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本来我今天过来的时候心中还是在想,若是你态度足够好,将我讨得开心,那就算是由我出面,让我爹饶恕你们这一次,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但我现在看来,你真是无可救药,我也绝不会再帮助你,你们朱家现在既没有田地,又没有银钱收入,就等着饿死吧!”
“我看你饿到头昏眼花的时候,还能不能说出这种阴阳怪气的话!”
李木一阵嘲讽,看向朱由检的眼神带着报复。
但可惜了,他自以为这些话能够让朱由检生气发怒,但朱由检脸上却没有因为他的言语而发生任何变化,甚至,脸上还露出了一抹不屑的讥讽。
“我需要讨好你?讨好你就能够让你爹饶恕我?”
“有这种好事?”
朱由检看向李木,似笑非笑。
李木挺直腰杆,冷哼道:“那也只是有可能而已。”
“不过,你现在就算是后悔也已经晚了!”
朱由检闻言仰天大笑。
“我朱家并未得罪你们李家,只是因为你们想要我家的田地,我没有给,所以这就是错?我就需要跪下来求你饶恕?”
“是啊,我之前也说过,你们李家是地主,那自然是说一不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们这种农民,又怎么能被你看在眼里,不过都是替你们牟利的工具而已。”
“平时你对我们也是动不动就打骂,在座的小孩,哪个没有被你欺负过?我父亲去你府上帮工时,也是动辄就被催促鞭打。”
说到这里的时候,许多其他孩子都觉得很心酸。
的确啊,他们自己被李木欺负过许多次,但也就算了。
让他们难以接受的,其实是许多次夜晚,自己父亲回家的时候,都能看见劳累的身体上有鞭痕,当问这些伤口是如何来的时候,他们父亲都只是叹息,很无奈。
现在想来,肯定是李家的人干的了,只是因为他们有求于李家,不敢反抗,所以才遭受到这么残忍的对待。
有哪个孩子是能够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被羞辱而无动于衷的呢?
他们现在和朱由检感同身受,很难过。
李木冷哼一声,很高傲地说道:“我们家给了你们活命的机会,若不是给我李家做帮工的这份工钱,你们早就饿死了。”
“说到底,还是我家开恩,才给了你们活路,你们没有感恩之心就算了,如今这般抹黑我家,真是狼心狗肺之徒。”
听见这番话,朱由检都差点气笑了。
这李豪无耻至极,李豪的儿子也是青出于蓝,同样的不要脸到了一定程度。
“你难道就不想想,为何你家有那么多的地,能够叫人来做帮工,而很多人则家里面只有几亩薄田,甚至一亩田都没有,只能给你家做佃农,一辈子成为苦力?”
“这……”李木沉默了。
朱由检冷笑。
“你父亲在村里各种巧取豪夺,逼其他村民将土地卖给你们家,逼得许多人家破人亡,之前村中那户有着一百多亩地的王姓,不就被你们家弄得家破人亡?”
“就这样,你还有脸说是在开恩?”
李木一张胖脸涨的通红,这番话当真说的他哑口无言,他怎么料得到一个从未读过书的农民小孩能懂这么多,还这么能说?
这个时候,在旁边看着两人争吵的小孩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
“我记得……我父亲就曾经说过,我们家的土地就是被李家给夺走的,最后一亩地都没有了。”
许多人望过去,看向那个矮小瘦弱的小孩,顿时都明悟,那是李家一个佃农的孩子,平时生活很困苦。
李木闻言大怒,但紧接着这种微弱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
许多小孩都出声,说了自己家的遭遇,或是丢了田地,或是被扣押了工钱,也有人回忆起,曾经天气干旱,李家竟然直接去他们家的水田去挑水,导致他们家那一年谷子长势不好,最后收成极差,险些饿死。
如此种种,不可尽数。
一开始的声音还很小,但是随后这种声音就越来越多,到后面甚至有些嘈杂。
有了最初的势头,又有了朱由检这个领头人,这些小孩都不再顾忌,说出了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
朱由检面无表情,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木,看着这个小孩的眼神从最开始的难以置信,到之后的怒不可遏,随后则是一片阴冷的狠毒。
“你敢说我家的不是?你只不过是我家的佃农而已,知识一介贱民,我若是一个不高兴,你们家就要被赶出去,在外面活活饿死!”
“若不是靠着我家,你早就饿死了,现在竟然还敢说我爹的不是?”
“我看你就是欠揍!”
李木弓着腰冲上去,直接动手,将一个瘦弱的小孩一圈砸倒在地上,撞击在地面,发出砰的一声,那小孩嘴边有鲜血流出,痛苦地捂着脸。
随后,李木的两个跟班也都上前,对着那个小孩拳打脚踢。
此时的他已经是怒极,根本不管那么多了,只想要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出来。
其他人都呆了,谁都没有想到李木会突然动手。
而且……明明他们才是受害者啊,为什么他们还未生气,这个施暴者却已经在愤怒?
许多小孩被这一变故吓坏,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因为李木是地主家的孩子,他们不敢惹。
李木也是这样想的,他在三羊村向来是无法无天,此刻他就是要打人,难道谁还敢还手?
之前的确是没有的。
但是如今,这个三羊村多了个朱由检。
朱由检看见这一幕,心中冷笑,也是怒极,快步上前,先是一拳揍翻了一个狗腿子跟班,又一脚踢在另一个跟班腰间。
这两下势大力沉,朱由检天生的骨头粗大,力大无穷,加上近些日子打猎吃肉,发育很快,还跟着老猎人学了几招几式,手脚利落,这个年龄段几乎找不到敌手。
这两招落下去,那两个跟班倒吸一口凉气,被打得抱着肚子在地上翻滚,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快要疼的晕厥过去。
朱由检暴起伤人,随后缓步上前,李木早就不敢再继续动手打人,相反,现在是朱由检要揍他,他被吓得脸色苍白,连连后退。
“你……你想干嘛?”
“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告诉我爹,一定要将你弄死!”
朱由检怎么看不出他的色厉内荏?眼中闪过一丝阴冷,欺身上前就是一巴掌,直把李木打得脑中震荡,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啪!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很快就在他白嫩的脸上就出现一个火红手掌印,看起来很狰狞。
李木已经被吓哭,他一辈子娇生惯养,就算是李豪对自己这个儿子也是百依百顺,教书的先生也不敢打骂他。
但朱由检又不是他爹,为何要惯着他?
他一步步逼近,那样子太吓人,李木瞬间崩溃了,眼泪不断流出。
“别过来!滚开!”
他一边哭泣一边吼着,两条腿不断往后蹬,恐惧极了,却忘记自己曾经又是怎样欺辱殴打其他孩子的。
“呵,也不过是个废物!”
朱由检伸手将旁边两个跟班的衣裳扯下来,蒙到李木的脑袋上,将他头包住。
随后转过身,对着另一边满脸震撼的其他孩子说道:
“现在李木已经成了个瞎子,看不到是谁动的手。”
“你们若是曾经被李家欺辱过的,大可以上前揍他,一切责任由我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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