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姜辰与紫虚钟说话间,远方再次传来一阵剧烈的雷鸣声,且比上次更强,天地同时受到震撼,巨大的波动袭来,连问道峰都在晃动。
“龙族这是疯了吗?竟然敢来攻打紫虚宫?也就是天阳仙君不在了,不然的话,就冲今日之事,都足以让龙族灭族了。”
“一群泥鳅,天阳仙君在时,一个比一个老实,龟缩在东海不出。如今天阳仙君不在了,他们倒是张狂起来了。”
紫虚钟浮在半空,不满的说道。
姜辰修为低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可紫虚钟却是仙器,就算没人催动,也有堪比一品的威能,紫虚山外的事如何能瞒过他的感知?
“龙族?”
“那碧海天幕与龙族有关?莫不是龙族真的找上门来了?就为了一头小小的岘龙,真值得如此?”
听紫虚钟说此事与龙族有关,姜辰不免觉得有些意外。
岘龙虽说有望成为真龙,可他现在到底还不是真龙。龙族为了他,竟然不惜与紫虚宫这种庞然大物开战,这也太夸张了,姜辰有些不信,觉得事情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岘龙?”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见姜辰好像知道些什么,紫虚钟朝他问道。
“之前,我在……”姜辰也没隐瞒,直接将岘龙之事告知了紫虚钟。他也好奇龙族的目的,紫虚钟见多识广,或许听了此事之后,能分析出什么。
“啧啧,纯阳之体与纯阴之体,这种千年难得一遇的体质竟然同时出现?改日寻个机会,我得去看看,这样的事可不多见。”
紫虚钟的关注点明显不对,没有对蚬龙感兴趣,反倒是对那对童男童女起了兴趣,说有空要去看看。
旋即,紫虚钟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围着姜辰转了一圈,像是在打量着什么,可惜紫虚钟没有眼睛,姜辰倒是不知他在看什么。
蓦的,紫虚钟的身上传来一道模糊的神念:“千年难得一见的纯阳纯阴之体,万年难得一见的先天道体,我好像知道龙族的目的了,岘龙只是借口,他们应该是在试探……”
这道神念太过模糊,以至于姜辰没有听清紫虚钟后面要表达的意思。
试探什么啊!
心中好奇,姜辰忍不住问道:“前辈可是知道些什么?”
紫虚钟斜了一下身子,像是在斜视姜辰一般,老气横秋的说道:“年轻人知道的太多,会活不长的。你现在还是老老实实的修炼吧,等你修成阳神之后,再去探寻这些天地隐秘也不迟。”
姜辰有些无语,看得出来,紫虚钟确实是猜到了什么,可他还是如之前一般,嫌弃自己的修为太弱,不愿意告诉自己。
知道自己无法从紫虚钟的嘴里问出什么,姜辰索性不去想这件事,而是询问起了另一件事。
“碧海天幕不是仙门与龙族联手炼制的宝物吗?为何这宝物是在龙族的手中,而不是仙门的手中?”
姜辰觉得奇怪,如此重宝,仙门又岂会轻易的将其交给龙族?
或许是这个问题不重要,不算什么天地隐秘,紫虚钟没有隐瞒,就见他晃了晃身体,说道:“碧海天幕本就是仙门应龙族之邀炼制的法宝,就是那件先天灵宝,也是龙族花费偌大的代价借来的。”
“既如此,法宝练成之后,自然算是龙族的。不过,当年那三个顶级地仙,一个比一个阴险,一个比一个狡诈,龙族请他们帮忙炼制法宝,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碧海天幕炼成之后,三人觉得这法宝的威力强的有些过头了,若是留给龙族,未来恐成仙道的威胁。所以,在紫虚道人的提议下,三人联手对碧海天幕动了手脚,使得它的威力受制,无法完全发挥。”
“可怜龙族那三个憨憨,如何会是紫虚道人,龙阳道人,纯阳道人这三个阴险狡诈之徒的对手?”
“在他三人的联手之下,龙族高手被忽悠的团团转,以至于龙族至今都以为,碧海天幕无法发挥出全部威力,乃是未能晋升成仙器的缘故。”
姜辰听得有些无语,没有想到,龙族邀请的三位顶级地仙,竟然会是仙道三宫的祖师。
且从紫虚钟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三宫祖师年轻的时候,应该是挺别具一格的,皆是拥有成为强者必有的品质。
脸厚心黑……
“龙族高手真的有这么傻,法宝被人当面动了手脚,也没能看出什么不对来?而且,就算当时没有发现不对,如今近万载过去了,他们还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吗?”
姜辰有些怀疑,紫虚钟话里的漏洞太大了,三宫祖师很强确实不假,但龙族高手也不弱啊,没道理会被三宫祖师耍的团团转。
且,就算这三个龙族高手是真的傻,可龙族又不是没有别的高手,掌握碧海天幕近万年,就没察觉到不对吗?
“哼,你知道什么。”紫虚钟冷哼一声,颇为愤愤不平的说道:“那三条泥鳅当然不傻,可你也不看看他们的对手是谁。”
“万年之前,天下地仙就如过江之卿,数不胜数,可龙族为何偏偏就选上了紫虚他们三个,请他们过来帮忙炼制法宝?”
“还不是因为他们三个足够虚伪,明明满肚子的坏心肠,可面上却装的好像圣人一般,骗了天下所有人。”
“龙族因其名声的缘故,对他们本就没有多少防备,再加上龙族不知三人还暗中掌握了一件强大的先天灵宝,如此情况下,被他们三人算计,再正常不过了。”
“可笑龙族还以为找这三人炼制法宝,是自己占了大便宜,并为此自得不已。却是不知,早在炼制碧海天幕的时候,三人就曾借助先天灵宝之力,先后在这件法宝的身上设下了禁制,这才导致它的威力大减,与寻常的半仙器无二。”
“不仅如此,紫虚老道那狗贼,更是在碧海天幕的本源上留下暗门,就等着它晋升成仙器后,好通过这道暗门将碧海天幕收走,让龙族空欢喜一场。”
听得出来,紫虚钟应该在三位祖师的身上吃了不少的亏,不然的话,也不会带有如此强烈的个人情绪了,张口奸诈,闭口老贼的,言语间多少不屑与鄙夷。
“呵呵,三个老家伙没一个是好东西,你以为他们为何会将碧海天幕留给龙族?真以为原因是因为这件法宝是龙族炼制的吗?”
“错了,真正的原因是,碧海天幕想要晋升为仙器需要的资源太多了,三宫祖师根本出不起,也不想出。所以,他们没动手抢这件法宝,而是将它留在了龙族。”
“其目的,就是打算借龙族之手培养这件法宝,待其成为仙器之后,再出手将其收走也不迟。”
“哼,空手套白狼,这三位比谁玩的都溜。”
提及三宫祖师,紫虚钟就好似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大声的批判起来,将他们说的极为不堪,就差指着他们的鼻子大骂他们小人、卑鄙了。
姜辰在一旁听得极为尴尬,也不知该作何表示,和紫虚钟一起骂三宫祖师不对,劝解紫虚宫也不对。
索性,他就当自己是个聋子,什么也没听到。
不过,有一点姜辰倒是可以肯定了,那就是三宫祖师一定没少坑紫虚钟,才会将他气成这副模样。
话说回来,这三宫祖师真是够可以的,竟然能将龙族耍得团团转,也难怪这三位能开创出三宫这样玄黄界顶级的势力了。仅是这份手段,就无人能敌。
天阳仙君之后,仙道最为优秀的三大祖师,果然名不虚传。
面厚心黑……
果然是强者必有的品质,古人诚不欺我。
……
过了许久,紫虚钟方才止住骂声,停在半空不再说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前辈,如今龙族攻打紫虚宫,不需您不出面帮忙吗?”这时,姜辰突然开口问道。
紫虚钟在空中晃了晃身体,就像在摇头,有气无力的说道:“帮什么忙?紫虚宫现在的掌教守正仙人,堪称紫虚老道的翻版,满肚子的坏水,区区一个通玄神人,又岂会是他的对手?”
“他若出手,此战早就结束了。可直到现在,也没见他有动手的意思,明显是在憋着什么坏,准备算计龙族呢。”
“那个龙族强者要是不想死,最好现在就逃,否则的话,等守正仙人腾出手来,他就是想跑都跑不了。”
紫虚钟待在紫虚宫已有近万载,对紫虚宫的实力最是了解不过,自然知晓,除非龙族倾巢而出,不然绝不是紫虚宫的对手。
眼下龙族只是来了一个通玄神人,这种实力,对紫虚宫来说,连威胁都算不上,自然不需要紫虚钟出手了。
镇教至宝,不到生死存亡之际,怎能轻易动用?
“说起来,龙族也真是废物,明明拥有这么多的资源,可这都快过去一万年了,还是没能让碧海天幕蜕变成真正的仙器,真是废物啊,也不知道龙族这些年在干什么。”
“照这样下去,就算再把碧海天幕留在龙族一万年,也是没用,无法让它蜕变成真正的仙器。”
发泄过后,紫虚钟渐渐恢复正常,开始琢磨起碧海天幕来。
然后,他就发现,不知是什么原因,龙族似乎对碧海天幕不怎么上心了,以至于近万年过去了,它还是半仙器,没能成为真正的仙器。
“该不会,龙族真的发现什么问题了吧?”
此刻,紫虚钟也开始变得狐疑起来,没有之前那般自信了,觉得龙族大概可能或许是真的察觉出了不对。
毕竟,距离当年已经快要过去一万年了,龙族有所发现,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管他龙族有没有发现,既然他们不继续淬炼碧海天幕了,那这法宝留在他们手里也就没有意义了,还不如收回来自己用。”
紫虚钟只是想了一会儿,就想通了,他为何要想这件事,龙族发现与否,那是紫虚老道该担心的事,与他何干?他如今要做的,就是把这件仙门重宝重新收回来。
毕竟,碧海天幕这件法宝留在龙族的意义,是想借其之手完成最后的蜕变,晋升为仙器。可如今,龙族显然放弃了碧海天幕,那这件法宝,就没了留在龙族的意义。
至于收走碧海天幕之后,会不会引起龙族的怀疑,那与紫虚钟何干?事情都是紫虚老道干的,龙族要是想找麻烦,也该去找他才对。
紫虚老道越是倒霉,紫虚钟就越是高兴,所以,在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紫虚钟不介意给紫虚老道找些麻烦。
想到老龙王满世界寻找紫虚老道的画面,紫虚钟突然变得兴奋起来,颤抖的身子,朝姜辰说道:“年轻的天阳仙君后裔,来,跟着我,本座送你一桩大机缘。”
说着,不等姜辰回话,紫虚钟就将他收进了体内。旋即,就看到,紫虚钟的身体突然开始缩小,转眼间就从一丈大小变成米粒大小,且还在继续缩小着。
很快,紫虚钟就变成了微尘般大小,遁入虚空之中,朝紫虚山外的战场赶去。
……
…………
紫虚山外,双方的争斗愈发白热化了,紫虚宫的长老,已经有人受伤了。而龙族方面,则是更为凄惨。
碧海天幕的力量,比之前足足减少了数倍,里面的虾兵蟹将,被紫虚宫的长老斩杀大半,海水都被他们的血染红了,变得极为浑浊。
而失去了他们的加持,碧海天幕的力量自然随之减弱
“该死!”
碧海深处,龙宫三太子敖丙虽然没有受伤,但情绪却渐渐处于失控的边缘。这些虾兵蟹将,可都是他的心血,是他辛苦培养出来的手下,未来有着大用。
可现在,却是死伤过半,损失太大了,远远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刷!刷!刷……
又一批虾兵蟹将被杀,化成血雾融入海水之中,甚至连那些三品高手都出现了不支的迹象。
见此,敖丙的耐心终于到了极限,忍不住大声的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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