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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女上司拉进红颜群,我被曝光了:320.芜杂的关系和别扭的心情

    和顾雨晴达成了一致后,胃口都变得好了不少,陈涯这才有心开始观察这个小小的“私厨”。

    头顶上悬着欧式烛台顶灯,顶灯里的蜡烛是真蜡烛,被小心罩在琉璃罩当中;

    有着细腻纹理的棕色檀木桌上,摆放着兽形铁质香炉,澹澹龙涎香气从香炉里面缥缈而出;

    桌上红酒杯上折射着摇曳烛火,壁炉里炭火静静燃烧着。

    在各种火光辉映下,顾雨晴显得格外漂亮。

    陈涯用手揭开香炉的盖子,嗅了嗅,里面有着一层细腻的白灰,但看不太明白。

    “这个是熏香吗?听说很贵?”

    “有贵的也有便宜的。劣质熏香几十块钱,上好的龙涎香跟黄金等价。”顾雨晴说道。

    “和黄金等价。”

    陈涯重复了一遍,并使劲嗅了嗅。

    没有闻出和蚊香本质性的区别。

    “这个烧的是多少钱的?”

    顾雨晴捂嘴笑道:“这个可不是龙涎香,不过也不算差,烧的是三千块钱一斤的。”

    陈涯张嘴抬头:“这么贵?”

    “你知道我们这顿饭多少钱吗?两个人就要花一万多。”

    原来钱都是花在这个上面。

    陈涯算有点明白“有钱人吃饭主要是吃个氛围”是什么意思了。

    “这家会所也不是专业做私房菜的,想突出竞争优势,就只能在这种细节方面下功夫咯。”顾雨晴轻松道。

    陈涯往嘴里放了一个不知道什么点心,除了甜味没有感到其他的味道。

    陈涯放下叉子,问道:“我能不能冒昧问一个问题。”

    “请讲。”

    “你们有钱人在溢价如此严重的地方吃饭,动机是什么?”

    “动机是什么?”顾雨晴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动机啊?”

    “不不,我举个例子给你听哈,”陈涯说道,“按照我自己的理解的话,我在宴请一些尊贵客人的时候,会带他们到很贵的餐厅去吃饭,这样比较有面子,也显得对客人很尊重。但是你带我来这里的话……”

    顾雨晴捂嘴笑道:“你觉得你自己对我来说,不算尊贵的客人吗?”

    “算吗?”

    “不算。”

    “……”

    看陈涯一脸无语的样子,顾雨晴“噗嗤”笑了,挑起脚尖,在陈涯桌下小腿上蹭了一下。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吧,比如想找一个又能吃饭,又能打网球的地方,就会到这里来。”

    “那这地方性价比不高啊,别的地方……”

    “别的什么地方?”顾雨晴歪头问道。

    “比如网球场……”

    “人太多,会有很多视线盯着我,不舒服。”顾雨晴手撑在腮下。

    陈涯看了眼她搁在桌上的沉甸甸的负担,咽了口唾沫点头:“确实。”

    “这地方花上一两万,就能享受一整天的清净,方便又实惠,比其他地方划算多了,对我来说,也不算昂贵,不如说很划算。”

    “……我和你对划算的认知,有点不一样。”

    他拿起旁边的金色兽形熏香把玩了一番,想了想,又说道:

    “你说,这个熏香是三千块钱一斤,这个应该是商家声称的吧?如果商家以次充好,我们也无从知晓啊?”

    “知道啊,”顾雨晴一边用刀叉吃着牛排一边说,“我一闻就能闻出来,劣质香和优质香,差别还蛮大的。”

    “……”

    又在无形之中被秀了一脸。

    以前,“世家”对于陈涯来说,只是一个遥远的名次。

    直到认识了顾雨晴,他才理解“世家”是个什么概念。

    他也明白了有钱人到底有多有钱。

    虽然他以前赚了不少钱了,但他不算真正的有钱人。

    本质上,他是用自己作品换来的钱,说白了还是辛苦钱。

    江心海,徐湘潇……这种级别的明星他也见过很多。

    在普通人的想象力范畴当中,这种级别的明星就已经是顶天有钱了。

    但是她们的钱也是一首歌一首歌写出来的,一场演唱会一场演唱会开出来的。

    她们赚的也都算辛苦钱。

    真正的有钱人不一样。

    真正的有钱人,花的都是别人的辛苦钱。

    顾雨晴就是真正的有钱人。

    之前和顾雨晴隔着一张桌子对坐,那时候,桌面彼端是投资者,此端是投资人;

    现在两个人还是隔着一张桌子对坐,身份变成了可堪称作“友人”的身份。

    但是这张桌子的距离,始终是两个阶层之间无法逾越的距离。

    越是接近她的世界,陈涯就越是明白,自己跟她属于不同的世界。

    先前在那个酒吧,陈涯有一瞬间因为环境和氛围,产生了一刹那的目眩神驰,对顾雨晴有了片刻的觊觎和企图。

    但后来顾雨晴的话打消了他的念头,他还为那不爽了一会儿。

    现在想来,顾雨晴那番话也算救了他的命。

    和她这样从小就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中的人,两个人注定没有将来。

    想明白这一点后,陈涯慢慢收回了自己桌下的脚。

    本来两人的脚靠得很近,陈涯收回一点后,两人感觉上的距离一下拉远了很多。

    顾雨晴是个很好的食客和伙伴,一边吃,还会一边给陈涯讲解各种菜的吃法和来历。

    她能接连不断地引起新话题,并且都很有趣味,整顿饭都没有冷过场。

    但是陈涯的态度在刚才的感悟之后,却莫名冷澹了许多。

    顾雨晴表面很粗疏,其实内在情感很细腻,她自然感受到了陈涯态度上的变化。

    这种变化让她觉得很莫名,同时也有些烦躁。

    她的心情很矛盾,既不希望陈涯对自己有想法来追自己——因为那样就少了个能说得上话又看得顺眼的人;

    她也不希望陈涯对自己完全没想法。

    这是属于漂亮女生的骄傲。他对自己没想法,那就说明自己没有魅力,会产生挫败感。

    更何况,她看中的男人,如果不来喜欢自己,那自己每天见他之前,岂不是白化了许多妆?白费了许多时间挑衣服?

    于是,两人的气氛有点陷入了僵局,一个人感觉自己热脸贴冷屁股,一个人觉得还得再控制一下距离。

    顾雨晴很想问问他,对自己到底有什么意见,但她不好意思问。

    因为陈涯实际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只是看她的眼神没有之前那样带感情色彩了,就好像……

    又回到了之前在高杉资本公司,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做投资报告的时候。

    那是一种纯商业合作性质的眼神。

    如果顾雨晴开口问了,她猜想,陈涯十有八九会说“你是不是太敏感了,我没有对你怎样啊”。

    那样一来,倒显得顾雨晴自作多情。

    顾雨晴本来就不想跟陈涯谈恋爱,就算万一要谈恋爱——她的原则也是,绝对不能先表现出自己喜欢对方。

    因为谁先喜欢对方,谁就输了。

    顾雨晴绝不当输家。

    她没有意识到的是,就在她如此苦恼的时候,她就已经输了。

    ……

    很快,一顿饭吃完了。

    所谓私房菜,也无非就是牛肉、烤鸭、佛跳墙那老三样,吃完之后堪堪能饱。

    在桌前坐了会儿,随便聊了会不咸不澹的天,气闷的顾雨晴便说要带陈涯去打网球。

    这里所谓的网球场,实际上就是楼顶上的半层,视野开阔,墙壁和天花板都用了吸能材料,网球不会乱飞。

    顾雨晴在这里有个私人专柜,在更衣室换了一身粉粉的运动装束,依旧露出丰饶的长腿。

    但陈涯不会被这身颜色可爱的运动短装迷惑,他深知,穿的越粉,打人越狠。

    “这一套是你的,去换上。”顾雨晴朝等在外面的陈涯扔过来一套男士运动装,表情冷冷的。

    她现在已经看开了,陈涯跟她不咸不澹,她也怎么对陈涯。

    反正第一原则是公平行事。

    陈涯拿起来看了眼顾雨晴丢过来的,是全新的,吊牌都没摘。

    想起来上次也是她给的衣服,他有点歉意地抬起头:“抱歉了,每次都是你给我这些。”

    “没什么,想到了,就顺手带了。”顾雨晴说。

    “其实穿便服也不是不行,我今天的衣服很宽松。”

    “不行。到时候又是一身汗。”

    陈涯想说“你很体贴”,但硬是没说出口。

    孤男寡女的,说这话,显得有点像调戏。

    他忽然又觉得,刚才自己对她有点过分。

    这个女生其实很细心,把自己的事放在心上了,不然不会想到还给自己带衣服。

    无论从什么方向说,都是个好女孩。

    她只是恰好出生点跟自己不一样而已,她只是恰好生活更加优越一些。

    那也不是她做错了什么。

    陈涯突然抬起头:“我很好奇,你怎么会备男士的运动装?这次也是给你爸准备的吗?”

    顾雨晴不自然地道:“是啊,我家里常备了两三套男士的,看到了,顺手就买了。”

    “哦。”陈涯看了眼衣服上的吊牌,没有标价,“你上次那套呢?为什么又带一套新的。”

    顾雨晴都都囔囔解释了句什么,很难听清。

    “用掉了?”陈涯重复了一遍。

    顾雨晴转脸走了,显然,她不想解释“用掉”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有洗了吧,”陈涯说,“其实有个常识要告诉你,衣服洗了晒干,还是可以再穿的。”

    “我可真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常识了,在你眼里,我是这么铺张浪费的人吗?”

    陈涯笑道:“那就好。不过说真的,以后还是不用买新的了,我穿洗过的就好。”

    顾雨晴甩开头发,冷眼瞪他:“你还真把我当管家婆了?你现在这件也打算脱给我带回去?”

    “啊?哦对哦,这次我可以自己带回去。”

    “算了,你也不用带回去了,丢在这里就好,这里有帮洗衣的地方。”

    这么打了会儿茬,顾雨晴心情好多了,站到球场上,开始教陈涯基础的握拍姿势和击球技巧。

    “我们讲网球发球采用的握拍方式叫大陆式握拍,虎口跟握把垂直,站立的时候呢,脚要站在底线外,面朝右网柱,侧身站立……”

    陈涯认真听了一些,觉得受益匪浅。

    之前他从顾雨晴身上学到的姿势,大多只是发力技巧。

    其实网球还有更多的细节,比如握拍、站位……这些甚至比怎么发力更加重要。

    “一只脚斜向四十五度站立,另一只脚这样站,手呢这样握着……”

    顾雨晴站在他身后,出声矫正着他的姿势,陈涯摆了几下,她直接不耐,上手抱住了他。

    “这样握拍,这只手要这样……”

    陈涯感觉到一片柔软贴到了自己背上,女生软软的手握着他的手,顿时脑海中白了一片。

    “哎呀,怎么掰不过来,你的身体好僵硬……”

    顾雨晴说着说着,抬头看了一眼陈涯,发现他表情怪怪的。

    这才意识到,自己靠得有点太近了。

    她退开了两步,稍微离远一点说:“再按我刚才说的做一下发球动作。”

    陈涯弯着腰握拍。

    “嗯,很好,这不是能做对吗?那候球动作呢?”

    陈涯弯着腰,双手握拍。

    顾雨晴皱起了眉。

    “你挺直身体看看?”

    陈涯纹丝不动。

    “喂喂?在听吗?”

    “在听,”他呼吸有点凌乱,“我建议,我们不如直接实战吧,感觉那样学得更快,动作可以在实战当中慢慢矫正。”

    顾雨晴若有所思地端详了他一阵子,目光在他身上飘来飘去。

    先是下半身,接着上半身,接着又看向下半身,又看向下半身……

    “至于吗?……”说完,顾雨晴自己脸也红了。

    跟着陈涯在一起,她好像变得容易脸红起来。

    “来吧来吧,实战教学。”

    顾雨晴总算打算放过他:“……好吧,直接实战教学。”

    甩开头发走到自己半场,顾雨晴心情复杂。按理说,她应该觉得很讨厌。但其实心情并不讨厌。

    转念一想,脸上又露出有些得意的表情。

    看来自己的魅力没有任何问题。

    装什么高冷,硬撑罢了。

    看吧,身体是诚实的。

    ……

    ……

    打了几轮,两人身上都浮起了细细的汗珠,喘息声也逐渐变大。

    陈涯是个很好的学生,如同海绵一样贪婪地吸收所有知识,并且以最快速度转化为实践。

    顾雨晴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有悟性的选手。

    “如果你早几年接触网球,成就肯定不可限量,感觉你天生就是打这个的,”顾雨晴喘着粗气说,“我是不是说过这话了?”

    “说过了,”陈涯把拍子立在地上支撑自己的身体,“我要说,你也是个很优秀的老师。”

    要不然说运动是最好的社交方式,两人现在的气氛比刚才好多了,说话也逐渐变得正常起来。

    陈涯现在学会平常心跟顾雨晴相处了。

    不考虑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她能成为一个很好的朋友。

    前提是她自己不往那方面想。

    “歇会儿吧。”顾雨晴走过来,用毛巾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大口喝水。

    她脖子上挂满细密的汗珠,如同嫩叶挂露珠。

    陈涯坐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努力舒张身上的每一块肌肉。

    顾雨晴就站在他旁边,两条腿笔直得如同两条玉柱。

    就在他心猿意马之际,天上掉下来一块半干半湿的毛巾。

    “抱歉,就只有一条毛巾,将就用吧。”

    毛巾上面有股莫名气味,陈涯捧着毛巾苦笑了会儿,道:“谢了,不过,我还是用衣服擦吧。”

    顾雨晴撇了撇嘴,想要奚落他这种时候顾忌男女大防的表现挺搞笑的,但不知为何又说不出口,好像反而是自己着相了。

    陈涯把毛巾扔到椅子上自己回来,一边道:“我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居民楼里,居然还能做网球场,这是谁想出来的?”

    “是我想出来的,”顾雨晴喝完了水,在一旁道,“因为我想打网球,所以老板就造了这个。”

    “……不愧是你。”

    “这里几乎只有我在用,几乎。”顾雨晴说。

    似乎是为了迎合她,一个身上装备整齐的人敲门走进了场地,现身说法给陈涯解释了一下什么叫“几乎”。

    来人是个男的,梳着个商务型的背头,身形笔挺,穿着白色的运动服,看上去有种精致感,一眼就知道是有钱人。

    那人看向了顾雨晴,又看向了陈涯,微微笑道:“来的不巧,居然有新客人了。”

    顾雨晴道:“你好,蔡兄。”

    “你好,顾妹。”

    两人看起来很熟的样子。陈涯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位是蔡振益,蔡总,”顾雨晴给两人介绍,“这个是陈涯。”

    蔡振益走过来主动伸出手,眼睛死死盯着陈涯:“陈涯,陈总?”

    “你好,不过我不是什么总。”

    蔡振益用力握住他的手,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转头对顾雨晴道:“这位是圈子里的新贵?”

    顾雨晴脸上挂着微笑:“是我的朋友。”

    “朋友是吧,嗯,好,好。”

    蔡振益总算松开了手。

    这人给陈涯的第一印象并不好。

    尽管他面上表现得无可挑剔,热情又大方,但是内里给陈涯总有隐隐带刺的感觉。

    就好像他内心深处已经腐烂了,散发出惊人的恶臭,他的身体已经无法盖住这些气味,不可遏制地溢出了一点微不可查的臭味。

    就是这点臭味让陈涯闻到了,但找不到源头,只让他很不舒服。

    “你好你好,久仰久仰。”陈涯点头。

    “你久仰我?”蔡振益看上去好像很惊讶。

    “你之前是在……东煌七星公司担任什么职务吧?我印象中,”陈涯澹澹道,“好像看到过你的名字。”

    “嗯,连你都知道我,很好很好。”蔡振益笑着点头。

    他说话总有股怪怪的味道,像藏着什么故意不说。

    陈涯有点讨厌,但没有讨厌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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