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留步!”
屋子里。
见苏行欲要离去,林妹妹忙道:“奴家在上林里无依无靠,就算是赎了身也无处可去,不知可不可以....”
“不可以。”
苏行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于是果断拒绝:“我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不方便把你带着。”
林妹妹道:“奴家能照顾大人日常起居,若真是遇着危险了,大人只管抛下奴家就是。”
居然有这份觉悟么....
苏行仔细一想,觉得自己出门在外,有一侍女服侍左右确实会方便很多,于是便点头应下:“如果遇到危险了,在我能解决的范围之内,我可以保你安全....但如果我连自己都保不了,那就不会顾着你了。”
林妹妹理所当然道:“这是肯定的,换做我,我也会这么做。”
似乎是为了打消苏行顾虑。
她想了想,便为自己解释道:“无论怎么样,跟着大人总比待在教坊司要好,否则再过一年半载,我就要和其她姐姐们一样去接客了....”
“这倒确实,跟我混起码有酒有肉,不用看别人脸色。”
苏行点了点头,问道:“不过现在外面那么多巡察使,我一个人出城是没问题,但你要怎么出去?”
“大人只管帮忙说服老鸨就行,外面的巡察使是不敢拦我的。”
林妹妹解释道:“我们教坊司姑娘乘的轿子,城里的守卫、巡察使根本就不敢阻拦。”
这番解释苏行倒是不难理解:
凡是从教坊司内出去的轿子,几乎都与城内某位大人物有关。
而且像这种烟花之地,大人们一般都不愿太过张扬,更不愿城内守卫们严加盘查。
久而久之,守卫们自然不再对教坊司的轿子严加盘查。
至于老鸨那边,就更容易解决了。
在见到苏行本人之后,对方甚至连为林妹妹赎身的寿数都不敢要,便直接放任其离去....
次日。
很快,苏行毁坏‘寿眼’一事就传遍全城,甚至连上林里周边村镇,都得知了这一消息。
当日正午,画有苏行画像的通缉令,便张贴在了上林里各个角落。
与此同时。
‘武林神话樊康’的风头,也在整个上林里地区一时无两。
凡江湖武者,无人不知晓‘武林神话樊康’之大名。
据小道消息。
在苏行于上林里消失后不久,道门高手便赶到了此城调查‘薛府之战’及‘寿眼被毁’之事。
有人说,苏行已不慎死在了那道门高手手中。
也有人说,苏行为躲避道门追杀,已前往偏僻无人之所避世隐居。
总之,‘武林神话樊康’就如昙花一现般,自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
半个月后。
南赡部洲,王城。
从南赡部洲的东部地区离开后,苏行跟上一车队一路向南而行,很快就到了王城地界。
或许是因为道门的缘故。
苏行随商队在王城地界内行进了四五天时间,都始终未见到太过强大的怪谲。
偶尔会出现一两只低级怪谲,随车队同行的武者,也是轻而易举就能解决,根本无需苏行出手。
如此平安无事下,商队很快就到了王都城门附近。
还未进入都城,苏行就远远看见一巨大眼球凋像,正矗立在王都之中。
世人虽未见过不可名状‘寿’的本体,但却见过‘寿’所显现出的形象,也就是那巨大眼球。
所以说,这其实就是一座巨型‘寿像’。
咋一看去,这眼球凋像少说也有着近一百多米高。
若是放在苏行穿越前的时代,那便相当于二十多层的高楼了。
南赡部洲的生产力相对较落后,要建造这样一座巨型眼球凋像,耗费的人力物力必然是不计其数。
显然。
单靠王都这一座城,根本是不可能建成这样一座凋像的。
这也难怪,先前在上林里暗影阁的安澜等人,会抱怨道门征收的物资太多。
也不知道门这般大兴土木,究竟是出于怎样的目的....
此外,和南赡部洲其它城镇一样,王都城门外也同样贴有苏行等要犯的通缉令。
其中,苏行的画像被排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只不过,因苏行用镜子法宝改变了容貌的缘故,那守城的巡察使并未能看出任何端倪。
王都的繁华远胜上林里数倍。
交了入城费后,苏行刚一进入都城,便听见街道两旁传来接连不断地吆喝和叫卖声。
再远一些,教坊司内的女子们巧笑嫣然地依靠在凋栏上。
她们或是故作端庄姿态,或是与往来熟客调笑,好一派莺莺燕燕之景象。
望着这从未见过的繁华景象,林清一脸兴奋道:“大人,我们是要在这王都常住吧?”
“也不一定会常住,我得先看看再说!”
…
同一时间里。
王都,尚未完工的‘寿像工地’上。
望着不远处,正与一貌美女子做着苟且之事的道门管事,天怒心中顿有无名怒火升起。
不同于工地上的普通工匠。
作为一名奴隶,天怒在‘寿像’工地上干活,虽能固定领取到食物和寿数,但却并不会有任何报酬。
奴隶们干一天活儿,只能领取到一天寿数和一天量的食物,哪怕多一丁点儿都不可能。
天怒已受够这种生活了。
他根本就没犯过任何事儿,只因世家大族欲要吞并他家中田产,这才将大量莫须有罪名强加于他。
一番辗转后,他便被发配到了王都来建造‘寿像’。
天怒承认,这‘寿像’的确是宏伟且高大,但于他们平民百姓却并无任何实际作用。
哦,不对。
他现在已算不上是百姓了,而应当是奴隶。
天怒是怎么也想不明白,道门为何要动用大量资源,行这等劳民伤财之事。
多关心关心他们这些底层,多鼓励百姓们种些粮食这不好吗?
不过,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
自来到王都以后,像那名道门管事般,做着白日宣淫之事的高层,只天怒所看见的就已数不胜数。
这些人吃着最上等的食物,享受着最美的女人也就算了,却还非得要让他亲眼看见。
既已将我投入黑暗,又为何要让我看见光明?
我恨啊....
也不知是为何。
天怒望着不远处的道门管事,只觉心中怒火越来越盛,一丝丝若有若无的‘黑色丝线’,也自他心口处不断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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