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情好啊!
方清然求之不得。
他下载完伯青学长发来的文件,同时约好了明天的见面。
眼下无事,他索性点开文件浏览起来。
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英杰社的十二英杰。
“十二英杰中,居然有四位不熄境武道家?”
他眉头微挑。
这等实力,显然已远超其他社团一大截了,难怪能被评为天枢学府公认的第一社团。
不过,他可能接触到的,大概也就三位。
那个余修,已经是天枢十英第六席,不会参与到十英夺位战的第一阶段。
这段时间虽投身试炼阁,但他并没有两耳不闻窗外事,一直有在关注天枢学府的这一盛事。
依照往年,整个十英夺位战,会分为两个阶段进行。
第一阶段是他们这些非十英的竞争者,抢夺挑战资格,接下来第二阶段,才是抢夺到挑战资格的,向在位的天枢十英发起挑战。
‘嚯,三位不熄境武道家一齐出战,英杰社这一回,可真是来势汹汹啊。’
方清然仿佛都能看见在许多其他竞争者明天精彩万分的神情变化了。
他默默在心中提起一丝警惕。
当然,要说他有多么忌惮,那倒不至于。
出战的这三位,一位是去年莫悠学姐的手下败将,另外两位则是今年的新晋不熄境。
这几位英杰修行的都是顶尖极燃态,论实力无疑会比独龙帮的那位帮主强些,假如放在他刚突破一次极限,对阵独龙帮帮主的那时候,他还真没有绝对获胜的把握。
胜负三七开吧!
不过现在嘛……
方清然视线继续一行行朝下扫去。
……
入夜。
天枢学府。
高山之巅,仰观星河倒悬于空,负手而立的武道科首座萧致远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侧目:
“郁府主,你也来赏月观星?”
他语气流露出一丝丝惊奇。
在他印象中,对方可不是有这种雅兴的类型。
“不,是遇上了些事,所以临时过来找你商量。”
全身照在白大褂中的郁素裳,望了望天,眼神又扫视过一栋栋亮着灯光,高低错落的宿舍、教学楼,撇撇嘴:
“以我们学校的光污染程度,正常情况下,哪里能看到这么多明亮的星辰?
天天看这些假的有啥意思。”
“你说话还是这么不留情面。”
萧致远耸耸肩,一点也不生气。
显然已是习惯了对方的毒舌。
“我来看看,是什么事能劳烦郁府主大晚上的跑来找我。”
他乐呵呵伸手接过对方递来的一份文件。
‘一份申请书?’
快速阅读了一遍,萧致远嘴角微微抽搐:
“明天十英夺位战就要正式进行,具体规章都定了下来,结果这些小家伙们,突然给我整这一出提案?”
“貌似是因为直到今天,我们的十英们,才好不容易统一了想法。”
郁素裳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我倒是觉得他们提案挺有意思的,可以采纳下看看?
每年十英夺位战都是同样的一套流程,难道你不觉着有些腻么?
反正前期的大体流程,基本没有变动,不影响明日夺位战的召开。”
“这事不是我们两个人能决定的,我们去找另外两位首座商量下吧?”
萧致远揣起文件,负手望天,嘴角噙起一丝澹澹的微笑:
“嗯……不过,我对于这个提案,不持反对意见。”
叮铃铃——
手机的闹铃声响起,翌日一早,方清然勐地从床上弹起。
简单一番洗漱,吃完早饭,他径直从荒字舍赶往十英夺位战参与者们的集合地点。
抵达现场后,察觉到手腕上学校配发的特制腕表轻轻震动,他信手点开,一块方方正正的电子屏幕浮现。
标题为【十英夺位战实况直播】。
画面中,有一位青春靓丽的年轻女生,正举着话筒,站在某个场馆外。
“大家伙,我是后勤科的大二级学生,洛年年,现在我正在十英夺位战报名者的集合地点外,请随我往后看……”
‘十英夺位战还带现场直播的?’
方清然眉头微挑。
但也没有太过惊讶。
这种全校乃至于整个天枢市都关注度极高的活动,有实况直播不难理解。
刚准备关闭直播,迈入集合的场馆,画面中,一个身披白色浴袍的背影映入眼帘。
嘿,还就那挺眼熟的!
“让我们来采访下新到来的这位同学。”
洛年年甜美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方清然眼瞅着一个话筒递到嘴巴,他面带疑惑的转过头。
“同学你好,请问你是十英夺位战的报名者么?
介不介意介绍下自己?”
女孩笑得很有青春气息,很专业。
“额,我是报名了十英夺位战,我是大一的方……”
方清然话还没讲完,对方突然就把话筒移了开,对准自己:
“好的,大一的方同学,祝你能在十英夺位战中取得想要的胜果,加油!”
她做了个打气的姿势,小跑向另一位一看年纪就比较大的学长。
另一边传来相似的对话声。
他隐隐约约听见,那位有着络腮胡的学长道:
“我只是看起来长相老成了些,实际上我今年真的才十九,在读大一……”
洛年年听到这,又立刻收回话题,重复了一遍跟他讲过的对话,紧接着,再去寻找下一位采访对象。
方清然这回看明白了。
合着这位大二的后勤部学姐,是觉得他们这些大一学生,纯粹是出于好奇心来长长见识,因此,压根懒得进行深入采访。
由于只要是天枢学府的学生,人人皆可报名十英夺位战,没有任何限制,所以,凑热闹的学生,特别是没十英夺位战经历过的大一学生,确实占了绝大多数。
‘因为年级,被小瞧了呀!’
方清然心中无奈一笑,但也没有为这点小插曲动怒。
人家不是针对他,只是看不起全部的大一年级学生和部分大二学生罢了。
摇摇头,他大步迈进场馆。
甫一进门,如菜市场般的喧闹感铺面而来。
将场馆内部的景象尽收眼底,他很快就大致区分出,哪些是来凑热闹的,哪些是真冲着十英夺位战而来。
他快步走向场馆的某个边角。
跟蹲在边上吃草的苏同学打了声招呼,他视线掠过吵嚷的人群,眸光依次在一些较为安静,自顾自做着自己事的学生身上停留。
“今年的十英夺位战,看样子,恐怕要比去年激烈多咯!”
耳畔传来略显耳熟的青年声音,他寻声看去,斜负一口长剑,身着海蓝色长衫的青年朝他挥了挥手。
“伯青学长。”
他主动打了声招呼。
“方学弟,好久不见。”
迎面走来的伯青站到他身边,啧啧感叹道:
“有不少熟面孔啊,去年他们还是焰炬中段、高段,今年恐怕也都掌握极燃态了。
压力稍稍有些大啊!”
伯青学长说着,面庞却依旧透出澹澹的自信。
作为许久前便踏入焰炬极限的老牌焰炬境,他自然也有着足以撑起底气的底牌,否则,他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说到这,他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侧过头询问:
“方学弟,昨天发你的文件,你看了吗?”
“当然!”
方清然郑重的道了声谢:
“对我帮助很大。”
理论上来说,他报名的那一刻起,也就成为了伯青学长的竞争者,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依然愿意把情报分享给他,不管学长是出于什么想法,谢上一句是理所应当。
“有帮助就好。”
伯青笑着向不远处一人努努嘴:
“实际上,这也不是我整理的,而是那位发给我们的。”
“他是……?”
方清然打量而去。
那是一名身高一米八往上的马尾青年,拄着一杆长布条,里面包裹着的,也许是对方的武器。
对方周围围拢了不少青年男女,似乎在交流、探讨些什么。
“枪道院的袁学长,不熄境。”
伯青简单介绍了句,又压低声音道:
“也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位不属于任何大型社团的不熄境武道家。”
他叹了声气:
“参与进今年十英夺位战的不熄境,除了袁学长外,三个来自英杰社,一个来自异法社,一个来自天行社,这都是我们学校排名前五的大社团。
害,不得不说,有个大社团加入,确实比单打独斗更容易获取到修行资源。”
“天行社?”
方清然捕捉到了个关键词。
天行社是英杰社、异法社、虚研社三大社之外的天枢学府第四社团,社团长是他日思夜想的老熟人——魏执安。
“喏,天行社的人在那边。”
伯青眼神示意。
远处角落,手执一柄红宝石手杖的燕尾服青年,似是察觉到方清然和伯青的交流,主动转过身,非常优雅的向他们行了一个贵族礼。
“确实感觉像老魏会收的人。”
方清然收敛眸光。
对方向他传递了一句唇语:‘期待我们在夺位战中的见面。’
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伯青聊着时,喧闹的场馆骤然一寂。
数股宛若充盈天地的平和气机拂过,属于天枢学府的心火长明境宗师,一位接一位现身。
武道科首座萧致远前迈一步,余光扫视向全场:
“现在,由我宣布本次十英夺位战相关事项。
一、本次十英夺位战,将在天枢市第八区镜湖的湖心五岛展开。
我们会在镜湖周围,展开一层结界,脱离结界者,会被视为放弃十英夺位战参与资格。
二、本次十英夺位战,为期七天,七日后,持有1~10号号码牌者,即拥有挑战对应号码的一~十席天枢十英资格。”
讲到这,他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此规则为暂定规则。”
“什么叫暂定规则?”
台下有人不解。
方清然探寻的看向伯青,可学长也仅是疑惑的摇了摇头:
“规则和去年差不多,但我要是没记错,去年好像没有这句补充说明。”
萧致远并没有进行解释,他直接讲述出第三条内容:
“三、1~10号号码牌,会由校方在湖心五岛随机投放,你们也将通过编号的排列,从各个登陆点随机进入湖心五岛中的任意一座岛屿。”
“四,”他高高举起手腕,展示出手腕上佩戴的一个手环,“所有参与者,上来领取一个手环。
每个手环对应的编号,即为你们登陆湖心五岛的次序。
同时,本手环将每隔两小时,在不显示号码的情况下,显示一次十张号码牌的具体位置信息,持续时间十五分钟。”
话音落下,他环视一圈场馆内的全部学生:
“以上就是本次十英夺位战全部相关事项!
接下来,前往手环领取点,排队领取手环。”
方清然闻声上前,他跟在队伍后,领取了一个编号为‘54’的手环。
待全员领取完成,他们乘坐学校的大巴,又登上停靠在镜湖码头边的一艘游轮。
镜湖很大。
作为天枢市内部的第一大湖,它的总覆盖范围,甚至能超过天枢域中的一些中小型城市。
没登船多久,船上的广播就开始了工作。
“1号下船!”
随着一名名学生在不同的登陆点登上湖心五岛,方清然也终于等到了广播呼叫他的编号。
“54号下船!”
一位工作人员撑着皮划艇,仰头招呼他。
方清然从船舷边一跃而下,驾驶着皮划艇的工作人员,将他送往对应的岛岸登陆点。
“我这应该是湖心五岛中的二号岛?”
他站在岛滩边左右张望了一阵,随即,坐上一块大石头,静静等待。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镜湖周边,升腾起澹紫色的结界。
当结界彻底笼罩住湖心五岛上空,他手环‘滴’得一声,自动启动。
看着投影出的湖心五岛地图,方清然气得直搓牙花子:
“要不要运气这么差!
我这个二号岛,怎么才有一张号码牌?”
吐槽归吐槽,他一点也不耽误时间,对应着地图指示的方向,身形疾掠而出。
两小时后。
当号码牌提示再一次出现,他弯下腰,拾起了近在脚边的号码牌。
重新直起身,掸掸灰,想要查看号码牌上的数字时,他身后陡然响起一句冷喝:
“放下号码牌,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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