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誓约文书
《破晓誓约》。
以契约学派凝华者为见证者,魔鬼的契约之力为枷锁,束缚住所有在此留下姓名之人。
“这东西一直以来都由元老们看守,除非必要的话,很少人会挖掘这过去的历史。”
伏恩轻轻地抚摸着书籍的封面,它由某种构成不明的黑色物质覆盖,其上用黄金勾勒着花纹,在中心处存有一道锁扣,延伸的锁链牢牢地封死了书籍。
清脆的鸣响后,一道锐利的尖刺从锁扣上弹起,伏恩将指肚压在尖刺下,新鲜的血液缓缓流淌,渗进了锁芯里。
寂静里,伯洛戈能清晰地听到,锁扣里传来吮吸声,仿佛它是某种活物,正饥饿地舔舐着伏恩的鲜血。
鲜血满足了封印,锁扣弹开,锁链也一并崩断,书籍得到了解放,不需要任何外力的施加,它自主地翻起了页码。
伏恩深呼吸,哪怕是他,此刻的心情也不免地激荡了起来。
这是那破晓战争的见证,永夜帝国崩塌的终结。
随着书籍的打开,一瞬间纸张具备着某种魔力般,吞食着四周的以太,无形的狂风抚摸着书页,使其飞速翻阅着,而后散落的书页从其中飞出,宛如飞鸟一样环绕而行。
书籍的翻阅终止了,数不清的书页悬浮在半空中,相互拼凑在一起,构建成一幅宏伟的画卷。
画卷的最顶端书写着破晓誓约的字样,向下是繁琐的誓约内容,诸多附加的条款向着四周展开,如同繁茂的枝叶。
然后是数不清的名字所构建的名单,它们好像基石一般,位于誓约书的最下方,伯洛戈隐约地在这名单中看到了维勒利斯与克莱克斯的姓氏,还有更多熟悉又陌生的姓氏,它们代表的是秩序局的创始家族。
“这感觉……是阳光吗?”
丘奇感受着书页间散发的和煦光芒,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但对于夜族而言,这温暖的光芒,却是最为致命的毒药。
“为了避免夜族接触誓约,我们想办法将阳光融入了誓约之中,”伏恩轻描淡写道,“多做准备总是没错的。”
“然后就是确定誓约究竟有没有问题了。”
伏恩说着从头看了起来,“除非必要,没有人会惊动元老们,来审阅这种东西。”
风窖内珍贵的藏品多的数不胜数,这是克莱克斯家无尽岁月所累积的财富,换做其他家主,一定会仔细地查阅这些财富,在黄金之中狂喜不止,但很显然,伏恩并不是常理下的家主,对于他而言,不是必要处理的事,就可以直接忽略。
元老们经常痛斥伏恩的种种行为,说他们瞎了眼才会把此责任交付给伏恩,但面对帕尔默时,又眉开眼笑,即便帕尔默比他老爹还要糟,但元老们也只是笑着说,帕尔默还年轻,他迟早会成熟起来的。
丘奇打开了手提箱,里面存放的是另一本书籍,在伏恩阅读的同时,丘奇翻开手中的书籍,纸页飞舞,贴附在了《破晓誓约》的书页上。
拓印之书,一件专门用来复制誓约的炼金武装,但其复制的誓约并不具备任何力量,仅仅是可以供他人阅读而已。
面对伏恩疑惑的目光,丘奇解释道,“我需要复制一份,交付决策室。”
伏恩没有多说什么,继续查阅起了《破晓誓约》的内容,阅读的同时,他还向着两人解释着誓约的内容。
“不出所料,都是一些关于分配战利品,还有对夜族处置的内容……”
这些内容并不重要,伏恩只是粗劣地扫了一眼过去,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眉头逐渐皱紧了起来。
伯洛戈问,“发现了什么?”
“里面详细讲述了对于残余夜族的处理,但唯独没有提及夜王的结局。”
伏恩此时也惊觉了过来,他在各种各样的书籍上、以及瑟雷的口中了解到破晓战争的经过,但唯独夜王的结局是个谜团,似乎所有人都默认了夜王在战争中的落败。
那么为何誓约上没有夜王的结局?
伏恩继续阅读下去,关于这部分,誓约没有给出具体的解释,但从其它条款上来看,当初制定这誓约时的人们,并没有在意关于夜王的部分。
他们一定是处理了夜王,但处理的内容并不涉及誓约。
伏恩深思的同时,目光在错落的书架间闪动,他想元老们一定知道内情,毕竟他们绝大多数都曾参与过破晓战争,许多人的年纪已经几百岁了,老朽的不成样子,只能在这风窖内苟延残喘。
“这部分又是怎么回事?”
伯洛戈突然发现誓约上,有一处条款被人涂黑,原本的字迹已经看不清了,只剩下一道道漆黑的线条。
“有人修改了誓约?这不可能,只有誓约的见证者与契约者都在的情况下,誓约的内容才可以修改,”伏恩话说到一半,突然明白这是为什么了,“这不是初版的誓约!”
继续向下看去,誓约修改的内容并不多,除了这一部分外,伯洛戈发现了另一处修改的地方。
那是一份名单,关于维勒利斯家纯血成员们的名单,经过破晓战争与瑟雷的背叛,纯血阶层所剩无几,为此名单上的名字也没有多少,但其中一个名字同样被涂黑,从誓约中剔除。
在誓约的落款处,能看到签署者的名字,代表联军的是当时几大家族家主的签名,夜族这一方则是残存的几位纯血阶层的签名。
瑟雷·维勒利斯。
签名中有着瑟雷的名字,当初他也参与了《破晓誓约》的签订。
对于这一点伯洛戈并不意外,甚至说理应如此,在伏恩的讲述下,今夜伯洛戈对于瑟雷的认知已经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真不知道回到不死者俱乐部该怎么面对瑟雷。
是抽出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让瑟雷把当年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还是尊重瑟雷的想法,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如既往地和他载歌载舞。
伯洛戈没有继续想下去,此刻另一个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沃尔夫冈·戈德。”
这一陌生的名字签署在见证者的位置上,在百年之前,《破晓誓约》便是由这位沃尔夫冈·戈德书写的。
不知为何,伯洛戈可以肯定,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名字,但内心里却有股难以言明的熟悉感,仿佛自己与这名字的主人,在很多年前便曾相识、熟悉。
这诡异的错觉令伯洛戈对伏恩发问道,“你了解这个名字吗?”
伏恩摇了摇头,“一无所知。”
紧接着伏恩又补充道,“能作为《破晓誓约》的见证者,在那个时代,想必也是一位大人物吧。”
想要书写《破晓誓约》,其所需的契约之力,可并非普通的契约学派凝华者能轻易承受的。
伯洛戈暗地里牢牢地记下了这个名字,伏恩也皱着眉头收起《破晓誓约》,他们找到了线索,但这线索却无法指明任何方向。
决策室或许会知道些什么,对于那神秘的至高统治机构,每个人都抱有着一股盲目的信任感。
四周闪灭着昏黄的光芒,元老们隐藏在收缩的空间内,享受着苟活的长眠,但在这沉寂的羊群里,却有那么一只不安分黑羊,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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