心啊。

    上一辈子。

    就是于莉提醒了闫解成，请傻柱帮忙主勺。

    面对傻柱故意为难的提出月工资两千五百块的高新，闫解成还在犹豫的当口，又是于莉一口应承了下来，后面的带菜，还是于莉同意，在餐馆生意火爆后，于莉泛起了用胖子代替傻柱的心思，也是于莉说动了胖子，然后把傻柱给踹了。

    在傻柱离开后，饭馆的生意一落千丈，又是于莉想到了改行，改成了火锅店，彻底熄灭了傻柱摆谱的心思，让傻柱心里期盼着的月工资三千的美梦破灭了。

    回来的路上。

    傻柱就在琢磨于莉。

    开饭馆。

    还的于莉出山。

    心里突然泛起了一丝澹澹的邪念，他做饭，于莉当营业经理，好好的饭馆，愣是被傻柱开成了夫妻店。

    沉浸在思绪中的傻柱，全然没有注意到跟前围着好几个人。

    刘岚、马华、胖子。

    个个伸长脖子的看着傻柱。

    他们发现不对劲，伸手在傻柱面前晃了晃，见傻柱脸上泛起了笑意，由刘岚出言询问道：“傻柱，醒醒，傻柱，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刘岚的喊话声，又被刘岚拍打了肩膀，一脑子心思的傻柱，才逐渐回过神来，两眼茫然无神的看着面前一脸关切的刘岚他们。

    被吓了一跳。

    “你们这是怎么了？”

    “傻柱，我们还想问问你怎么了？怎么一语不发的坐在这里，一会儿笑，一会儿不笑，都是老人，你说说呗，帮不到你的忙，帮你出出主意，还是可以的。”

    刘岚的话。

    很中听。

    傻柱犹豫了一下。

    一想到这事总有一天要被他们给知道，与其到时候埋怨，还不如现在就说给他们听，而且傻柱还想从二食堂带走几个人帮自己的忙。

    得说。

    “刚才杨厂长找我了，给了我一项很重要的任务！”傻柱幽幽一叹，卖了一个小关子，“红星街道那个红星餐馆，你们应该都知道吧？之前一直开饭馆，这几年，因为某些事情，饭馆倒闭了。”

    “傻柱，该不是杨厂长让你去开饭馆吧？”

    刘岚的话。

    让屋内的气氛瞬间一紧。

    都被吓到了。

    就算脑子再笨的人，也都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了。

    老旧思想作祟的他们，认为傻柱去开饭馆，其实就是被踢出了轧钢厂，从好好的端着轧钢厂铁饭碗的职工变成了一个干个体的人。

    当下这个年月。

    好人谁干个体户？

    这事。

    刘岚表示无能为力。

    毕竟李副厂长不在了轧钢厂，她也不是了与李副厂长有过亲密关系的妇人，没办法帮到傻柱。

    与刘岚不一样。

    马华和胖子他们的想法。

    更加的现实一点。

    杨厂长不是对傻柱挺好的嘛。

    为什么要把傻柱打发出去开饭馆？

    不应该啊。

    “师傅，岚姐说的这件事，是真事吗？”

    沉默良久。

    傻柱定下心神。

    点了点头。

    二食堂的气氛。

    更加的诡异了。

    本以为杨厂长找傻柱，是傻柱高升，二食堂众人沾光的局面。

    没想到事与愿违。

    是傻柱要被踢出轧钢厂。

    这可如何是好。

    “师傅，您赶紧跟杨厂长说说，就说您不去。”

    “师傅，马华说的对，您的厨艺，就是咱轧钢厂的一张名片，你要是不在了，来轧钢厂考察的那些人，他们吃什么？”

    “马华，胖子，你们闭嘴吧。”刘岚认真的剖析起来，“这件事傻柱自有他的想法，去不去，得看傻柱的意思，也得看杨厂长的意思。”

    如果傻柱一回来。

    脸上没有这种思考的表情。

    想必不会同意杨厂长的提议。

    问题是傻柱回到二食堂后，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见多识广的刘岚。

    岂能不明白傻柱一直在考虑这件事的具体得失。

    “傻柱，你就说你是怎么想的吧？”刘岚朝着傻柱发问道：“需要我们怎么做？别的人不管，反正我是跟定你了，你要是去外面开饭馆，我去给你端盘子。”

    “师傅，我也跟着你去，开饭馆，肯定需要做饭的厨子，我继续给你打下手。”

    胖子原本不想表态。

    见马华发言了。

    担心自己不表态，会被傻柱记恨。

    毕竟傻柱还挂着轧钢厂食堂主任的头衔，真要是记恨胖子，给他一个小鞋穿，胖子一准受不了。

    “师傅，我也跟着你，你走到什么地方，我跟到什么地方。”

    其他人也都附和起来。

    气氛到了。

    怎么也得表现表现。

    看着一个个道德天尊模样的众人，又看了看胖子，傻柱发声了。

    “你们的心意，我收到了，我这次出去，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具体将来如何，不知道，你们呀，还是老老实实的留在二食堂，都跟我走了，二食堂不要了吗？这件事我也得回去跟我媳妇知会一声。”

    听傻柱这么说。

    胖子的心。

    总算可以落地了。

    真担心傻柱会顺着胖子的话茬子让胖子跟着他一起走。

    到时候是走呀，还是不走呀。

    马华和刘岚两人却还在坚持着。

    傻柱看了看马华，又瞅了瞅刘岚，心里下定了一个决心，真要是出去单干，说啥也得带着这两人。

    至于胖子。

    算逑了。

    留在轧钢厂让他自生自灭吧。

    “都别说话了，中午吃点好的，马华和胖子主勺，刘岚和二癞子他们蒸馒头，我会根据你们的表现，把你们的名字报到杨厂长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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