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白祈按下门铃。

    忒丽斯选的地方在一栋寻常人家的小区里。

    有些喧嚣，住在这里的人都不喜欢这里。

    他们向往独栋的别墅。

    可白祈刚来神弃之地的时候，曾经也选择在这里度过了一段时间。

    那是他从龙族监狱出来的时候。

    让白祈印象深刻的是，这里的房子隔音还非常的不好。

    “谁啊？”

    非常流利的通用语。

    猫眼一暗，白祈能想到忒丽斯正趴在上面往外看。

    白祈调整了下位置，露出笑脸向里面的人挥了挥手。

    门好长时间没开，白祈感觉自己都快笑僵了。

    “嗝哒。”门终于开了。

    “进来吧。”

    白祈走了进去。

    “换鞋。”

    白祈脱下鞋，换上准备好的拖鞋。

    看得出，忒丽斯在这里融入的很顺利。

    路过门口的鞋架，里面是客厅，客厅摆放着电视机，正播放着老掉牙的剧情。

    忒丽斯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了，重新挽起有些松了的头发，用橡皮筋将头发扎好。

    “坐。”

    白祈坐在铺着蕾丝遮布的沙发上。

    忒丽斯伸手去拉那张布，白祈下意识抬起屁股，让对方将其收走。

    “想喝什么？”

    “有什么喝什么。”

    忒丽斯拿起倒扣的茶杯，用热茶冲了下，倒了，再给他满上。

    热茶的蒸汽带着茶香飘起。

    坐下的两个人抱着茶杯久久无语。

    “在这边住的还习惯吗？”

    “挺好。”

    “有想过要回去吗？”

    “想过。”

    “想回去吗？”

    “不想了。”

    沉默……

    “对不起。”

    “你没对不起我什么。”

    “有什么想知道的？”

    “没有了。”

    再次沉默……

    白祈喝了口茶，很香。

    “你不想进入序列？”

    “暂时不想。”

    “也挺好，先休息休息。”

    白祈又喝了口，茶没了。

    滚烫的茶对普通人来说很热，但对白祈就和寻常的水没什么差别。

    忒丽斯为白祈再次倒上。

    “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

    忒丽斯没有拒绝，也没有应声。

    白祈自顾自的讲了起来，“之前，我知道的并没有这么快，我们在母神的见证下产下一对儿女，他们都很漂亮，男孩女孩都像你，但他们和我们生活的时间并不长。

    咱们只给他们起了名字，咱们的孩子，还有其他人的孩子就都被收了上去。

    统一送到后方的修道院抚养了。

    和你生活那段时间，我过的很快乐，也很满足。

    我设计击杀了阿索法，那个人和我交战了无数次，我们算是老熟人了。

    他死的时候，我向母神祈祷，让母神宽恕他的罪过。

    他嘲讽我，然后给我看了他的记忆。

    我把他的事告诉了你，你并不信，但你为我保守了秘密，并没上报。

    就这样，我们继续生活。

    直到你战死，你很英勇，你还带走对方一位序列4的半神。

    那段日子是我最悲痛的时刻。

    你的离去，让我失去在晨曦之城生活下去的理由。

    我离开了那里，但突破塔妮娅防线的时候失败了。

    也不算失败吧，由于战事频繁，那时的塔妮娅防线驻守了很多的大人物。

    我被他们关了起来，他们让我融合神性物质，让我成为龙族途径。

    龙族途径是需要血脉传承的，没有传承进入这条途径只会成为死去龙族复活的载体。

    那时候我不懂，直到我晋升序列5才知道。

    我在晋升序列8的时候，那些人就放了我。

    我来到红月小镇，我知道这里是阿索法的故乡。

    我想去给阿索法扫扫墓。

    然后我在那遇见同样来扫墓的女孩，阿索法的女儿。

    阿索法给我看他的记忆手段，是强塞了一块他的灵魂碎片给我。

    所以，那个女孩从我身上感受到亲近。

    我知道他是阿索法的孩子，出于愧疚，待她也特别好。

    但她将这种好曲解了，当我注意到我们的关系开始越界的时候已经晚了。

    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她是我第二任妻子。”

    白祈留意忒丽斯脸上没有表情，但手上跳动的青筋已经证明她的不喜。

    白祈连忙补充道：“现在，她还没出生，我也不准备和她再续前缘了。

    阿索法要知道绝对会吃了我。”

    白祈笑了笑，但忒丽斯没有笑，她听的很认真。

    好在，手上的青筋有所缓和。

    正常女孩的手是不会出现青筋的。

    玫瑰骑士团为战而生的女孩显然不算是正常的女孩。

    她们每天坚持着艰苦的训练。

    有着不输男儿的体魄与器量。

    白祈继续讲道：“我们在一起生活了30年，和她并没有留下孩子，她最终失踪了，生死不知，一桩悬案吧。

    再后来，我专注提升自己的实力。

    时间就这样过了一百八十三年，我晋升序列4，一直藏在我身体中的龙族意志出现夺取身体的控制权。

    他的灵魂非常的强大，他的意志也非常的恐怖。

    我和他相互熬着，感觉熬了很久很久。

    但只是一个平凡人类的我，又怎么可能和一位高序列之灵相提并论。

    我的灵魂开始溃散，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我就要死了。

    这时，流淌的血引来一位血族。

    她帮我获得那场争夺战的胜利，让我捡了一命。

    我想报答她。

    那时的她也是序列4，我们结伴探索遗迹，结伴在灵界惩治恶人。

    我对她渐渐心生爱慕，但我并没有说出口。

    后来她的追求者来了。

    她拿我当挡箭牌，说我是她选中的男人。

    然后，她的追求者们渐渐都收到消息。

    她的追求者有很多。

    多的数不过来。

    有龙族、有血族、还有精灵。

    那段时间我不是在战斗，就是在战斗的路上。

    好在在灵界惩奸除恶的经验给我不少的战斗经验。

    我一路将他们击败，也在落败中逃跑，再在追杀中成长，反打了回去。

    最终，我将所有人都打败了。

    她来到我的面前，说，现在，我是她唯一的追求者了，问我愿不愿意成为她的男人。

    我开心……”

    白祈讲的正激情澎湃，慷慨激昂。

    毕竟那段岁月，他为自己的英勇感到骄傲。

    可，忒丽斯的表情不太对。

    她的脸越来越黑了。

    “咳！抱歉，我话多了，我想说的是，我对感情真的很专一，你们出现在我不同阶段的人生中，我对你们都是真心的，绝无虚假。

    至于今后……

    你们能不能接纳我成为我的女人，这个我并不十分在意。

    你们能把我当做是家人就好，有什么麻烦都可以来找我。

    这是我的肺腑之言。

    当然了，不想见我也行，我绝不打扰。”

    “说完了吗？”

    “说完了。”

    忒丽斯盯着白祈，白祈有些紧张局促了起来。

    他之前之所以躲避，就是怕听到他不想听到的回答。

    “我们结婚这件事还作数吗？”

    “作数。”

    “那离婚吧。”

    心底响起一道闷雷。

    白祈感觉整个身子都开始变凉了。

    很失落，心底不切实际的期望与幻象破灭了。

    “如果是你期望的，我可以答应你。”

    “离婚后，我会和她公平竞争！”忒丽斯掷地有声。

    白祈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和她公平竞争！我和她你只能选一个！又或者，你陪我走完一生，等我死了，你再去找她！你要是选这个，我不会融合神性物质，40年后我就会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