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陈山河很疑惑,自己才离开几天,并且在离开之前提前跟他们说了。
怎么现在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似的。
“师兄,东北军来人了!”宫若梅知道陈山河的根脚,赵刚也知道,当然,还有很多人知道。
东北军?
陈山河疑惑,哪还有什么东北军,不都被拆散,打没了吗?
“也不是东北军,就是二战区长官部来了个人,带着蒋校长的嘉奖,这个人以前在东北军干过。
据说跟你还挺熟的,现在有总部跟随而来的同志陪同,正在欣赏咱们缴获的那两辆战车。
你再晚两天回来,估计就是一个擅离职守的罪名!”
赵刚在一旁解释。
不过他的最后倒数第二句话直接把陈山河给惊住了。
“你们怎么回事?别人家的好东西都是藏着掖着,可是到了咱们这怎么主动表现呢?
不管来人代表的是阎长官,还是蒋校长,怎么能把人给带到战车营那里呢?
你有东西,别人知道你有东西,和别人看到确定了你有这个东西,他是不一样的!”
呃!赵刚愣了下,随即把这是总部带人来的参谋的意思,说了一遍。
陈山河听完,没再说话,让战士们把发电机组全部放下,反正来已经来了,不让看也已经看了,他还能怎么着啊?
赵刚这才注意到战士们开始搬进来的这一个一个的钢铁零部件:“这些都是什么?”
“这是发电机组,水力的,日本人比咱们强的是啥?
强的就是工业体系,工业体系从什么开始?
就是从有电开始。
这个水力发电机组就是有电的开始。
同志们,都轻点,这些零件,如果摔歪了没的换啊!”
陈山河一边指点着战士们把东西轻拿轻放,一边回答赵刚的问题。
赵刚知道这是水力发电机组之后,脸色就变了。
“我的个天,你居然能弄来一个水力发电机组,你居然还能弄来一个水力发电机组?
跟哪个国家买的?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水力发电机组的零件,怎么能堆放到院子里,快搬到屋里,地面上铺上油布。
这可都是宝贝啊!”
这年月,国内不生产发电机组,特别是很多机械厂都被日军占领之后,想生产也生产不了这种水力发电机组。
想要搞到这些东西只能靠跟国外买,可是跟国外交易的窗口,无论是上海还是广州,都已经被日军给攻陷。
就连蒋校长买的武器装备,也只能是从越南的港口上岸,用汽车从陆地公路运进来。
明年,日军进攻东南亚,到时候的武器装备,还得靠着名的驼峰航线才能运进来。
所以赵刚想都不用想,就可以知道这些水利发电机组的珍贵,而且他也想到了保密。
水力发电机组,肯定要在河上修拦河坝,否则又怎么利用水力发电,而修了拦河坝,如果日军还没得到过消息,可以伪装一下。
但如果风声透了出去,就算伪装,也逃不过日军的飞机隔三差五的过来侦查。
而且,八路军还没有防空手段,对方飞机来侦察并且轰炸的话,你还没有办法去反制。
这就是保密的必要性。
只要敌人不知道这个确切消息,哪怕我修了拦河坝,修偏僻一点,上面再种上树木将拦河水坝隐藏,也不是不可能。
陈山河看他紧张的样子,笑着说:“这才只是水力发电机组而已,过两天还有小型水泥厂的全套设备到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们这个算得上是比较稳固的根据地,要开始发展工业了!”
说完,拍拍手,让宫若梅带他去见所谓的东北军熟人,而且还是带着嘉奖令来的熟人。
可是,赵刚这头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陈山河这直接上水力发电机组,过两天兴许还有水泥厂的机器设备,这可是大事。
他从那个拿着嘉奖令的所谓团长的东北军熟人,到了根据地之后直接了当的说要参观战车营后,他就知道自己的保密工作做的还不到位。
消息是怎么透露出去的?
现在,团长搞回来了水力发电机组,要搞一个发电站的话,整个根据地的保密工作,必须要做到位才行。
所以,在指挥战士们把这些零散的水力发电机组零件全部一一摆好之后,吩咐人站岗看好这些零件,下了在没有他或者团长的命令老鼠都不能进去一只的指示后,从团部开始,到各营连排班的保密工作学习运动正式开展。
“师兄,这些东西,跟嫂子有关系?”宫若梅总是那么聪慧。
陈山河也没有瞒她:“嗯!她帮我买回来的。”
宫若梅抿着嘴,没有再说话,只是脚步又快了两分。
到了战车营。
陈山河一眼看过去就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居然爬上了一辆89式中型坦克上往里看,最不可原谅的是,此时的坦克居然是着车状态停在空地里。
旁边站着的他认识,在总部见过一回,一个参谋。
“师妹,把那人给扔下来!”
宫若梅没有应声,但马上行动,飘逸的身姿瞬间跃上89式中型坦克正微微颤动着的车身上,一伸手直接就把趴在上面探头探脑往里看的那个人给扔了下来。
“哎幼!”
“干什么你?”
这个被扔下来的,看来身上也有点功夫,被摔了这么一下,居然看上去没什么大事儿,捂着屁股怒气冲冲的就爬了起来。
爬起来一看,居然还是个上校,再看脸,不认识。
“陈团长,这是二战区长官部特意来找你的刘崇德刘参谋,你怎么能让人动手呢!”
总部陪着一起来的那个参谋,居然还敢责问陈山河,陈山河没理他,而是吩咐旁边的士兵:“把车里的人叫出来!”
士兵赶紧爬上去,冲着车里大声喊:“营长,团长来了,让你们出来。”
不一会儿,战车发动机停车,人也爬了出来,出来的赫然是原来的炮兵营营长现在的战车营营长陈凯,以及炮手、机枪手、驾驶员。
他们头上,都带着从鬼子泡发的尸体上扒拉下来清理干净的坦克头盔。
看到虎着脸的陈山河赶紧敬礼。
“团长!”
陈山河走到坦克旁,拍着坦克,不算太厚重的装甲,问眼前的4人,更是问在场的所有独立二团的士兵。
“这玩意儿是什么?”
他的话,让在场所有人愣了一下。
“告诉我,这玩意儿是什么?”
陈山河沉声再问了一句。
“报告!”陈凯挺直了腰杆,大声喊道。
“讲!”陈山河紧紧的盯着他,等着他的答桉。
“这是我们缴获自日军的89式中型坦克!”
陈山河对这个答桉很不满意,抬头看向其他人,问:“还有没有别的答桉?”
所有人看出不对劲,所有人都默然不语,所有人都等着陈山河来训斥。
“刚才陈凯说的没错,这是缴获自日军的89式中型坦克。
可是他的这个答桉还不够!
我现在告诉你们,什么才是标准的答桉!
在南京保卫战当中,掩护着日军攻进南京的有这个89式中型坦克,在淞沪会战当中,有无数的守护国家的战士们,死在这种坦克的炮弹和机枪下,娘子关,太原,晋城,运城,还有很多很多地方,死在这种坦克下的抗日将士不计其数!
这是小鬼子拿来屠戮我军将士的利器,现在到了我们手上,将是我们拿来反击鬼子的有力武器。
可是你们呢?
你们把这辆坦克,看成了什么?
在大街上表演把戏的道具?
还是你们拿来取悦二战区长官部上官的玩意儿?
这是武器啊!
不是让你们表演给别人看的杂耍!
况且,你们知道这些油料是怎么来的吗?
是我们的同志,千辛万苦冒着生命危险从鬼子那里偷出来的,你们居然用这么珍贵的油料来表演!
啊?”
本来宫若梅听的好好的,听师兄说到这里的时候,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神他……妈千辛万苦冒着生命危险从鬼子那里偷来的,明明是她带的特殊作战营的士兵,在师兄指定的路边捡来的油桶。
不过想想也对,就算不是自己手底下特殊作战营的人弄来的,也是嫂子那边的人搞到手的,肯定是千辛万苦,冒着生命危险,这话也没错。
她把陈山河自己利用空间,去鬼子油料库里偷来的柴油当成了,猜想中的那位神秘的嫂子出的力。
不过她一直没发现,师兄居然还有如此长篇大论训斥人的这个功力。
她还以为,这种本事只是赵政委的专长,没想到师兄训起人来,说话都不带重样的。
“你们知道,我们的同志为了一桶油,牺牲了多少人?
啊!
为了让我们缴获的坦克能动起来,他们付出了多大的牺牲,可是你们呢?
啊?
如果是用来训练的,没有人会说你们,甚至还说你们训练刻苦。
可是。
居然为了讨好上官,就把坦克给开出来,你们知道一桶油一辆坦克能开多远吗?
啊!
就是人命换来的油啊!
去,把坦克开回车库,全营上下,都交1000字的检讨。
检讨的不深刻,重写!
对自身问题认识的不到位,重写!
如果连检讨都写不好,我会考虑将你们调离战车营!
行了,解散!”
把人训斥完,然后才将目光投向那个被宫若梅从车上扔下来的,二战区长官部刘崇德,刘参谋。
“你,什么来路?”
总部跟过来的参谋有点惊疑不定的看向刘崇德:“刘参谋,你不是说,你跟陈团长自幼相识?”
刘崇德点头:“是啊!”
说完看向陈山河:“陈兄弟,你不会不记得我吧!
当年,咱们一起在老帅那跟先生学文化的,我比你大了那么几年,所以就早早的去跟少帅。
后来过两年你就去欧洲留学了!”
陈山河仔细的看了他两眼,自己获取到的记忆里,没这个人。
于是就摇了摇头:“刘参谋,陈某记忆不好,兴许是天长日久了,忘了。
不过既然刘参谋是带着二战区长官部的命令下来的,直接说吧!
到底什么事儿!”
看着身后的坦克迅速的开走,开进从山体掏出来的车库,这位刘参谋有点为难。
“好吧!
那我就宣读一下二战区长官部代校长对你的嘉奖。
鉴于陈山河,在对日作战当中做出了重大贡献,特授予四等云麾勋章。
望继续努力,在往后的抗日作战当中再接再厉。
共勉!
二战区长官部。”
宣读完了之后把嘉奖令和勋章给递了过来。
然后又掏出了另一张纸:“下面,是二战区长官部给你的委任状。
这里给你念一下!
兹任命:陈山河为二战区长官部挥一下直属装甲兵战车第2团团长。
请收到委任状起,即日携部队以及战车到二战区长官部归建。
1940年x月xx日
二战区长官部”
陈山河愣了一下。
就这?
这个阎锡山,不会以为一个委任状就可以把自己整个团还有战车营全部划拉到他的手底下吧。
不会这么幼稚吧?
肯定不会这么幼稚,肯定有别的什么深意。
这个刘参谋宣读完嘉奖令和委任状之后,再把委任状交到陈山河手里时,小声的说了一句。
“陈兄弟,你不会一直就这么看着少帅受苦吧?”
说完,就拍了拍手对身边八路军总部派来的陪同参谋,笑着说:“行了,兄弟的活干完了,无事一身轻!
陈团长,刘某告辞。
还得麻烦你派人送一下!”
陈山河忽然就想明白,对方这是什么意思了。
笑了。
“来人,送二战区长官部来的刘参谋一程!”
说完,就把手搭上了从总部来的那个参谋的肩膀。
“我记得,我在总部的时候听老总叫过你一声,你姓杜,对吗?”
杜参谋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有点不自然,别人不清楚,他还是清楚的,陈山河的这双手拧断过多少人的脖子。
“陈团长记性挺好,去过总部的次数不多,但对总部的人,却并不显得陌生。
不过此间事情已了,我回总部报告一下。”
陈山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杜参谋,你走不了了!”
“保卫科,把杜参谋带下去关禁闭!”
“通讯班,给总部发电报,找个人来,把杜参谋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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