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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说好悬壶济世却成了阁老?:第四十九章 虚

    守在秦府外边暗处那帮人的头姓沈,单名一个三字。

    三十左右,刀削一般的棱角,不修边幅眼窝微陷,像是长期失眠的中年失业男。

    当初秦墨开口向王继挑人时,王继毫不犹豫的叫来了沈三,让其下去根据秦墨的要求自行安排。

    明朝的官员乃至于豪绅都喜欢供养私兵,或是保家护院,或是出行护卫。

    王继一生都在大明朝西南方工作,几乎是朝廷的一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成化二年进士,两年后,王继一出道就调任云南道监察御史,督理两淮盐法。

    监察御史本就是个不畏权贵,得罪人的活,偏偏是管盐法。若是在江南一带还好,是个滋润的肥差。

    可地点却在土司横行,民风彪悍的云南道。

    三年之后,王继再次调任,这次的地点是煤矿资源丰富的山西,任职巡抚,妥妥的封疆大吏一枚。

    那升官速度宛如坐火箭,问经验就是两个字,狠!干!

    藩王强夺民田?直接给你干到皇帝面前,上达天听!

    宗室乱国?直接给你下狱!

    为官三十年,王继屯过田,开过山,修过河。在明朝最艰苦的地方,弹劾过镇守太监,也斗过御史。

    打压过宗室,也镇压过起义的匪寇。

    如此刚烈的性格,又行走在边远艰苦之地,王继能活到七十岁除了依仗皇帝的信任之外。

    更为重要的还是有自己的一套私兵,选人的标准就是忠诚,悍不畏死。

    沈三是几年前才跟着王继的,俗话说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跟班。沈三能入王继的眼,自然也不是花架子。

    八岁的时候,沈三就去了边陲重镇大同,跟过名将王越打过仗,夜行八百里,两次偷了鞑子的家。

    将近二十年刀口舔血的边关生活使得沈三整个人有些神经质,整天神神叨叨,见血就跟狼似的眼红。

    见那贼人翻进去秦府高墙,暗处的护卫从腰间掏出一拇指大小的竹器,憋足气吹响,竟是吹出了夜鸟长鸣的声音。

    藏在秦墨暗处的沈三猛地睁开了眼,瞳孔像是动物一般瞬间扩散又猛地缩紧。

    贼人一瘸一拐的沿着外院往里摸去,脚步无声。

    刚行至于内院,便是听见里头传来叫骂声与酒杯碎地的摔打之声。像是秀才的雅正嗓音传了出来,带着些许气急败坏。

    “谁也别想靠近我的银子!你们都给我滚开!”这是秦墨的声音。

    咔嚓!又是一道摔杯声。

    “少爷,银子不能放在这,这可是五万两,会引来贼人的!”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带着丝丝焦急的意味。

    这是赵清雪的声音,倒是本色出演,秦墨不怕,她是真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啊!

    秦墨没跟她说实话,只说晚上演一场戏,过几天就搬去王家住。

    “胡说!我看你们都想着要偷我的银子!都给我收拾东西滚!”秦墨的吼声传来。

    油灯打在纸糊的窗户上,三个影子晃动。

    “公子,俺不会拿你的银子的!”赵二牛结结巴巴的念着台词。

    影帝秦墨又喊又叫,不断挥舞着棍棒,从内院往那卧房看去便是一片乱糟糟的人影舞动。

    那贼人在墙根下听了一阵,便又瘸着往别处摸去了。

    沈三一直在屋顶暗处躲着,听着内院的动静,盯着那贼人往其他去,眼睛微合跟了上去。

    一炷香左右的时间,沈三回到了内院。

    房间内几人还在哭,还在骂,秦墨的声音都哑了。

    “我的银子,谁也别想.......咳咳。”

    听着那令人不禁尿下的台词,沈三忍不住敲了敲房门,沉声道。

    “秦相公,人已经走了。”

    闻言,里头的所有声音戛然而止,就像是被人厄住了喉咙。

    屋内的灯火跳了一下,似乎是有人快步上前,轻微的脚步声后,闭着的房门被猛地打开。

    灯光像是雨丝般泄出,又瞬间被一道身影给牢牢的挡住。

    沈三没抬头,不敢冲撞贵人,只是低头抱拳行礼。

    “终于走了!嗓子都喊哑了。”秦墨咳嗽一声,笑吟吟的抖了抖手中的纸张,“不用多礼。”

    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些话,与秦墨刚刚喊的那些一模一样。

    “谁走了?”赵清雪从秦墨身侧探了个头出来,手中同样拿着几张宣纸。

    “公子,这什么剧本杀还挺有意思的,嘻嘻。”

    赵二牛也跟着憨憨的笑了笑,摸了摸后脑勺说道。

    “公子,俺先回去睡觉了。”

    他只有一句台词,自然不用纸张。

    “我也去洗漱了,公子早点睡。”赵清雪也打着哈欠离去了。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秦墨与沈三两个人,沈三仍旧一副恭敬的模样,小心侍立在一边。

    边军以实力为尊,跟了王继之后,沈三的心底的傲气收敛了许多。整人像是个颓废大叔,极少说话。

    夜光流华,秦墨率先开口了,脸上带着吟吟笑意。

    “听老大人说,你自幼在漠北长大?哪?”

    “回公子的话,大同。”

    “那冷吗?”

    “冷,冬天的雪细密,扑在脸上能将人冻进棺材。”沈三呐呐说道,不知为何多说了几句。

    或许是提到了大同,那片没有生却养了他二十年的铁城。

    那的冬天下刀子似的,寒气直往骨头里钻,狼群见血长怒而嚎叫,吸一口气都不敢吸得太急。

    “也是,那地方确实不好待,落日白虹,都是染着血的。”秦墨笑道。

    闻言,沈三心中微微触动,低头称是。

    “派人去盯那贼人吗?”秦墨问道。

    “去了,公子放心。”沈三抱拳道,“派去那人乃是军中干过斥候,跟人乃是一把好手,不会令贼人差觉端倪。”

    “可靠吗?”秦墨再次问道。

    沉默了一瞬,沈三坚定的答道。

    “在下与那人乃是生死兄弟,一起杀过鞑子数百人。”

    “如此......便好。”秦墨拍了拍沈三的肩膀说道,“有劳沈兄弟了,事成之后,秦某自有重谢。”

    “公子言重了,沈三分内之事。”沈三单膝叩谢道。

    出了内院,沈三的脸忽然变得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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