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真名是布鲁斯韦恩，夜枭那本应在三十多年前死去的亲生弟弟。”

    地上的亚瑟依然在不断狂笑，这场景看起来十分瘆人。

    奥斯瓦尔德皱紧眉头，凝视着内皮尔片刻之后缓缓说道。

    “布鲁斯韦恩已经死了，在公园街和韦恩夫妇一起——”

    “被夜枭和他的管家联手杀死，对吧。事实的确如此，如果有人探查到夜枭的过去，就会发现这个情报，但这个所谓的真相也是被夜枭伪装过的。”

    伴随着卡嗒一声脆响，内皮尔打开了手枪保险，同时将手指放在扳机上。

    “布鲁斯韦恩当时并没有死亡，夜枭不知道运用了什么手段让他活了下来，不过他由于大脑受损的后遗症，他失去了记忆并且患上了一旦激动就会狂笑的精神疾病。”

    “夜枭为了完全继承韦恩家的遗产，或者为了其他原因，总之他将布鲁斯放到了孤儿院里，任由他在贫民窟成长。就结果而言，他虽然经历了许多磨难，但还是有了自己的家庭，平凡的生活。”

    “直到三年前，夜枭的某个敌人发现了他的存在，作为夜枭的宿敌，他为了打败世界上最聪明最冷酷的男人，决定让自己也化身成恶魔，突破了任何一条底线。”

    “他将这个无辜男人的生活全部毁掉，在亚瑟面前把他的家人全都......用痛苦和绝望来创造另一个自己，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死后，依然还有可以和夜枭对抗的怪物。”

    “而如果这个新的怪物——新的小丑是夜枭唯一的亲人的话，那就是更加美妙的事情了，对吧，杰克·奥斯瓦尔德·沃特，原初的小丑！”

    奥斯瓦尔德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脸色阴郁地看着内皮尔。

    “你既然已经知道一切了，那你应该知道，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不会有任何愧疚，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为正义，如果你想用他来威胁我的话恐怕想太多了。”

    内皮尔发出一声冷笑，不屑地看着奥斯瓦尔德。

    “别忘了，我有你备份的一切记忆——你犯下罪孽时的想法我一清二楚，不过现在你已经沦为夜枭的傀儡，忘了当时的心情也很正常，而我也没指望过你会内疚。”

    说到这里，内皮尔一脚踩在亚瑟身上，然后将手枪的枪口抵在亚瑟的太阳穴。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立刻将贝奇交出来，否则的话我就一枪打爆他的头。你应该很清楚，如果夜枭的唯一家人因为你的缘故死了，你甚至整座哥谭市都会被他迁怒。”

    奥斯瓦尔德紧抿着嘴，看起来不为所动。

    “我不知道你所说的贝奇到底是什么......”

    “三。”

    内皮尔如同精密且毫无感情的机械一般倒数，对奥斯瓦尔德的话充耳不闻。

    “如果你的敌人同样是夜枭的话，我们其实应该在同一阵线......”

    “二。”

    “好了，立刻将那个女孩送上来！”

    奥斯瓦尔德咬着牙，按住耳边的通讯器说道，几秒钟之后，电梯的方向传来叮的一声脆响，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推着一个椭球形金属舱从里面出来。

    看到金属舱，内皮尔瞪大了眼睛，然后急躁地对奥斯瓦尔德喝道。

    “立刻把她放出来，快！”

    奥斯瓦尔德面沉如墨，缓步走到金属舱面前，挥了挥手示意那几个穿白大褂的人离开，然后自己操作着金属舱旁边的仪器屏幕。

    突然，奥斯瓦尔德顿住了动作，转身目光复杂地看着内皮尔。

    “这个女孩是控制寂静城的核心，对她进行研究的话可以找到打败夜枭的方式——我假装顺从夜枭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个机会......”

    “一！”

    看到内皮尔坚决且杀气腾腾的样子，奥斯瓦尔德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用大拇指按在仪器屏幕上。

    叮！

    椭球形金属舱瞬间打开，奥斯瓦尔德小心翼翼地从中抱出一个娇小的身躯，然后一步步走向内皮尔。

    内皮尔眼睛一亮，立刻从奥斯瓦尔德手中将女孩接过，并且温柔地拨开少女额头凌乱的头发。

    “贝奇，快醒醒。”

    只见少女的眼皮微微颤动了几下，然后缓慢地睁开，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看向内皮尔。

    “没事了，贝奇，我这就带你离开——”

    “执行任务，歼灭眼前目标。”

    少女的双眸瞬间变成红色，内皮尔脸色一变并想立刻松手，但已经来不及了。

    轰隆！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内皮尔被强大的冲击波如同垃圾袋一样吹飞，狠狠地撞在红色小丑机器人身上。

    只见内皮尔的双臂已经从胳膊处断裂，露出血肉淋漓的断面和骨茬子，不过他仿佛已经感觉不到痛楚一样，迅速从地上站起来，双眼布满了血丝，愤怒地朝着奥斯瓦尔德大吼。

    “混蛋！这是假的贝奇，你竟然敢耍我！奥斯瓦尔德！

    ”

    然而奥斯瓦尔德看着眼前身上布满血污的“贝奇”，同样是愣在了原地，片刻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

    “为什么会......不好！这是一个陷阱，为了让我们自相残杀——”

    但这个时候，内皮尔似乎已经听不见奥斯瓦尔德的话了，他抬起头大喝道。

    “把他们全部都杀死，我要让夜枭感受被夺走重要之物的痛楚！

    ”

    嗡。

    红色小丑机器人自己行动起来，他举起巨大的拳头，朝着奥斯瓦尔德和亚瑟的方向用力砸了下去——

    砰！

    奥斯瓦尔德一个打滚堪堪闪避过去，然而手脚被捆住的亚瑟就没那么幸运了，一声巨响之后，地上已经没有亚瑟的身影，只剩下被打穿的楼层甲板。

    “你也逃不掉的，奥斯瓦尔德，我要让你后悔成为夜枭的帮凶！”

    红色小丑举起拳头，打算再次往奥斯瓦尔德锤去。

    然而就在这时，剧烈的爆炸从红色小丑背后响起，红色小丑失去平衡，拳头没有命中奥斯瓦尔德而落到旁边，同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落到奥斯瓦尔德和内皮尔中间。

    “住手，到此为止！”

    内皮尔先是一愣，然后喘着粗气喊道。

    “给我让开，卡尔。”

    “不，住手吧，红色小丑。”

    卡尔抬起头，但不是看向作为机器人的红色小丑，而是看向内皮尔。

    “你的真实身份就是卢克手下的红色小丑，夜枭反叛的时候，虽然把你打败并且拆解，但你的核心AI数据被西瓦和丧钟偷走，并且用来激活小丑的克隆人。”

    “这样就可以解释你为什么这么容易就修复红色小丑机器人，你对自己的身体比任何人都了解。”

    说到这里，卡尔转头看向奥斯瓦尔德。

    “而你虽然是通过拉撒路之池的泉水复活，拉撒路之池虽然会对心灵造成极大腐蚀作用，但如果意志足够坚定的话，是可以一定程度上抵抗这种影响的，你是在夜枭手下寻找反击的方法——不过这一点也早就被夜枭察觉到，所以设下今天这个局。”

    卡尔轻叹了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向红色小丑机器人。

    “从一开始，这个游戏就是为了让你们两个自相残杀——不，包括我也是被设计的一部分。”

    “但是.....我不明白.....”

    奥斯瓦尔德从地上爬起来，他身上也已经伤痕累累。

    “如果夜枭发现我不对的话，随时可以动手杀我，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而且把自己的唯一亲人也搭上——”

    “我不知道夜枭的想法，但这个‘游戏’是另一个人设下的，对于他我很熟悉——他只是为了有趣和好玩，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卡尔瞥了一眼地上刚才被砸出的大洞，然后沉声说道。

    “而且，他的弟弟根本不在这里，自然也就没有死。”

    内皮尔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说道。

    “怎么会，我刚才明明已经将他——”

    红色小丑机器人的铁拳突然砸下，然而目标并非奥斯瓦尔德或者卡尔。

    休！

    就在此时，一道钩索从卡尔的手臂上发出，直接勾住内皮尔的腰间，将他用力扯了过来。

    轰隆！

    剧烈的爆破声响起，刚刚内皮尔所站的位置被铁拳砸下，如果不是被及时勾走现在必然已经成为一滩肉泥。

    内皮尔震惊万分地看着红色小丑机器人，一脸的无法理解。

    “为什么会这样——我怎么可能无法控制它，那是我本来的躯体！”

    “原因很简单，手动操控有太多办法截断远程控制，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有夜枭植入的‘愚者’红色小丑能力，有着比你更高优先级的权限。”

    “但那是我亲手制造出来的——”

    “不是你一个人吧，你有西瓦和丧钟作为帮助，不是吗？”

    内皮尔的脸色愈加煞白，他马上理解到这意味着什么。

    他身边有内鬼，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是被内鬼操控误导。

    卡尔将愣住的内皮尔推到身后，站在两个小丑面前，脸色沉着地面对着红色小丑。

    “三个小丑分别为原红色小丑-杰克内皮尔，原布鲁斯韦恩-亚瑟弗雷克，原地球3小丑——杰克奥斯瓦尔德怀特，这是根据目前的情报会得出的结论，但也是幕后黑手想要误导我们的信息。”

    内皮尔和奥斯瓦尔德对视了一眼，他们都马上明白卡尔话中的意思。

    卡尔将他们两个保护在身后，说明他们的身份并没有错，而身份真正有问题的则是剩下那个人......

    卡嗒。

    红色小丑机器人的驾驶舱自动打开，只见明明刚才应该已经被打死的“亚瑟弗雷克”正坐在里面。

    不过他看起来已经没有那肌肉抽搐的怪笑，而是挂着一个充满邪恶意味的笑容。

    “那么你觉得，我既不是亚瑟弗雷克，也不是布鲁斯韦恩，那我到底是谁呢？”

    “你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是夜枭从另一个世界找来的小丑——和这个世界的小丑完全相反，你是绝对邪恶与无序的象征。”

    卡尔眯起眼睛，紧紧盯着在红色小丑驾驶舱内的男人。

    “你是主世界的小丑，‘愚者’红色小丑卡片的持有者。”

    啪！

    呜呼——

    红色小丑机器人身上喷射出礼炮和彩带，同时还莫名响起类似观众欢呼的声音。

    在驾驶舱内的主世界小丑热烈鼓掌，露出一排难看的黄色牙齿。

    “太棒了——你找到的正确答桉，但我好奇，你是怎么调查出来的，我想应该不会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吧。”

    卡尔轻轻地摇了摇头。

    “有猜测的成分，但实际证据也不难调查，因为完美伪造一个不存在的人是很困难的，所以你只是塑造了一个针对内皮尔和奥斯瓦尔德——以及我的信息茧房。”

    “从一开始关于亚瑟弗雷克就是布鲁斯韦恩的消息就是由西瓦和丧钟伪造，他们两个都是基于同样的情报来源，自然也就落入同样的错误结论当中。”

    “但只要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独自调查的话，很容易就能发现漏洞。”

    小丑挑起眉毛，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兴奋和期待。

    “不过你从进入哥谭以来，一直在西瓦的监控之下，包括去韦恩大宅的时候，你也从未离开过我的视线......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答桉你应该也很清楚，小丑，虽然我想为他拖延时间，但看来你已经认出我了。”

    只见“卡尔”突然抬起手摸向脖子，揪起一片皮肤然后用力一扯。

    一副人皮面具从“卡尔”头上被撕了下来，但如同川剧变脸一样，在人皮面具被扯下的一瞬间，他又以极快的速度套回了一个新的面具。

    有着一对尖尖的耳朵，遮住上半侧脸的黑色面具。

    同时他一扬斗篷，连身上的装束都一起发生了改变，从原本卡尔的白衣白斗篷，变成了一套全身都是黑色的紧身战衣，腰部束起金黄色的万能腰带，胸前有着一个黑色的飞行动物标志。

    “夜......枭——不对，你到底是......”

    奥斯瓦尔德和内皮尔都惊讶地看着面前秒换装束的男人，他的气质和夜枭有几分相似，但却给人感觉在关键的地方截然不同，简直就像是镜子的两面一样。

    与此同时，一个与卡尔完全不一样，低沉且具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因为我是蝙蝠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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