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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写了家族历史:112、登上报纸

    除了新报之外,报亭里的报纸徐二愣子他们大多都已经订阅过。中学堂除了每月收两元钱的学费之外,还额外收五角的订报钱。

    少倾,他们就翻到了《豫兴日报》。

    “两个铜子。”

    报亭的一个老先生止住了他们的进一步翻看。

    “我买了。”徐二愣子点头。在报亭本就不宜多翻看报纸。再者,只是两个铜子,他还出得起。他在长衫的兜里摸索了一会,用手指分辨出铜元和银元、银毫的区别,然后从一叠钱中取出两枚铜元,就准备交付到店家的手上。

    然而这时,一个手臂横在了他的面前。这是一个女人的手臂,蓝色的紧袖裹着她纤细的胳膊,在手腕处露出了白皙的肌肤。手腕往下,是右掌,虚握着,也拿了两枚铜元。

    她五指和掌的比例很好,是一个适合去弹西洋钢琴的女人的手。

    徐二愣子心里生出了这个想法。

    “我帮他买了。”陈羡安脸上挂着浅笑,她大胆的拍了一下少年往前伸要交钱的右手,然后率先将钱交付到了报亭老先生的手里。

    谁交钱,谁拿报。

    最新期《豫兴日报》的报纸被陈羡安拿到了手,她转手又递给了徐二愣子。见其不欲拿,她笑道:“别不好意思,大家都是朋友,下次你请我就是了。再说,你要看报,我也想看这报。算起来,还是我占了便宜。”

    报纸上刊登了他们演出《十二夜》的新闻。所以购买报纸算得上是他们小团体的公事,大家待会都要看。故此,算是她请了大家,徐二愣子反倒还要在她面前承一份情。

    确实是占了便宜……。

    这话和先生三年前请他去教斋吃饭所用的话术差不多。徐二愣子心里头一暖,他猜测,应是他先前取铜子的动作慢了些,以致于让陈羡安生起了几分“同情”,所以才上前替他付了报纸钱。

    然而这“同情”和周三小姐到底是不同的,他感激这份“同情”。

    “多谢羡安你了。”

    徐二愣子接过报纸,道了声谢。

    旧时代的女性,他的称呼不会显得这么亲切,会以姓加小姐的形式称谓。不过朱诗琴、陈羡安、许婧苹三女是进步女学生,是不惮于男子以名称呼她们的。以名称呼她们,反倒是她们自个的要求。

    谢过之后,他也没管陈羡安的神色如何,摊开豫兴报,寻找着刊登的信息。大概扫阅了两遍之后,他总算从一个小框中找到了报道。

    “只有这么一点?我记得那位姓王的记者,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记下的内容可不少。他这写的也太敷衍了,寥寥几笔……”

    孙兴民从报亭里走出,凑了过来,看到仅是一小框的字后,就骂骂咧咧的叫了起来。

    无它。报道的内容太少了。里面的字仅有二三百字,只是粗略的描述了一下弘文学堂在开学会上有着这么一场演出。剩下的就是介绍了一下莎士比亚这戏剧的大体内容。此外在后面一览列出了表演者的姓名。

    这等报道,若说敷衍,倒也不至于。大多数报道,就是这么寥寥几笔。可问题的关键在于,豫兴报又不是什么大报,只是地方小报。新野险些被白狼兵攻陷的消息,可是当地的大新闻,紧随其后的这一场表演自然也就被赋予了特别的政治含义。

    这是新野上流人士的共识。

    “我刻意推开了功课,接受他的采访,他这也太少了。”

    朱诗琴不悦道。

    女校学生比男校学生更难出来。为了这一场报道,她付出的代价着实不少。家里父母本就为她私自上台演出而震怒,女孩家家的不能抛头露面。后面的采访,她不仅推了一部分功课,也冒了一次被父母再次训斥的危险……。

    “应该是张豫督的事……”

    赵嘉树看了眼报纸,指着一条讯息道:“张豫督这大统领的妻弟剿匪不利,惹起了袁大统领的震怒,已经将其撤职。似乎上层要派段总长下来剿匪……。咱们表演了《十二夜》,与张豫督这当局有关,他走了,咱们的报道肯定是要削减的……”

    他做出了适度的猜测。

    表演《十二夜》这戏剧,相当于张豫督治理豫省的文治功绩,尤其是在恢复剿匪后的民生方面。而张豫督的撤职,就意味着此人在豫省的垮台,歌颂其人的报道自然会立即削减下来,以免引起新实权人物的不悦。

    “小报就是小报,一根墙头草。”

    钱郑欣踢了一下路边的石子,骂了一句。

    哐当哐当。

    石子被踢到了路灯下面,和铁铸的灯柱碰了一下。

    “豫兴报是豫省的当地报,它得罪不起本地的官员。要是那些全国的大报,估计不忌这些恐吓。不过大报也不见得会报道咱们这些小事……”

    徐二愣子将豫兴报的报纸叠好,放在兜里,插了一嘴。

    段总长不可能有操这件事的闲心,但底下人树倒猢狲散、风声鹤唳早就习惯了。这事一看就是豫兴报报刊为了避风头所作。他当过了吏,懂得这些道理。说这话,也是为了早点终结这个话题。

    “我还打算待报纸下来后,就和人炫耀的。算了,也没什么大事。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老子迟早有一天,会再次登在报纸上的……”

    孙远民做出赌注发誓的动作。

    众人见此,笑了一下。

    “对了,诗琴,诗会你打算在哪里举办?”

    待笑声一停,赵嘉树就问起了正事。

    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办诗会。当然,诗会也着实算不上什么正事,他们的诗会亦仅是几个少男少女的参与,没有什么大家,所作的诗词可预料的不会有多么出彩,为附新诗强说愁罢了。

    “我爸有个别居,新修的园子,假山假水都不错,听说请的匠师是苏州那边的。昨天,我爸跑到外地做生意去了,刚走,园子空下了。就去那里。”

    朱诗琴领着路,言道。

    园子在县的西城附近,走了一会,就走到了。入了园子门,有仆从叫了声小姐,然后拉了一下电灯。从回廊到中心庭榭处的灯全部亮了。灯外面罩着不同色的灯笼,有活水绕在建筑附近,影子映在水面上,漂亮的好像夜空中的繁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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