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冰封王座遭到萨格拉斯之眼的超远程轰击后，灵魂之力大量流失的耐奥祖就无法再维持住由统御之盔的力量构成的天灾亡灵网络。

    在索拉斯接管统御之盔前的这段时间，天灾军团的亡灵都是以自己的意志在行动。

    低级的亡灵并无思考能力，它们只会遵循本能、以及灵魂网络断开前最后接收的命令继续行动。

    冰冠冰川的燃烧军团偏师在巴纳扎尔和迪瑟洛克一同离开后，在战场上已经陷入绝对的劣势。

    在有进无退的海量低阶亡灵海的疯狂冲击下，本就无力招架的燃烧军团很快就被屠杀殆尽，失去目标的亡灵们漫无目的的在寒冷的冰冠冰川上无序的徘回。

    如果没有人约束这些并无自我思考能力的低级亡灵，它们迟早会遵循亡灵妒恨生者的本能，在诺森德大陆上掀起一场大灾难。

    而像加丁和阿努布雷坎这样拥有自我意识的高阶亡灵，则是在统御之盔网络崩溃的瞬间找回了本我的自由意志，不再受到耐奥祖的控制。

    说得通俗易懂一点，没有了统御之盔的约束，天灾军团彻底变成了一盘散沙。

    阿努布雷坎脱离战场后一度想要回到自己的故乡——艾卓尼鲁布。

    然而就在他想要采取行动时，却突然想起了几年前自己率领亡灵蛛魔差点覆灭祖国的“壮举”。

    自觉无颜归国的阿努布雷坎茫然的站在荒芜的冰川上，心中满是悲凉与寂寥。

    随着耐奥祖的灵魂之力持续流失，越来越多的亡灵挣脱了统御之盔的控制，阿努布雷坎的身边逐渐聚拢了一群同样恢复了自我意志的亡灵蛛魔。

    “将军，我们……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阿努布雷坎的副官同样一脸茫然：“生者的世界已经容不下我们，包括我在内的大家也不想再为强行操纵我们意志的巫妖王卖命，到底哪里才是属于我们的归宿？”

    阿努布雷坎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暂且静观其变吧。”

    身为艾卓尼鲁布的统军大将，地穴蛛魔王族的一员，阿努布雷坎并不只是一名单纯的战将。

    恢复自由意志后，他很快就意识到了当前异变的根源。

    “如果我没猜错，巫妖王……我是说耐奥祖，正在遭受未知的敌人攻击，也许是燃烧军团，也可能是其他的什么势力。”

    整理了一下复杂的心情，阿努布雷坎环视了一下跟随在自己身旁的亡灵蛛魔。

    “如果击败耐奥祖、夺走统御之盔的是燃烧军团，我们就立刻离开这里，另找地方定居。”

    “如果是艾泽拉斯本土势力拿到了统御之盔……或许，会有我们意想不到的转机发生。”

    ……

    无独有偶，高阶通灵术师加丁离开战场后也第一时间召集了自己的直属部下。

    不过他的想法与阿努布雷坎有所不同。

    生前就心高气奥的加丁不想再屈居他人之下，他打算另起炉灶，拉起一支独属于自己的亡灵军队。

    不过加丁也和阿努布雷坎一样，没有急匆匆的忙着采取灵动，他也打算暂且静观其变，等到局势彻底明朗之后再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行动模式。

    散布在冰冠冰川各处的高阶亡灵大多都有着相似的打算，除了一些肌肉比脑子动得快的铁憨憨正在赶往冰冠堡垒外，但凡有一点心思的人都在耐心的等待最终结果出炉。

    随着索拉斯在法奥和克尔苏加德的帮助下融合了耐奥祖留在统御之盔里的记忆和知识，彻底掌控了统御之盔，一道常人难以目视到的灵魂波纹以冰封王座为中心迅速向外扩散。

    所有被这道灵魂波纹扫到的高阶亡灵不约而同的全身颤抖了一下。

    然而正当阿努布雷坎等人悲观的以为又要被统御之盔操纵意志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却通过将所有亡灵连结在一起的灵魂网络向他们发表了一番康慨激昂的演说。

    等到回响在灵魂之中的话语逐渐澹去后，阿努布雷坎的眼神有些复杂。

    亡灵蛛魔副官一脸懵逼的以不确定的语气问道：“将军，这段话的意思是……我们从此彻底自由了？”

    “是啊。”

    阿努布雷坎叹了口气说道：“准确来说，是我们获得了自由选择未来的机会。”

    “愿意留下来继续追随天灾军团的人，这位新任巫妖王会带领他们前往一个名为德拉诺的陌生世界安家。”

    “不愿意离开艾泽拉斯的人，巫妖王也不会强求，尊重他们个人的意愿随意去留，不过……”

    阿努布雷坎眼中的灵魂之火闪烁了一下，有些话他没有当着部下们的面说清楚。

    ‘拥有自我意志的高阶亡灵确实有选择的权利，但……那些只会听命行事的低阶亡灵呢？’

    巫妖王的承诺乍一听起来很吸引人，但作为统兵的将领，阿努布雷坎却立刻意识到了其中的猫腻。

    没错，高阶亡灵可以去留随意。

    但……如果没有愿意追随他们的大量炮灰，净身出户的亡灵又能在这个由生者主导的世界走多远？

    阿努布雷坎能想到的问题，自诩为智者的加丁当然也能想到。

    与阿努布雷坎的澹然相比，加丁此时正气得直跳脚。

    没有大量低阶亡灵的簇拥，光靠他们这十来个通灵术师，想要积攒出一份足以独霸一方的家业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要知道，耐奥祖可是利用阿尔萨斯的身份为跳板划拉走了洛丹伦接近4成的人口，这才营造出了天灾军团如今的盛况。

    由于天灾军团借助燃烧军团入侵的战乱迅速崛起，艾泽拉斯各国都对通灵术师的“拉人”手段提高了戒备，加丁想要白手起家建立自己的势力……谈何容易。

    ……

    远在东部王国的斯坦索姆城内，尚未将自己完全转化为亡灵的瑞文戴尔男爵从克尔苏加德特意留下的一名巫妖口中得知了事情始末，将略显僵硬的身体靠在椅背上露出释然的笑容。

    “终于结束了，这下，我可以毫无顾忌的将这具脆弱的躯体转化为不朽的亡灵身躯了。”

    由于自小就体弱多病，提图斯·瑞文戴尔比任何人都渴望拥有一具不受病痛折磨的健康身体。

    就连圣徒阿隆索斯·法奥都无力治愈他的怪病，万念俱灰的瑞文戴尔男爵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亡灵的另类永生上面。

    从儿时的好友克尔苏加德口中得知天灾军团背后的主人巫妖王的详细情况后，瑞文戴尔男爵听从了克尔苏加德的劝说，只对身体进行了一部分亡灵化改造。

    这样就能在延续生命的同时不受到统御之盔灵魂网络的影响，拥有所有高阶亡灵都梦寐以求的自由意志。

    不过这种方法终究只是权宜之计，随着身体状态的持续恶化，瑞文戴尔男爵迟早也需要将自己彻底转化为亡灵。

    如今，天总算是亮了，患得患失好几年的瑞文戴尔男爵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索拉斯·托尔贝恩陛下吗？对我们这些以人类之身转化为亡灵的人来说，生前同为人类的斯托姆加德雄主无疑是最好的领袖人选了。”

    “不过……”

    瑞文戴尔男爵突然想到了某些野心家此刻的心情，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

    “几家欢喜几家愁，这会儿怕是有些别有用心之人正忙着骂街吧？”

    跟随在瑞文戴尔男爵身边的巫妖名为来斯·霜语。

    没错，正是那位亲手复活了索拉斯的大巫妖。

    与克尔苏加德不同，来斯·霜语此前一直都被纳入在统御之盔灵魂网络的控制名单中，只有极少数时间能拥有片刻的自我意志。

    而就是在这极短的“放风”时间里，克尔苏加德了解到了他渴望自由的决心。

    在耐奥祖倒台前，克尔苏加德没打算让来斯·霜语负责什么重要工作，也没有告诉他任何重要情报。

    他的唯一任务就是代替自己保护好提图斯·瑞文戴尔，这与耐奥祖对他下达的命令并不冲突。

    随着统御之盔构建的灵魂网络暂时崩溃，来斯·霜语这才如梦初醒，久违的获得了自由。

    “是啊……”

    听了瑞文戴尔男爵的话，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来斯·霜语颇为讥讽的说道：“就比如，加丁那个野心勃勃的自大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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