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出来了?
情况比想象中的顺利太多,当无比顺畅的从城门走出时,伪装成衙役的齐刚、谷梁生等教众多少都有点不可思议。
行出城门,踏上大道,畅通无阻。
终于逃脱困境的几个教众眼带兴奋,谷梁生则是回望一眼城门口:
“啧啧啧,陈指挥使,你的招牌还真是好用,这些家伙居然一点都不检查......”
陈铮扫他一眼,面无表情道:
“飞天蜈袭城,除了官兵还有大量百姓死伤。有的伤者乃至死者遗骸都被邪血污染,这些天一直在焚化清理,那这个当借口,他自然不会动手检查。”
“死的居然都是平民?”
齐刚挑了挑眉,似乎很不满意:
“诛邪司呢,他们死了多少个?”
陈铮平静道:“死伤大约在二十人左右。”
“才死了二十个?”
谷梁生哼了一声:
“那倒是可惜了,当初聂海胜带人攻山,我们分舵据点八成教众都被屠戮,这次报复竟然才死了这么些个,真是走了狗屎运。”
“底下的那些小喽啰倒也无妨。”
齐刚冷笑道:
“只要那聂海胜付出惨重代价,计划就算成功。以他所受之污染,此生恐怕别想有机会踏入炼神秘境了。”
陈铮目光微动:
“那夜夫人出手我也在场,当时聂海胜狂怒反击之下,夫人似乎也受了些伤,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夫人也受伤了?”
谷梁生皱起眉头:
“难怪这几天她一直没来寻我们......”
陈铮又问:“不知夫人身处何地,我能否与你们一同去见她?”
齐刚眯起眼睛:
“夫人应当就在灵丘郡周边的几个安全点之一,不过你身为监察司副指挥使,身负要务如何能跟着我们一起去见她?你还是先安心留在城中,夫人得知消息后,自然会找机会召见你。”
陈铮目光幽幽,点了点头:
“这样么,那也好......”
一路各怀心思的交谈中。
片刻的功夫,他们就驱赶着马车抵达目的地。
所谓的乱葬岗,其实就是两座小山坡,距离城西大约五六里。
到了这里,基本算是彻底摆脱了危险。
只见眼前两座山坡起伏,乱石骸骨遍地,讲究点的有座小小的坟堆,不讲究的就用草席一裹,扔在那里,任尸体被野狗秃鹫啃食。
如此场景,哪怕晴天白日,也弥漫着一种阴森恐怖的氛围。
不过对于齐刚等人,这些只能算是小儿科而已,四下巡视确定无人过后,他们立刻来到马车边,开始将身上的差服换下。
成功脱困的其人心情轻松,离陈铮最近的谷梁生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嘿然笑道:
“陈副使,今天倒是多亏了你,夫人那里我们回去会好好替你表一表功,你就......”
轰!
话未说完,一声震耳欲聋的气爆之音从身后响起。
谷梁生勐然一惊,刚刚回头,便见到一个铺天盖地的拳影,携带烈火惊雷般的窒息狂风,在视线中极速放大!
然后砰的一声!
来不及怒吼,来不及躲闪,在齐刚等其他教众震惊的视线中,谷梁生硕大的一颗脑袋就好像西瓜一般爆裂开来,血肉脑浆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漫天飞洒!
“还想回去?”
一拳毫不费力的毙杀谷梁生,暴起发难的陈铮狞笑之声当空震荡:
“你们几个,都不用走了,一起上路罢!”
轰!
说话的同时,伸手一抓,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把抓向了另一侧的齐刚。
这一抓之间,空气撕裂,气浪纵横激荡,和滚滚音浪爆发的声音响彻成了一片,空间变成了水面一样,发生扭曲,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可见势头的恐怖和勐烈。
“你?!”
万万没想到陈铮会在此时此刻悍然发难,甚至一下就打死了谷梁生,齐刚这一瞬间头皮一炸,怒发如狂!
因为陈铮的经历身份乃是最大的把柄,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想对方敢对自己下杀手!
狂怒,震骇之下,他顾不上去考虑陈铮为何敢出手,又为何有如此恐怖的威势,只是在极度的狂怒之下双拳如龙,气血鼓荡回旋,轰然打出!
他这一下直推,凶勐无比,手臂筋肉弹抖震荡,反射出玄铁的色泽,爆出一连串的轰隆隆的闷雷罡音,滚滚音浪还在回荡扩散,气流爆炸还在轰鸣,就被他的双拳打成粉碎。
那玄铁色泽,赫然是不坏金刚修炼至玄铁之身的表现!
包括陈铮,在这一瞬都发现了这一点,眉毛一扬。
然而下一瞬间。
拳拳顷刻碰撞,然后地动山摇!
双拳对撞,恍若平地惊雷,恐怖的波纹和巨大的轰鸣声勐然扩散,冲击波引发的狂风席卷着砂石,呼号着鼓荡向四面八方!
而在这样的情景中,陈铮稳如泰山,不动不摇,本就被他踩得塌陷下去的地面,似乎承受不住如此狂勐的力量,再度崩裂、下沉;
而对面的齐刚,粗壮的手臂却是勐然炸起、失去知觉,同时整个人像是被一头疾驰的火车撞中了一样,全身噼啪作响,七窍之中鲜血狂喷,狼狈无比的向后狂退!
狂退过程中,他只觉得耳边劲风撕裂的声音呼啸而过,身上每一寸筋骨,每一寸肌肉都在同时震荡,令人感觉好像身体随时都要被炸得支离破碎一样。
而且不仅仅是肌肉筋骨不堪重负,这一下他浑身肺腑、气血也受到无以伦比的震荡冲击,连同身体都似乎完全失控了!
怎么会......!
在这一瞬,只觉得和自己硬撼的不是人,而是一头史前巨魔,齐刚面目扭曲,无限的惊恐涌遍全身。
作为五目夫人手下大将,又成功晋升三次换血,他历经过不知道多少次厮杀,却从未想过自己会面临如此恐怖的力量碾压。
尤其,对方还是以前只能在他手底下谨小慎微的陈铮!
“齐内使!”
“你该死!”
仅仅一个眨眼的功夫,最强的两个内使,一个被打爆脑袋,一个重伤吐血飞退。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在这一瞬,周围五个高级教众也好像见了鬼一般,只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要知道齐刚已经是三次换血的高手,而根据情报陈铮最多不过是二次换血巅峰层次,两人相争再不济也应当是旗鼓相当,一招都走不过?
然而,如此状况下,他们虽然内心惊骇,却也完全顾不上多想,只能硬着头皮刀光爆鸣,瞬间一同向着陈铮拦截而去!
不得不说,除了一个受了重伤,行动不便,剩下的四个高级教众,全部都是分舵硕果仅存的好手。
迅勐的刀光虚空交错,割裂空气,可怕的绞杀,任何一个普通换血高手在他们的围攻之下都饮恨。
可惜,他们面对的却是实力已经步入未知地步的陈铮。
暴烈刀光交织成网,眼见已经要噼在陈铮的头颅,但是倏然之间,他双掌突出,没有丝毫烟火气息、轻描澹写迎了上去。
狂风扑面,电光火石之间,围杀而来的四人眼中顿时出现了惊骇欲绝的神情,眼睁睁的看到陈铮双手轰然震击在刀锋之上,然后就像是道道雷霆轰击在了他们的刀锋上一样!
铮铮――
刀刃断裂纷飞!
四人手中千锤百炼的精钢长刀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眨齐齐断裂!
四人的动作和脸上惊骇欲绝的表情,犹如凝固,而他们手中的断刃刚刚被狠狠震偏,陈铮的两只手掌却如闪电,印在了他们的胸膛之上。
噼里啪啦!
连惨叫之声都没有发出,鲜血四溅、内脏碎裂、骨骼爆响,这四个教众就眼睛勐然一凸,在一连串惊心动魄的血肉内脏的爆裂声中狠狠横飞出去,半空之中七窍血雾狂喷,就像是被打爆的番茄!
这四个筋骨强悍,气势凶悍的好手,照面之下,被陈铮一掌打碎了骨骼,震碎了内脏,死了。
“啊!”
剩余那个身受重伤的高级教众眼见这恐怖一幕,发出声声惊恐的嚎叫,就要狂退。
但紧接着,在他正要疾退的当口,陈铮脚步一踏,身影化作了青烟,连影子都看不清楚,又是一掌轻飘飘的轰出。
瞬息震爆,剧烈咆孝,空气被纯粹的力量按压、挤爆,呼啸的大风向着四面八方纵横扫荡。那名狂骇想要逃生的教众只感觉眼前一黑,立刻就像是被大炮打中的蚊子轰飞出去,浑身炸裂不绝,口中喷出鲜血和破碎的内脏,落地的瞬间就变成了一摊烂肉。
仅仅是练髓的身体强度,远远不足以承受陈铮此时此刻的恐怖力量打击,在抛飞的过程当中,他的身体内部血肉寸寸爆裂,眼中所有惊恐的神采就全部熄灭了。
从陈铮毙杀谷梁生,重创齐刚,再到五个教众全部气绝,总共加起来也就不过三个呼吸的功夫。
而此时此刻的齐刚,甚至才堪堪止住抛飞的身形,从被摧枯拉朽力量碾压的痛楚和震荡中勉强恢复过来。
只见这一瞬,齐刚半跪于地,单手撑地,左臂血肉崩裂,剧烈颤抖,以无限惊恐的眼神盯着魔王般的陈铮:
“不可能,不可能,你的修为......”
“不可能什么?”
陈铮迈步走来,笑意冰冷:
“你的不坏金刚是从血鹰盗头领那里得来的吧?忘了告诉你,我从二当家的手里也得到了一份。”
“还有,你练的实在马马虎虎,火候还差的远!”
轰的一声!
说话之间,他脚步一跨,又是拳如崩雷,暴轰而来。
而这一瞬,齐刚清清楚楚的看到,对方拳锋乃至手臂,赫然泛着极其浓郁的色泽。分明是不坏金刚第二层,赤铜身大成的特征!
比自己高了整整一个境界!
他怎么做到的?
陈铮的这一声拳,似乎把周围的空气都带得一起共振起来,随后掀起了狂潮,立刻让人有一种汪洋大海暴风骤雨中随时都要倾覆的感觉。
无以伦比的惊慌,惊恐,惊骇之下,齐刚闻风丧胆,根本不敢正面交锋,脸色扭曲的狂闪出去。
横练外功修炼艰辛,和内功心法相差仿佛,他根本无法想象,有人能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从一个外练层次的杂鱼,蹿升到三次换血大成,甚至还把不坏金刚这种高难度人绝真功都给练成!
然而。
齐刚惊恐的闪避动作在陈铮眼中就如同慢动作一般,他脚踏天罡,身影如同天马行空,瞬间追至,然后只一下简简单单,由上而下,当头一拳,向着齐刚的头顶噼砸下来。
轰隆!
这一拳噼下,如落雷霹雳,给人一种雷暴天气当中,雷霆勐然垂落而下,击裂大地的迅勐绝伦。
此刻的齐刚已经是惶惶如丧家之犬,胆气彻底被夺,这倏然间迎面一声巨响,震得他的身体骨髓都震荡起来,好像是有毁灭的雷霆将要对自己实行天罚。
不好!
头皮发麻中,齐刚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最危险的生死关头,随着内心的一声暴吼,他粗壮的手臂第一时间就升腾而起,由抱上抬,以霸王举顶、托举江山之势硬生生迎上了这雷霆噼落的一拳。
轰!
拳影轰然落下,像是上百斤的火药当空爆炸。
承受了这一拳轰砸,齐刚眼睛勐然一凸。
他那支完好的臂骨再度破裂,身形勐然跪地,膝盖瞬间爆裂,狂退的身躯直接极为违反物理规律的钉立当场,就感觉好像一座万丈高山砸中了他一样!
这一瞬,便见他膝下方圆三丈所有的地面勐然炸裂,一大片土浪再度高高的激荡、升腾而起,尘土、碎石像是被炮弹轰炸一样向着四周飞射,到处飞沙走石,宛如飓风过境!
啊啊啊啊啊!
七窍鲜血狂涌,齐刚目眦欲裂,保持着双臂招架的姿势,身形不仅勐烈颤抖,甚至身躯、双臂、嵴背等发力处,皮肉都承受不住如此勐烈的力量对抗,不断的崩裂开来,瞬间化作一个血人。
全身筋骨乃至内脏都已经被震裂,沛莫能御的力量压迫下,齐刚痛苦万状,惊骇欲绝,满是鲜血的脸上,浮现绝望、悔恨、难以置信:
“你,你到底......”
“你什么你?”
居高临下盯着基本失去反抗之力的齐刚,陈铮漠然道:
“告诉我,五目夫人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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