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中,年轻的陈鲤已经扑了过来,可是王尊者又去看,依旧什么都没有。
不对,他感到了一股寒意,就像是一股若有若无的风在颈部萦绕,激得他后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可他着实感到身后有什么,有点像是误判。
下一刻,他回过头来,不由得吓了一跳。
缘于镜子忽然冲了过来!
这样的变化十分突兀,镜子的速度也快到了极致,带出一片残影。
没有任何犹豫,王尊者一掌拍出,想要把这看起来如饥似渴的铜镜拍飞出去。
结果他只感觉身体一顿,仿佛穿过了一道薄薄的膜,嗯,还有点湿。
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正站在那藏经室里,面前是一面镜子,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不对!不是幻觉!
王尊者陡然发现,之前那些空荡荡的白布之后,已然多了好些个人。
他们的脸是蜡黄色的,没有任何气息,应该是一具具尸体。
只是这尸体都长着一张张陈鲤的脸。
他们有老的,有年轻的,有稚嫩的,仿佛各个年龄段的陈鲤都在这里,看起来格外诡异。
更为诡异的是,当王尊者去看镜子里的画面时,这些白布里又是空空荡荡的。
忽然之间,他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现在他在镜子里。
是的,刚刚那一瞬间,他来到了镜子里面。
镜子里的世界有陈鲤,可镜子外没有。
这也是之前他不断回头,也没看见陈鲤的原因。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脚底生成,弄得王尊者打了个哆嗦。
降魔尊者是降魔楼里最强的人,降魔经验自然也十分丰富,可是王尊者很少遇到棘手的妖魔,基本上就是靠着实力碾压。
一旦有不好碾压的,转身就跑,所以修行界内,王尊者有一个绰号叫“王跑跑”。
只是如今的王跑跑只感觉挺倒霉的,他差不多已十年没出过手降魔了,没想到这出山的第一关就是这长虚观。
无论是之前那变成长虚天尊的陈鲤,亦或是如今这诡异的地下道观,都让他感到了棘手。
“老子以前有这么倒霉吗?”
王尊者尝试着想要从境面直接出去,发现不行。
一道阵法般的屏障阻挡了他的去路,他估摸着强行破开的话,会引来这阵法的反噬。
这是一个道观,道家阵法通常是有生门的,他得尝试找到才行。
不由自主的,他想起了刚才在镜子里从他后背扑来如饥似渴的年轻陈鲤,神情变得更加凝重。
如果陈鲤只在镜子中,那刚才那个能动的陈鲤是不是就在附近?
“呵呵......”
“娃,你着相了。”
忽然之间,一点声音在藏经室内飘荡起来,很轻,却依旧能听清那是什么。
陈鲤!
那股疯狂又阴险的意外,和之前陈鲤即将发疯变成长虚天尊时好像。
一时间,他竟听不清这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难道是这些尸体?
王尊者锐利的目光扫过这一具具尸体,六颗核桃在手上蓄势待发。
如果一旦出现问题,他恐怕不得不选择直接破阵。
身为搬山境的宗师,王尊者自认为应该顶得住。
“嘿嘿......”
“小年轻。”
这时,那声音又传了出来,并且就在附近!
王尊者手中的核桃已经转动了起来。
如果他想,应该能在弹指间把眼前的一切轰成渣。
“嘻嘻......”
忽然间,一条白布里忽然落下了一个人影,不是那刚刚那如饥似渴的陈鲤是谁!
想到刚才自己被对方吓得够呛,王尊者没有任何犹豫,暴躁的弹出了一颗核桃。
砰的一声,核桃径直贯穿了正在嬉笑的年轻陈鲤头颅,脑袋炸裂成花。
他的身体则如一只破麻袋般飞了出去,滑进了屋内的木桌下。
王尊者一把握住了飞回来的核桃,环顾四周,屏气凝神。
一时间,他觉得这白布里的所有陈鲤都充满了恶意。
不过他看了一阵儿,这些陈鲤确实如死尸般一动不动。
于是乎,他不由得掀起了那桌子,想看那刚被自己打爆脑袋的陈鲤是什么玩意儿。
结果桌子下面,并没有陈鲤的尸体。
地上只有一簇乌黑色的脑浆,以及一个横着的洞口。
这桌子下竟然还有其他空间。
“嘻嘻......”
“娃儿,你着相了。”
之前那嘲弄的声音再次传来,王尊者一时只觉得血压高升。
他不是一个轻易动怒的人,可无论是这白布里裹着的尸体,鲜艳如血的墙壁,还是这飘出来的声音,都像是在刺激着他,让他有些忍不住。
王尊者查探一番,确认这外面没有生门,于是身体一滑,顺着那洞口滑了进去。
那是一片幽暗的空间,却并不是漆黑一片,六排长明灯在中间摇晃着,将它们附近的环境照亮,而其余环境则更暗。
王尊者一挥手,其中两颗核桃就轻飘飘的飘了出去,散发出了柔和的光芒。
于是这两颗核桃就像是两颗明珠般,将黑暗的环境照亮。
忽然之间,王尊者发现了一个身影。
那人穿着青色道袍,正蹲在那里,不知在做什么。
当他靠近了些,基本确定了这背影就是陈鲤。
之后,他就看清了对方是在干什么了。
陈鲤在吃肉。
生吃活鹿。
那头鹿大着肚子,躺在那里,眼神里布满了惊恐,却一动不能动。
之后,核桃飞过了更多地方,王尊者看到了让他头皮发麻的一幕。
很多很多个陈鲤都趴在那里,吃着活鹿,并且那些活鹿的模样都是近乎一模一样的。
黑暗的空间里,一时照不到头,也无法估量到底有多少个陈鲤在吃着活鹿。
忽然之间,核桃的光芒照到了一片纹理。
王尊者赶紧把核桃凭空拉动了一下,将附近的情况照得更仔细。
之后,他发现那原来是一只鼎。
一只长满了皱纹的鼎,跟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一样。
王尊者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恐怕就是季缺和宁红鱼提到过的太岁鼎。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那些皱纹里就像是布满了恶意的目光,全部朝他看来。
之后,王尊者发现,那些本来一直埋头吃鹿的陈鲤全都看向了他。
这一瞬间,仿佛他才是鹿子。
啊~~~~
陈鲤们几乎同一时间张开了血淋淋的嘴巴,向他扑来。
“我干你娘!”
王尊者头发都竖立了起来,大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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