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年怀玉俯首，已经过去五天。

    清晨，耳房。

    “干爹，这是什么啊？”宁青娥蹲在墙角，掀开画架的帘子。

    南舟嘴角一抽，他就出去了一会儿，没想到，小公主把这个翻出来了。

    “是画。”他回答，“这还用问？”

    “这画的是阿母吧，干爹画的？”

    “没错，你干爹我，早些年碰着过一个西洋人，学了这一手。”

    “比那些宫廷画师画得好多了，简直和阿母一摸一样！”

    “这种画，西洋人叫油画，也就在逼真上有所建树，重形不重意。”

    “可是，”宁青娥盯着画布，“为什么画里的阿母没有穿衣服？”

    南舟面色不变：“你出生的时候，可有穿衣服？画画嘛，当然要从身子开始画，后面再给画穿上衣服。”

    “是这样啊。”

    宁青娥一拍手掌，原来如此。

    南舟点点头，孺子可教。

    父女俩互飙演技，心里都不如表面平静。

    宁青娥心想，画画要从光着开始画，后面再画衣服？你怎么不从骨头开始画？

    南舟心想，你装什么五岁小孩，这种画什么意思，你心里不清楚？

    宁青娥起身，把布重新盖在画上，拿起画板。

    “青娥要拿给阿母看。”她抱着画，往门外跑。

    南舟抓着她的衣服，把她拎起来。

    “等干爹我画好再说。”他去拿画。

    宁青娥把画板抱在怀里，不肯给：“不用等画好，先给阿母瞧一瞧，也不碍事嘛！”

    南舟黑了脸：“你想要什么？”

    “青娥要去游泳！”宁青娥嬉笑着，把画板递给南舟。

    “就这几日吧，不久天要凉了。”南舟接过画板，答应下来。

    把画板放好，他哀叹，心狠手辣、老奸巨猾的南公公，居然被一个五岁的小女孩给威胁了！

    “好耶！”宁青娥举起双臂，欢呼。

    游泳是近现代流行起来的，古代人，根本没有游泳这项喜好，特别是高门大院里，一点儿不让家族子弟碰水。

    她想玩水，想好久了，一直没找到机会。

    今天，终于得偿所愿！

    什么，前几月才溺了水？那是她五岁的脆弱身体，影响了她的发挥，现在她练了龙蛇舞，身体协调性大增，游过太平洋都不在话下！

    “走吧，正好与你阿母说说。”南舟提食盒，对宁青娥说。

    宁青娥出门，回主殿去。

    南舟用轻功，避开闲人，进入主殿。

    用餐的偏房里，他放下食盒，打开。

    箫月伸手，将盛糕点的碟子，端出来。

    “紫薯和柿饼！”宁青娥看到，兴奋的嚷嚷。

    她站在凳子上，拿了一个柿饼，放进嘴里，一咬。

    她眉皱起来了：“不是柿饼！”

    她又捏捏紫薯，小脸气呼呼：“这个也不是紫薯，干爹又骗人！”

    哪有柿饼，咬下去软绵绵的，哪有紫薯，捏上去和捏面团一样？

    “这可怪不到我，是御膳房的厨子，做的象形点心。”南舟坐下，拿一碗元宵吃。

    象形点心，是一个大品类。古代，材料有限，厨子的创新意识有限，味道上，很难推陈出新，于是改而在形状上，下了苦功夫。

    荷花酥、海棠酥，只是有点像荷花，有点像海棠，不是极致。

    这两样紫薯饼和柿饼，才是以假乱真的点心。

    宁青娥只是预想落空，不是讨厌紫薯饼和柿饼。

    她咬两口，甜甜的，糯糯的，坐下，高高兴兴地吃起来了。

    “阿姊尝尝。”南舟拿两块，给箫月，“御膳房刚研究出来的，永宁帝估计都没吃上呢。”

    箫月接过，尝一口：“太甜太腻了。”

    她喜欢清淡些的。

    “是吗？”南舟从箫月手上，拿过剩下的一块半点心。

    的确很甜。

    宁青娥偷偷瞧。那可是间接亲吻唉！

    “舟儿这些天，遇上了什么好事，心情这么好？”箫月看出南舟这几天很高兴，问。

    “再过一个半月，阿姊就晓得了。”南舟卖了个关子。

    已经过去五天，最多还剩四十天。

    年怀玉每天，从清晨，跟着永宁帝到夜深，休息三个时辰左右。在他休息时间，南舟顶替，辛苦一阵。

    为了早点儿取代永宁帝，南公公牺牲很大。

    “对了，青娥说，想去玩水，阿姊要不要跟着去？”南舟问。

    “我们三人？”

    “对。”

    “好。”箫月点点头。她想，很久没登过船了。

    宁青娥闻言，抬起头，很惊吓。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问：“阿母，你也要和干爹去玩水？”

    那可是游泳唉！要穿很少很少的！

    一向保守的阿母，怎么变得这么、这么……放荡了！

    “怎么，你想独占你干爹？”箫月以为女儿嫌她，有些气，用手点女儿脑袋。

    “……阿母你能想通，青娥当然是高兴的。”宁青娥低头，吃饼，以为阿母终于决定善解人衣了。

    南舟看母女俩对话，憋着笑。

    他没说游泳，说的是玩水。

    在箫月这样的古人眼中，玩水是乘船泛舟，而不是脱得少少，下河游水。

    宁青娥没反应过来，误会了箫月。

    等到游泳日子，箫月发现没有船，要跳下水去自个游，神情一定很精彩。

    南舟心思，到时候，可不能让箫月跑了，要想办法，拖她下水。

    他馋箫月，不是一天两天了，箫月每天穿的紧实，就是轮廓，也看不太明朗。

    到水里，不管穿多少，至少能清晰瞧见身材曲线。

    这样，就能印证，他画里的尺寸，到底对不对了。

    不错，南舟是为了纯粹的美术事业，高尚！

    他看箫月。箫月机敏，感觉到女儿神情不太对，正要追问。

    他忙扯出话题，说起宫里八卦。

    箫月很快忽略了这件事，她只以为，父女俩要玩得疯一些。

    吃完早点，南舟回耳房，宁青娥跟过来。

    小公主今天，扎了丸子头，脑袋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小揪揪。

    南舟戳戳她的小揪揪。

    宁青娥宝贝地捂着，怕南舟弄乱。

    南舟探手向下，掐一下她的小脸蛋。

    【任务3已完成】

    今日接的任务，是“对小主动手动脚”。

    【获得奖励：糕点（宗师）】

    居然得了个做糕点的技能。

    南舟翻阅技能相关记忆，和画技一样，这技能里，包含了现代的糕点手法。

    以后，可以用现代糕点，诱惑宁青娥干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