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渔抱拳补充:“驸马,如果真是张飞的兵假冒,那必须得好好部署一番,否则要吃下这几百人不容易,张飞的骑兵真的很强...”
夏侯楙虚起眼睛,脸上轻微有些抖动,心说你这厮会不会说话?张飞的骑兵厉不厉害,本将军难道不知道?
韩邵:“姜维士兵的衣甲是咱们魏国的,末将刚才还在城墙巡视了一番,并没发现张飞的骑兵,或许是末将多心了...”
赵渔本来想提醒别上当,因为张飞让人穿上魏军的衣服,在天水各地‘行骗’数次,可看到夏侯楙眼神不善,也就忍住没有说出来。
“还是小心点好。”夏侯楙点头肯定,转身对‘姜维’大喊:“姜将军好大的架子,且在城外等我一等,跟着就下来。”
“呃...末将得罪了。”张达听得有些吃惊,完全没想到夏侯楙会同意。
张达身后的张飞听完有些得意,小声笑道:“嘿嘿,原来这夏侯楙是个废物,这么容易就中了俺的计。”
“呃...对对对...”张达附和。
望垣城内,夏侯楙穿上披挂,跨上战马。
“我刚才算了算,城外大概有五百骑,现在城内骑兵有五千,韩主簿,我拨四千给你,一会你全带出东门,再带上五千步兵,就算面对五百虎豹骑也拿下了。”夏侯楙皱眉吩咐。
赵渔上前劝谏:“要调动八千兵,时间可能太仓促,若是惊走他们怎么办?”
“哼哼,这有何难?本将军卖点破绽出去,难道还稳不住那莽夫?”夏侯楙冷冷地回答。
“韩主簿要不留在将军身边?末将熟悉望垣周边的环境,让末将去堵截他们的归路吧?”赵渔主动请缨。
“赵将军不跟着我走,谁来确认那姜维是真是假?”夏侯楙坐在马上表情冷淡。
赵渔在夏侯楙心中没落下好印象,眼前这种挣军功的上好机会,夏侯楙自然会先照顾自己身边的人,随便怎么轮也轮不到赵渔身上。
“呃...那末将跟驸马出城,需不需要多备人马?”赵渔是望垣县本地人,还没有机会与姜维认识,但他即便现在说出来,夏侯楙也根本不会相信。
“嗯...准备一千步骑吧,调兵太多除了耽搁时间,也会影响本将军的形象。”夏侯楙回答。
夏侯楙这两日完美诠释了草包两字,赵渔此时觉得夏侯楙又当又立,埋怨对方的出身好以及有个好皮囊,否则可能混得还不如自己。
赵渔与韩邵点齐人马分道扬镳,跟着夏侯楙缓缓从望垣西门走了出去,张飞等了很长时间,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正打算就此返回武都去,却没想到最后时刻有了转机。
“将军,他们出来了,末将待会如何应对?万一有人认识姜维怎么办?”张达看上去有些慌张。
张飞一把握住他颤抖的手,正色吩咐道:“成大事者,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一会尽量想办法把夏侯楙引近一些,如果他敢质疑‘姜维’的身份,你就咬定自己就是姜维,天水的姜维就长这個样,只有你自己相信,别人才会跟着相信。”
“呃...末将懂了。”张达似懂非懂地点头,心说自己现在四十出头,二十岁能长成这样,那不知道得多老成。
夏侯楙与赵渔在数丈外停下,身后的士兵排开阵势列队站立,盯着不远处的‘天水麒麟儿’。
由于双方离得较远,所以只能看见对方轮廓,张达短时间没有露馅。
“你是姜伯约?”夏侯楙质疑来人真实性。
“天水姜维,如假包换,将军是夏侯驸马?”张达不卑不亢,反问夏侯楙真假。
“哈哈哈...”夏侯楙趁着大笑晃动身体的间歇,顺势小声问赵渔:“是真是假?”
“距离有些远,再前进两丈才能看清楚。”赵渔挡着嘴小声回答。
夏侯楙暗骂了一句废物,心说看不见还听不见声音?“天水麒麟儿,你今天这架子摆得够大,居然要本将军亲自出迎,可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张达抱拳回答:“请恕末将无礼之罪,实因那张飞在凉州寇乱百余日,也耍了太多阴险的手段,他假扮过子丹(曹真)将军,也曾假扮儁乂(张郃)将军,所以太守要求末将慎之又慎,将军自称是我大魏驸马,可有什么凭证?”
“哈哈哈,居然敢质疑本将军,尔自称末将?什么时候有了军职?尔不是天水上计掾么?”夏侯楙连珠炮般追问。
“郡中遭逢大难,马太守许我从军带兵,上计掾已成过往。”张达脑子转的很快,张飞躲在人群中暗暗叫绝。
“姜伯约,你可认识本将?”赵渔大声呼喊。
张达抱拳回答:“我们离得太远了,请恕末将没认出来。”
“伯约上前两丈不就对了?”赵渔冷冷地说道。
张达摇摇头:“万一你们是张飞扮的,末将上前不就很危险么?我们同时上前一丈会不会公平一些?”
赵渔听说姜维少年聪慧,不像是这么固执迂腐之辈,便小声对夏侯楙禀告:“驸马,末将认为此人可能有诈,咱们往后退一退吧?”
“退?你忘了韩主簿干嘛去了?咱们只需再拖延一会,等截断了他们的退路,管他姜维还是张飞,咱们都可以瓮中捉鳖,现在给我先稳住对方,你先上前与他说说话。”夏侯楙吩咐。
“我...末将遵命。”赵渔明知夏侯楙把自己当诱饵,但慑于地位的差距只得同意。
双方各自向前走了一步,赵渔终于看到张达那沧桑的脸,心说你要是天水麒麟儿,我就是凉州第一美男,哪有二十岁长成这模样的?但想起夏侯楙的交待又不能翻脸。
“你上前干嘛?不知道尊卑吗?”张达皱起眉头。
“伯约不是要验身份么?咱们好像彼此都不认识,但你号称天水麒麟儿,总有办法表明身份吧?”赵渔意味深长地问。
“你我都是天水治下,到了冀城自有太守作证,至于驸马应该身怀印绶...”
“伯约速回,彼有诈。”
张达话说到一半,就听见阵后有人叫他,原来城南方向突然升起尘埃,骑兵中负责哨探的发现了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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