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胡大贵和大洪他们在京城叙旧的时候,卢昌华两口子带着这些老人们正在一家订制服装店里忙活。
韩颖的婚礼定在了元旦。
由于大家都要去哈市参加婚礼,所以都得穿的板正些。
东北冬天的衣服最不好买。
按照多年来的习惯,一到了冬天,大家势必都要穿棉袄棉裤。
这棉袄棉裤的外面还得罩上外套。
每年人的体型都多少有些变化,变瘦了还好说,老棉袄棉裤还能穿,要是变胖了,那就得置办新的棉袄棉裤。
这样外套就得换大一号的。
所以说,卢昌华才带着他们来订制衣服。
指的就是冬天的外套。
先说外套的款式。
韩建华和王德江他们最得意的就是中山装。
毕竟这是以前的干部服嘛。
作为工人的老卢和老胡却想着时髦时髦,做套西服充充门面。
四个老头分成两派,一时争执不下。
“就西服吧,现在谁还穿中山装啊?”
周树德提出自己的看法。
他毕竟是搞外贸的,很早就穿西服了。
他的意见还是西服。
卢昌华和王瑶居中调和一下,最后大家都统一了意见,做西服。
以前的西服流行双排扣,现在的流行趋势是单排,向着休闲西装的方向发展。
确定了西装,再选料子。
因为是冬天穿,必然要选厚布料,羊毛料是既轻薄又保暖的料子。
选择了西服,他们的冬装就得彻底的改变,大棉袄就不能再穿了。
马甲,毛衣,衬衣这些就得备齐,外面还得有毛呢大衣。
帽子就卖现成的水獭毛呢帽子吧。
至于棉裤,也得买薄的二棉裤。
反正是在市里。
这身要是回农场,不得冻死啊?!
既然是集体行动,男女就得统一服装。
服装店里的师傅忙活的不亦乐乎。
对于这突然降临的大客户,老板乐得嘴都瓢了。
顺手,卢昌华两口子也做了一套。
他们也得穿新衣服啊。
第二天,王瑶也带着孩子们来了。
量了尺寸,选好料子,裁缝师傅就开了裁剪制作。
因为是元旦用的衣服,现在看时间来得及。
师傅们也做的仔细。
至于大哥大嫂去不去,卢昌华还真不好问,人家忙着呢。
再有,这事也得韩颖两口子出面来提,自己要是提这事,算是咋回事?
大哥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自从量了尺寸,这些老家伙们隔三差五的就打听打听衣服做的怎么样了。
他们还很惦记。
大洪和二洪回到北宁,也跟卢昌华见了面,把京城的经过说了一遍。
卢昌华两口子再次招待了他们。
在酒席宴上,唐美莲提起了韩颖的婚事。
原来,他们也接到了韩颖的邀请。
既然大家都是去参加婚礼的,约着一起去也是自然的事。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打听的,得知卢昌华在某家服装店定制了礼服,于是他们也去跟风。
把店老板乐的,以为自己今年走了狗屎运,要发财呢。
这事一传十十传百。
很快,接到邀请的人就三五成群的去定制衣服。
这再次坐实了店老板的猜测,今年该他发财。
原本时间很充裕的活儿,这下时间紧张了。
因为来定制衣服的人太多了。
还都是元旦要用的。
当卢昌华带着人去试穿衣服的时候,店老板无意中叫苦,说元旦要衣服的人太多,他们人手都不够用了。
这才引起了卢昌华的关注。
他也是当闲的问了一句,“都是谁啊?”
店老板就翻着单子报了几个名字。
这下,卢昌华才知道,敢情很多去参加婚礼的人都在这儿做礼服。
很多人还都是他认识的。
比如三分场的李振国,老陆等等这些老人。
王瑶在回去的路上说道:“这些人不会是听说咱们在这儿定制服装,他们也来这儿吧?”
“不会吧?有这么夸张?!”
“难说啊!”
王瑶看的更透些。
九月底,正是丰收的时节。
卢昌华不得不返回农场。
虽然不用他亲自动手,可看着地里的收割机把黄橙橙的麦子收进粮仓,他心里舒畅。
一路跟他回来的熊宝哥仨趴在院子里,哪儿也不愿意去了。
熊宝的眉毛胡子都变白了。
一脸的皱纹,眼睛不再明亮,浑浊的眼球暗澹无光。
它把头搭在前爪上,眯着眼享受着宁静。
一旦有动静,它才缓慢的昂起头,瞪着浑浊的眼睛四处张望,竖着耳朵判断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有它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它才缓慢的起身,摇晃着笨拙的身子,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接近。
卢昌华走进院子。
快步来到熊宝的身前蹲下,抚摸着它的额头和脸颊,又伸头在它的脸庞蹭了几下。
熊宝这才耸动着鼻子,伸头在卢昌华的脸庞蹭着,嘴里发出几声“吱吱”声,包含着岁月的苍老和暮年的悲哀。
墨宝和踏雪也凑过来,围着卢昌华转。
它们毕竟比熊宝年轻五六岁,身体还好。
正是熊宝年龄大了,卢昌华才带着它到处走走,就是想让它更多的看看听听。
可从现在来看,它的眼睛和耳朵都出现了问题。
深秋的太阳是毒辣的,熊宝身上的毛发被晒的滚烫。
它伸着舌头,嗬嗬嗬的喘着粗气。
卢昌华把它抱起来,紧紧的抱在怀里,起身走进了客厅。
客厅里阴凉还有风。
熊宝四脚着地,踏实了不少。
而后伸着头四处嗅着,而后侧卧在地板上,四脚横伸,长条状睡在地上,享受着清凉和舒适。
卢昌华又抚摸了它几下,说道:“熊宝,乖乖的睡着,我去做饭了。”
墨宝和踏雪也听话的卧在熊宝的身侧,守护着老大哥。
过了一阵,厨房里传来一阵滋滋啦啦的炒菜声。
一股香味传了出来。
客厅里的三条老狗都耸动着鼻子,判断着主人今晚的菜肴,猜测着自己的晚饭是啥。
院门外有人开门关门。
墨宝和踏雪警惕的抬起头,盯着院子,喉咙里发出警告的呜咽。
熊宝也跟着起身,同样看着院子的方面,可他的敏锐度早就迟钝了。
到现在也没有嗅出敌人的味道。
“昌华,今晚吃什么好吃的?”
周树德走了进来。
卢昌华听到动静,伸头出来。
“三舅啊,晚上一起吃吧,我就简单炒了几个菜。”
“正好,我一个人也不愿意做,跟你凑合凑合。”
周树德把一瓶酒放在了餐桌上。
“啥好酒啊?”
“嗨,我的酒哪能跟你比啊,就是北大荒。”
“北大荒?这酒不错,今晚就喝它。”
别看卢昌华酒量不咋地,他还挺愿意张罗。
周树德笑眯眯的凑过去,查看厨房里刚出锅的菜。
“嘶,嘶。不错啊,你这手艺都赶上你爸了。”
“这话可不敢说,我跟老爷子可没法比。人家是能自创菜肴的人,我就是瞎炒,炒熟了为原则!”
这可不是卢昌华谦虚,他的厨艺在老卢面前就不能称之为厨艺。
也就是炒熟的程度。
爷俩自斟自饮,说着今年秋收的事。
周树德自从来到卢家,每当孩子去上学,家里人都跟着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也真是寂寞。
要是带着他吧,北宁的房子还不方便。
卢昌华连敬了他两杯,说道:“三舅,留你看家辛苦了,不过再有几个月大伙就回来了。”
“没事,虽然你们不在,我一个人是寂寞些,可这么大个家也得有人守着啊。再说了我也没别的啥事。”
人就是这样,只要你话到位了,人家也就不会挑理,如果黑不提白不提的,是人都会有意见。
卢昌华这人就是有啥事都能说开。
不会藏着掖着。
明天就是十一国庆了。
孩子也放假三天。
卢昌华让王瑶带着老人孩子一起回来,去山口湖玩两天。
他先带着周树德在炮台山酒店等着。
熊宝哥仨也跟着去。
一到了滑雪场这片草场,墨宝和踏雪就开始撒欢了。
场地够大,也平整。
熊宝虽然眼睛看不清,耳朵也背了,可是它能根据墨宝和踏雪给出了信号,也在草地上跑了几圈。
王瑶她们一到,熊宝就凑过去迎接。
糯米她们也想熊宝了,跑过来跟它们亲热。
熊宝嗬嗬嗬的伸着舌头,嘴岔子弯成了一个笑脸,开心的摇晃着身子,虽然笨拙缓慢,可心意已经表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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