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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夫是太子:第五百八十章:横空出世

    见朱棣还是一头雾水。

    张安世便只好苦笑着,继续解释道:“陛下,臣有信心可以将天下的讯息传递,缩短在一个时辰之内。”

    张安世是懂朱棣的,你跟他解释其他的名词,他可能不懂,可你若是讲起这东西的效果,朱棣立即就可以融会贯通了。

    只不过,朱棣此时依旧还处在震撼之中。

    要知道,在这个还需要靠快马传递消息的时代,一个时辰之内的讯息传递,是个什么概念呢?

    哪怕是天子脚下,若要从京城将消息传递到南直隶的江苏去,快马加鞭,至少也需要两天一夜的时间。

    就这,还属于比较理想的状况,毕竟人力和马力,在路途之中,是随时可能发生变故的。

    可能一场大雨,也可能是一次突发的状况,都可能让这传递的时间延长。

    这还是天子脚下,若是更远的距离,那就更不必说了。

    所谓山高皇帝远,其实就是这个道理,不说其他,单单从京城至四川布政使司,快马需大半个月的时日,若是往返,则需一两个月的时间,一旦四川布政使司发生了任何的特殊情况,当地的官府,需要等待朝廷一两个月之后才能得到指示,而在这个过程之中,事情可能早已起了新的变化了。

    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后面会产生怎样的结果!

    自秦以来,天下开辟了郡县,这历朝历代的疆土,一直都局限于汉地,某种程度而言,既是因为,北面是极地和大漠,南面是连绵的原始森林以及十万大山,东临大海,西临戈壁以及沙漠。

    也就是说,祖先们已将疆土拓展到了所有适合农耕的地方,其他的荒漠和大山还有冰原,确实没有太大的价值。

    可另一方面,其实也是因为,这一台经过了历朝历代不断的精进改良之后的官僚体系,也已到了极限。

    可千万不要认为官僚体系是贬义词,实际上,在数千年的来的农业社会里,这一套从秦朝开始不断演化的郡县、官僚体系,从朝廷到地方,从朝中的部阁至地方上的三司,从选拔人才的科举,再到驰道和传驿,这几乎已是一套在这个时代,这个生产力之下,最精密的行政系统,这种文官体制,绝对堪称是农业文明时期的奇迹。

    只是,体系再如何精密,能将幅员万万,疆域万里的天下统辖起来,并且进行运转,却不代表,它没有局限性。

    而这种局限,是生产力。

    一旦有了一个时辰之内,便可传驿的系统,那么……就必然完全不一样了。

    若说铁路乃是骨骼,那么这东西,必然是全身的神经和静脉!

    它能确保,朝廷可以随时得知天下各州县的情况,迅速地做出应对。

    对军事而言,朱棣更是能感同身受,因为朱棣比任何人都清楚,军事的本质,最考验的恰恰是调度和集结的能力。

    一旦开战,若是将各部的兵马如臂使指,各路军马,迅速得到命令,进行集结,就可以完全在对方还未开始动员的情况,直接将对方摧毁。

    自古以来,天下善兵者,莫过于韩信,而韩信曾对刘邦说过,陛下将兵不过十万人,而刘邦问起韩信能指挥多少兵马时,韩信却回答臣多多益善。

    因而,才留下了韩信点兵多多益善的成语。

    这里头,其实揭示了军事才能的根本问题,在当前的通讯条件之下,实际上,任何一个将军,要统领大军,都是很不容易的事,毕竟,十万甚至数十万大军,分镇于各地,不可能拥挤在一起。

    那么要完成一场会战,一个真正合格的将军,则必然在帷幄之中。对着舆图,传达对各部的命令,前锋现在在哪里,几日之后应该抵达何处。左路的军马有多少,应该什么时候出发,何时能抵达预定的位置,还有后路、右路,预备的中军人马,这不是一个简单的算数问题。

    因为一旦下达指令之后,你根本不知道消息是否传递到了,也不知道,他们的军马,是否已经出发,更不知道,他们是否遭遇到了敌人。

    事实上,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能在大帐之中,安静地等到对方在几天之后,发来最新的信息,而你……则不得不在这各种变故的情况之下,又重新作出部署。

    只是这些部署,未必有用,因为可能你在部署的过程之中,各路人马,实际上又已经起了新的变化,你让右路出击,等你做好了决策,可能右路人马却已全军覆没了。

    可怕的是,在你的右路已经覆灭,你的侧翼完全暴露在敌人面前时,你却还浑然不知,依旧还指着舆图,在妄想着你的右路兵马在几日之后发起进攻,一切都能好起来。

    可以说,所有的军事成败,某种意义,都是在一次次的消息传递过程中决定的。

    历史上,有许多情况,哪怕是土木堡之变,瓦剌人已经杀至面前,已经和许多部的军马交战,可实际上,位于中军的大明皇帝,依旧还懵然无知,以为自己受到了周遭无数军马的保护,而等到各路军马传来战败的消息时,中军想要跑路,其实已经迟了。

    朱棣是何等人,他非常清楚,有了这么个东西,不但能迅速地知悉各路军马的情况,而且也能根据各路军马的斥候,随时察觉出敌人的动向。

    这也就意味着,战争的迷雾,彻底的单方面透明,而你对军马的掌控力,也得以大大加强。

    若真如此,那么……人人都可以是兵仙韩信。

    就算是李景隆那个废物,都可以是战神白起。

    当然,还不只这些,战场之上,绝大多数的失败,某种意义而言,就是各部的人马,随时在等待着主帅的指令来行事。而一旦消息没有及时传递,那么各部人马,往往不敢轻举妄动,害怕可能自己的鲁莽,会破坏全局。

    可这……恰恰又导致,许多的战机都被错失,这些僵化和迟钝的兵马,哪怕有三十万、五十万、八十万,号称投鞭断流,其实也只是无用的数字。

    历史上,无数次以寡击众的战例,本质上就源于此,并非是兵多将广,就可胜利,兵马越多,组织和消息传递的成本就越高。

    历史上那些像白起、韩信这样的人,之所以能够脱颖而出,只是因为……他们有着非常恐怖的掌控能力。

    而这样的人,根本不可多得,百年才出一个。

    比谁都要清楚这上面深奥的朱棣,此时心头不免带着几分激动,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面色涨得通红。

    这还只是对于朝廷对天下郡县的掌控,还有对军事所能获得的巨大优势。

    还有商业……

    是了,张安世这些时日,在交易所里呼风唤雨,倘若真有这么个东西,那么张安世就确实没有勾结人图利的可能了。

    总不可能,就因为张安世得到的消息比别人更快,所以……就说他有罪吧?

    这简直就是光明正大,别说是朱棣,即便是那些商贾,若是知晓这个情况,也绝对没有话说。

    “陛下,陛下……”

    看朱棣皱眉出神的样子,张安世忍不住叫了又叫。

    朱棣则是心烦意乱地皱眉道:“噤声,朕再想一想。”

    张安世只好乖乖站着不吭声。

    此时,只有朱棣知道,无数的念头,正如闪电一般地在朱棣的脑海里掠过。

    良久之后,朱棣才勐地张眸,神色异常肃然,口里道:“果有这样的神物?”

    本是站在一旁等着朱棣的张安世,顿时斩钉截铁地道:“有。”

    张安世回答得十分笃定。

    朱棣眯了眯眼,当机立断道:“摆驾宋王府,朕要亲自验证,若果真如此……”

    说到这里,朱棣深深地看了张安世一眼,而后慢悠悠地道:“那么,便是将内帑统统赐予张卿,朕亦无憾。”

    此时朱棣的脑子里,在意的,根本再不是那点儿所谓的内帑了。

    他脑中,走马灯似的转悠着的只有四个字,那就是……千秋万代。

    不错,一旦如此,那么就真的是千秋万代了,这根本是不可想象的事。

    就如那福建布政使司,若是遭遇了叛乱,朝廷就可以通过这样的传驿,迅速得知消息,并且在一两个时辰之内,果断地下达平叛的命令,甚至在这个时间内,亦可调动各路的军马,知悉远在千里之外的一切讯息。

    那还造个哪门子的反?

    张安世一脸受宠若惊地道:“陛下……言重了。”

    朱棣道:“现在说言重,还为时尚早,走吧,现在就出发。”

    朱棣显得有些心急,当即,便领着众人启程。

    解缙与胡广二人随驾,当然还有张?人等。

    一路上,胡广带着几分心神不宁地微微低垂着头,却是时不时的,偷偷去看自己的儿子胡穆。

    解缙就走在他的旁边,自是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于是低声道:“胡公就不必担心了,这一次……可能非但可以转危为安,甚至还可能……有大功。”

    胡广一愣,随即道:“这……这……可能吗?”

    他有点不可确信地道:“这千里眼和顺风耳,只有在上古时期才有吧。”

    解缙脸上显出几分无语之色,忍不住吐槽道:“别傻了,上古也没有,若是有,这天下只怕还是三皇五帝的。这是万世基业之基,真有……那还了得?”

    胡广不由喃喃着道:“万世基业……”

    倒是解缙,却在此时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道:“若真有如此的东西,倘若……能在爪哇……”

    解缙的脸色显得变幻不定,他已经顾不上理会胡广了,思绪开始飘飞。

    对于解缙而言,做出世居爪哇的决定,必定是冒着巨大风险的。

    可解缙本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他所渴望的,并非只是按部就班。

    他在朝中拼命推动新政,本质上,其实也是清楚,爪哇的存亡,与新政息息相关,而爪哇的存亡,就是解家的存亡。

    解家想要获取延续千万年血脉的资本,一切就尽仰赖于此。

    在众人心思各异中,宋王府,很快就到了。

    朱棣率先进去。

    这宋王府,并非只是一个藩王的府邸,本质上,根据明朝的体制,王府还承担着处理政务的功能,它分为王府的内苑还有前殿,前殿是各种的藩王属官的衙署还有机构。

    再加上,宋王领的事务繁多,所以各种衙署林立,来往的官吏,也是川流不息。

    他们一见到头戴翼善冠的朱棣龙行虎步而来,后头张安世人等亦步亦趋地跟着,万万没想到,陛下突然圣驾来此,于是纷纷侧身至道旁行礼。

    朱棣走的很快,昂首阔步,不一会儿,便抵达了一处庭院。

    这庭院之中,甚是古怪,竟是架着一根根的木桩,上头则是悬着线绳。

    细看过头,这里只有几个屋子,很寂静,不显山露水。

    没多久,在张安世的引领下,朱棣便踱步进入了一屋。

    当先看到的,便见一人,竟是坐在一个奇怪的踏板上。

    这人踩着踏板,这踏板带起了齿轮,此时正呼噜呼噜地转起来。

    与这转动的踏板,连接着一根线,此线接入一个箱子,而箱子的另一处,又一根线被牵引出来。连接上了不远处,一个硕大的机械上头。

    几个人正埋首在这机械上。

    不过现在似乎没有发报和收报的缘故,所以这几个年轻人,都低头在看着一部书,个个废寝忘食的样子。

    朱棣直接看的一脸懵逼。

    他当然不知道,这其实便是当今天下,横空出世的发报机和收报机。

    张安世没有采用无线发报的装置,而是采取了结构更简单的有线发报。

    之所以这样选择,其一是结构简单,更适合推广,无线发报毕竟暂时超出了时人的理解范围,当然,其实也是张安世只知原理,而不知其所以然的缘故。

    且即便是这无线的发报造出来,眼下这发报机的传输距离,只怕也不过数百米至数里的范围,眼下显然是不适用的。

    最重要的是,对于张安世而言,有线发报固然耗费巨大,却也有其巨大的优势。

    这有线发报,所能带来的产业链是巨大的,需要大量的线缆,且线缆随着铁路来进行铺设,正好可以借助铁路司来来进行维护。

    而一旦电线业务蓬勃发展,那么……随之而来对于电池装置的研究,以及发电的研究,则可以变得更加深入。

    任何的产业,都不是空中楼阁,靠的是无数白花花的银子,还有无数赖以生存的发明创造家、理论家、技工、匠人、劳力来维持,一旦这东西,无法给人带来收益,那么……这样的所谓技艺,其实也不过是昙花一现。

    发报机需要电力,而电力,眼下只能靠踩踏发电,这样发电十分原始。而所用的储蓄电力的电池,亦是简单无比,寻常人看去,只看到一个水箱里装着莫名的液体。

    而无论是发报机还是收报机,其实都简单无比,不过是用木板、还有漆所包裹的铜线,还有几个长螺丝钉,几个段螺丝钉,以及铜片、衔铁之类制成。

    所谓的电磁铁,其实就是用漆线绕着长螺丝钉转圈而已。

    当然,收报机更复杂一些,因为连接着铜片的地方,制成了一个用炭笔以及长条的垫纸结构,一旦千里之外的发报机发来了电,则铜片开始起落,连接着铜片的炭笔则也在纸上开始起落,在这垫纸上记下或长或短的电码。

    这玩意,莫说是蒸汽机,便是有一些这个时代的水车,可能结构都比它复杂。

    可恰恰是这么一些结构简单到令人发指的东西,通过线路连接,却发挥出了不可思议的效果。

    眼前的这一切,对朱棣来说,都是从没有接触过的,朱棣的眼中充满着新奇,他看得极认真,上下端详着,又见这几个发报人员手中各拿着一部书看,便忍不住道:“这是何物?”

    “陛下,这是译电书,您瞧……”

    跟随在旁的张安世,做着示范,在发报机上,敲了几下,而后,这发报机上,便发出或长或短的卡卡声。

    张安世继续道:“这边按键一按,另一头便也能收到,而后他们根据这长短的响动,变成电码,短促的,则代表数字1,连击两下,则为2,以此类推,长击的话,则相当于空格……”

    朱棣看得目不暇接,似懂非懂地点头。

    张安世则接着道:“收到了这些电码的数字之后,咱们再根据这译本,翻译出文字。譬如343、463、445。每四个数字,就代表了译本的页数,若是3,则是第三页,第二个数字代表译本的竖列,若是4,则意味着是在第4行,第三个,则代表了横列,若是3,则代表是第四个。陛下你看……”

    张安世当下,将这343的数字,直接在译本里找了出来,随即指了指上头的字道:“这个字,是‘钱”字。”

    朱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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