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败如山倒!
不可思议,但他就是发生了。
在吕布、张辽、关羽三人那概当勇武之气的感召下,雁门的守军愣是抵御住了十倍于他们的敌人。
鲜卑军退了,真的退了!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鉴,白马为证!”
一道道誓言在天地间传唱。
一干白马义从的正在寻找他们的伙伴,那些永远也回不来的伙伴。
每帮一个伙伴收敛尸体,他们均会低头,默念出那十六个字。
义之所至……
吕布、张辽、关羽似乎也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他们踉跄着坐在地上,有甲士替他们卸下铠甲,检查伤口,这些伤口都需要第一时间去止血。
而那些靠后的守军,包括丁原、包括侯成、魏续,包括张杨、杨丑…也包括追随着公孙瓒来的秦宜禄,他们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不敢睁开,生怕…铠甲下的状况吓到他们。
果然…
他们预想的完全正确。
无尽的酸涩涌上心头,泪水打湿了他们的眼眶,那是一张布满血迹的内甲,绿色的内甲已经被染成了深深的褐色。
这些血…应该都是他们自己的!
因为敌人的血是不可能溅到内甲上…
血色夕阳…
吕布、张辽、关羽的模样,又为这场战争平添了无限的凄凉。
在丁原的带领下,汉军象征性的追逐了一下,哪怕知道…这只是象征性的追逐,可所有汉军兵勇都宛若哀兵一般,气势汹汹,同仇敌忾!
“安息吧…”
张辽环望身旁那些倒下的汉勇。
吕布与关羽默然不语,或许…早在很久以前,他们就想到过,战场上会有这凄厉的一刻。
就在这时。
斥候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看到丁原的铠甲,斥候连忙翻身下马,拱手并报道:“将军可是并州丁刺史?征西将军曹操已经率军驰援而来…”
驰援么?
丁原自然不会知道,方才…他们孤注一掷的突击其中伴随着何等的凶险。
他甚至只以为是吕布的那一箭射杀的鲜卑王檀石槐,这才有局势的翻转,这才出现了所谓的“力挽狂澜!”
至于曹操…
他来晚了!
“征西将军的马,未免来的太晚了,又太巧了吧?”丁原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斥候一怔…
不等他反应过来,丁原大喊道:“将这些战死的勇士扛起,咱们…回家!”
…
…
“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个疑问,已经困惑程立许久…从太子东宫出来后,从他听过太子殿下的计划后,他就异常困惑!
他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既如此,只能去拜会一位洛阳城的老朋友了。
——荀或!
没错,正是荀或。
程立与荀或年轻时便相识,两人尽管隔着十岁,却是一见如故。
程立对荀或很欣赏,荀或对程立也很欣赏…
而如今,荀或的身份可与众不同了,随着太子刘羽的“归位”,作为太子挚友的荀或,他的侍中身份也变得水涨船高。
每日登门拜访者从黎明到夜幕…门庭若市。
今日,刚刚与荀家的几个叔伯聊了一下午,荀或本打算早些睡,明日还要上早朝,可…不曾想,程立递来拜帖。
若是别人,荀或也就推脱了,可程立…那就不一样了,而最不一样的地方还不是才华,是程立刚刚被太子征召!
这是“水涨船高”的前奏啊!
夜幕之下…
书房的烛火若隐若现,荀或一边给烛灯添油,一边引程立坐下。
“殿下见你了?”
“见了!”
“如何?”
“殿下要我去办一件事儿?”
“既深夜来此,想来此事定然十分艰难吧?”
荀或与程立一言一语,两人对话的语速极快…而三句话说过后,程立的脸色变得凝重异常,“不是极难,而是…看起来,十死无生!”
程立就打算把刘羽的话告诉荀或。
哪曾想,荀或直接摆手,示意他不能多说。
两人眼神对视,彼此交换了一下,一时间心照不宣了起来。
“程某失言…”程立低下头。
荀或一捋胡须,“无需质疑太子殿下,从他还是玉林柳郎起,他的预判就从未失误过!”
呃…
这…
荀或的话像是为程立上了一针重重的“强心剂”!
“话说回来。”荀或话锋一转,问出了一句别的:“你就没跟陛下讲讲你这些年经常做的那个梦?双手捧日的梦?”
这…
提到这个,程立更添惊愕,“我还以为太子殿下言出我这梦境,是拜文若所赐?不曾想…”
这就奇了。
荀或眼珠子一转,不过,这都是细枝末节,不用太过在意。
“这梦,殿下说什么?”
“殿下说,他便是我捧着的太阳!”
唔…荀或顿了一下,旋即颔首,加重了语气:“没错,太子殿下就是太阳!”
…
…
太子东宫。
刘羽的眼眸盯着墙上的舆图,不由得叹了口气。
张玉兰忽然在身后掀开帘子,问道:“不是都部署完全了么?怎生…还会长吁短叹?”
呼…
刘羽重重的呼出口气,转过身望向张玉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东风?”张玉兰眨巴了下眼睛,“那程立不就是夫君选出的东风么?”
“他是太阳。”刘羽笑着感慨道:“至于东风…就看曹操这征西将军能否压住丁原这并州刺史了!一切的计划都建立在曹操在边陲绝对的权威之上。”
这…
张玉兰咬了咬牙,“若是曹操压不住丁原呢?”
“不会!”刘羽的目光依旧在舆图上,可眼中仿佛看到了曹操那坚毅的面颊,“他是经历过皇甫嵩那魔鬼般军营的将军,在军营里,没有人能压住他!”
话虽是这么说…
可张玉兰能感受到,夫君心中的担忧。
边关无小事…
边关任何一个小事,都有可能激起轩然大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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