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怪塔林航空的人那么激动。

    主要，实在是太惨了！

    国内经济崩溃，谁还做飞机？就算有富豪，但十个人里面能有一个富豪吗？

    你以为每个人都存款过50万吗？

    燃油买不起、工资发不起、乘客没有，造成恶性循环，根据1989年时瑞典的《每日新闻》一项调查，斯德哥尔摩的苏联妓女涨幅了65%！

    大部分都拥有一定体面的工作。

    塔林公司现在靠卖废铁维持领导们的生活。

    “鲍尔沙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尤里先生。”扎沃茨克在旁边笑着说道。

    他就像是个拉皮条的，在介绍新的嫖客。

    眼睛男眼睛一亮，亲热的握住高军的手，热情的很，开口说话，这英文带着浓郁的明斯克方言味，“欢迎你，亲爱的达瓦里希！”

    “你可以叫我苏联名：阿法那西（意为：不朽的），我从小就听我的父亲说过，苏联人的伟大和康慨，我对此很向往，就算你们陷入短暂的困难，也请放心，我永远会陪着你们，达瓦里希。”高军很深情的握住对方的手。

    这话说的十分流畅。

    鬼话连篇，说的就是他。

    高军老板都没读过书，但也知道苏联，说的最多的就是：“他妈的，老毛子那些狗日的，整天在边境线上晃悠，要打就打，怕你妈呀，不打就滚犊子。”

    他打算以后再找几个润笔的写发言稿。

    成功人士，就是要维持住表面的…道貌岸然。

    你瞅瞅，那叫鲍尔沙克的塔林航空负责人都快哭了，眼睛都红红的。

    妈的，这是遇到对手了！

    “阿法那西？阿法那西！我想到了我卫国战争的父亲，抱歉，他也叫这个名字。”鲍尔沙克擦了擦眼角，你丫的别使劲抠啊。

    “演员！”高军心里吐槽一阵，“虚伪！”

    但脸上还是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别哭，我来就不会让眼泪充斥塔林航空。带我去看看飞机，我会尽可能的帮助你们。”

    鲍尔沙克点点头，很热情的让人让开路，都没有介绍其他副手的样子，高军朝着他们笑了笑，跟着走进了这座“飞机墓地”中。

    “这里一共有47架飞机，最久远的是ANT-50，那都是老古董的玩意了，飞上去的时候，甚至都能看到我奶奶，哦，她老人家已经趣事20多年了，除了轰炸机，还有战斗机，直升机，以及改装过的民航客机，你可以根据要求来选择。”

    “那架安22还在吗？”高军对苏联安东诺夫设计局研制的大家伙比较感兴趣，开口问。

    鲍尔沙克摊开手，“已经被一个欧洲富豪买走了，很抱歉。”

    欧洲老真特么的有钱！

    高军虽郁闷，但也只是随口一说，安22这飞机好是好，但还是老话，普通人真养不起。

    114吨的净重重量！

    你家门口有油田吗？

    就像是军舰，曾经百事可乐可是拥有这个世界上第七大海军，包括17艘潜艇、一艘战列舰、一艘巡洋舰和一艘驱逐舰，他们根本没想过将这些武器修好，然后去拦截可口可乐的运输船只（一炮打死可口！）

    反而，直接卖废铁了。

    为什么？

    说养不起夸张了，但也养的费劲，而且，没必要。

    高军的理想型飞机是中型远程客机，也就50吨上下，能装货就行。

    “你有什么要求吗？”鲍尔沙克问。

    “我主要用来运送物资，最好能够空间大，能塞下东西，其他的要求就随意。”

    鲍尔沙克顶了下眼镜，将手里的文件打开，手指从上倒下搜索一遍，然后又从下到上复查一遍，这手指就点在了某个中间。

    “这架怎么样？安12运输机，1973年的最新款，到现在也不过18年，军转民的飞机，我们去看看？”

    安12？

    号称：“幼狐”。

    一种四发涡桨军用运输机，由安-10旅客机发展而来，但重新设计了后机身和机尾，当高军看到它时，正安静的挺靠在机场内侧。

    刷过颜色，银灰色的飞机略显大气，一眼，高老板就觉得上瘾了。

    这就像是男人见色起意，你总不能看到她的灵魂吧？

    一闪而过的欣喜恰好让鲍尔沙克抓住，他就乘胜攻击，“这架安12保养的很好，18年一共飞行不过60万公里，全程都是专业保养，没有发生过一次意外…”

    屁话，意外了，还能在？

    “最大载重量为20000千克，最大起飞重量为61000千克。该机的货舱长度为13.5米、最大宽度为3.5米、最大高度为2.6米，货舱容积为97.2立方米，就算你是运大象，也能运个8~10头。”

    “那我要是想运坦克呢？”高军扭过头，笑着反问，这让鲍尔沙克一怔，下意识的就看向了扎沃茨克。

    “世界整体的运输机都没办法成规模运输坦克，像C130大力神，甚至只能运输悍马，膘肥体壮，一点都不中用，性价比很不合理，我在丹麦学习的时候见过一架，跟安系列的运输机没有任何可比性。”

    诋毁对手的货物，也是一个商人必要的休养。

    大力神如果真那么菜，美国会装备那么久？

    肯定有它的好处，否则洛克希德早就造新的了，翻新改型肯定没有新的赚钱呀。

    高军当他的话放屁，围绕着A12转了一圈，看着托尼科夫，“你有学习过开飞机吗？”

    苏联老面色凝重。

    “没有…”

    他是格鲁乌的特种士兵，不是咸蛋超人！

    全世界也没有哪个国家嫌钱太多让自己的特种兵去学习飞行，这种专业的属于飞行员。

    特种兵是在兵种上指执行特殊任务的兵种，例如爆破兵、空降兵、破译兵等等，甚至你如果脸皮厚点，炊事班也是特种作业。

    普通人谁会做大锅饭？

    “那我不是还得请飞行员，这又是一笔开支。”高军敲了下机身，发出沉闷的声响，看了看鲍尔沙克，对方瞬间就明白了，跨过一步说，“我们公司还有17名飞行员，有不少人拥有2500小时以上的飞行时间，有些甚至是战斗员转型，经验丰富，如果你需要，我完全可以联系他们。”

    我擦！

    你这是为了赚钱，拉皮条上瘾了。

    不过，这倒是真的令人难以拒绝呢！

    苏联战斗机飞行员其实战斗素养并不高，在1967年曾经被“小霸王”给揍了个4:0，当初埃及人被打的时候，苏联人认为是他们人不行，贪生怕死，结果自己上去也被打的面目全非。

    以色列评价他们：特技不错，炮弹乱飞。

    那种传闻敢在冰天雪地里迫降的“技术”，更多的认为是一种胆大包天，甚至对固有天气的无奈。

    所以，吹嘘也不要吹过头。

    但现在跟其他国家的相比，最大的优势，就是便宜！

    “他们不会上班的时候喝酒吧？”

    鲍尔沙克尴尬的一笑。

    “这飞机的保养零部件容易吗？我可不想到时候它得背负着巨大的伤痕在天上飞。”

    “塔林航空有维修部门，我们能够提供服务。”

    “你们不是破产了吗？”

    “只要客户需要，我们明天就能开业。”鲍尔沙克这嘴巴，真是能吹，你丫的拿了钱也许就得跑路。

    高军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要多少钱？”

    “100万美金！”

    这个报价顿时就让高老板笑出了声，他踢了下飞机，“鲍尔沙克，你自己留着开吧。”

    说着，就要走人。

    对方一瞅，好不容易来个冤大…不对，大客户，肯定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拽住高军的衣袖，“尤里…”

    “叫我阿法那西。”

    鲍尔沙克心里骂了句，但还是硬挤出笑容，“阿法那西，你觉得多少合适？你来开价格。”

    “钱我觉得并不适合你们，猪肉怎么样？5吨如何？”高军问。

    “你…在开玩笑吗？”

    “并没有，他对于你并没有多大的用处，3吨猪肉，却能给你换来更大的好处，伙计，你不会真的认为这能卖到100万吧？这根本不现实，不要说不可能，没有什么不可能，我相信，都有可能。”

    在苏联解体的时候，有个年轻人花了12万美金，买了3架“安”系列的运输机，这里面疑点重重，因为一个年轻人能够拿出那么多钱，本就是不太可能的。

    背后肯定有金主在推动。

    高军也明白得让塔林航空的高层吃到油水，“那些是给记者和民众看的，鲍尔沙克先生，你们这里有多少个领导？”

    对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看了眼，伸出手，“4个。”

    “一个人我给3万美金，私人赞助，我想，当章盖上去的时候，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吧。”

    塔林航空的其他领导眼睛一亮。

    公司是有一部分国家控股的，就算你卖了飞机，你也得要跟一大帮人分，自己能拿到手的反而很少，所以，得靠私底下的油水。

    鲍尔沙克看了下同事们，对方也眼神炙热的望着他，这就让他有点进退维谷。

    “其实除了这飞机，我对于贵公司也很有兴趣，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不过，总得有点诚意吧。”

    “你想收购我们公司？”鲍尔沙克惊讶一声。

    “是的，不过，总不能在这个地方站着吧。”

    “去我办公室，将军，走，去我办公室坐坐，我那边还有古巴来的雪茄。”鲍尔沙克这一听忙说。

    其实，破产不等于没钱。

    看看他的办公室，在桌子上还放着价值不菲的摆件，这沙发也是真皮的，就连雪茄都做工精致。

    高军坐在沙发上，左右看了看，看到了一张全家福。

    “这是我太太和我的女儿。”鲍尔沙克笑着说。

    “很漂亮的孩子。”

    “她很优秀，她在德国留学，我很想她，但塔林航空是我的心血，我不想他倒下，如果能将公司交给一个合格的领头人，我也就放心的跟女儿去团聚了。”

    “你是个很顾家的男人，不顾家的男人，不是真正的男人。一个男人可以在外面刀光剑影，但餐桌是生活的圣地，只要你坐在家人面前，要做的就只有扮演好你慈父、好丈夫的角色，给家人温暖和幸福，我很羡慕你。”高军就像是没听见对方话中的意思，将全家福照片轻轻放回茶几上。

    “能把公司的信息报表给我看看吗？”

    “当然。”鲍尔沙克从办公桌上翻找起来，找了接近两分钟，“找到了。”

    拿着一份文件夹过来，递给高军，“我们还有大约员工30名，目前除了刚才的安12外，还有一架尹尔-18、以及两架卡-26民用直升机。”

    “其他的都卖了？”高军讶然的问。

    这也太直接了吧，鲍尔沙克囧迫的回答，“嗯，都卖给了欧洲其他航空公司，每天光是停着，都需要很多的保养费，塔林航空，现在根本养不起。”

    他这句话就是将底都给兜了。

    高军翘着二郎腿，翻着文件，仔仔细细的看着田林航空的资产，其实这些飞行员他根本不需要，养那么多闲人干什么？

    他在意的就是航空资格证书。

    这玩意比较难批而已。

    高军余光瞥了眼鲍尔沙克，沉吟了下，“我也大方点，这里所有的都转交给我，20吨猪肉再加上20万美金，如何？”

    “太少了…”

    “那你把卡-26带走，这根本没有任何用处，我们不需要观光和撒农药。”

    鲍尔沙克一滞，他要直升机干什么？

    这玩意又不能吃！

    他几乎是带着哀求的语气，“再加点吧。”

    “那就25吨猪肉+25万美金，这已经是我底线了，我也是看在我们是亲爱的达瓦里希的份上，哎，鲍尔沙克先生，现在生意一点都不好做，我还欠着银行几百万美金呢，我买这航空公司，也是希望搏一搏而已。”

    比惨，谁不会？

    鲍尔沙克表情一僵，他跟着同事们看了眼，用眼神交替了下意见，点点头，“行！”

    “我还有个要求，空姐全部给我裁掉。”

    养着她们根本没用。

    她们能帮忙搬武器吗？

    后勤部门好歹还得留着日常维修、保养，偶尔再当当苦力。

    “没问题，交给我就行，还有其他要求吗？”

    “我想，我们能够签合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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