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希诺却觉眉心直突突个不停。
随后又摇了几下头,直到头脑恢复镇定便伸手往前一拉,本就站不稳的嬴政被这股劲拉得鲜血从嘴角涌出沾的满身都是。
随后,那只布满洞眼的脖子被人抓在手上,身体上的头疼早已让嬴政麻木,他看向埃尔,“本王这一生未曾如了仙人之愿。”
“没当上秦王未曾扫六合,反倒是成为异族手中的俘虏为害九州。”
“所以那时你们在血库那是见过我的……仙人也见到本王为血族做事的模样。”
“如今九州的希望到来也就没有必要坚守,这天下终究是有比本王更合适的人。”
随后嬴政收回目光看向眼前那张被气得涨红的面颊,没有血色的脸被气到这种程度,可见希诺这时怕是恨不能掐死他。
可惜不能。
嬴政甚至不避讳随时可以碾碎他的威压,自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你不敢…因为你找不到拥有制衡长眠期的替代品。”
“如若从今日起不饮血,今后千年时间怕是无法苏醒,毕竟事到如今都是强撑着。”
“要是你无法苏醒血族今后又会如何,多半会退出九州争夺吧。”
话是对着亲王希诺说的,但埃尔总觉得其中有点难以言喻的暗示。
好像是嬴政通过这番话在和他对话,也传达出了关键信息,希诺等于血域的支柱而这根支柱却要靠人族血液而活。
要是嬴政死去……
暗示的答案已经出现,当埃尔抬起头时便对上那双决绝的眼,充斥着赴死的斗志。
悬挂在指尖的血球不知何时被撞开,毁灭血光冲破穹顶,也将空间碾得粉碎。
埃尔撕破空间仓促逃亡时见到的就是此幕,哪怕此刻已深处安全地带。
他站在边界墙下看着位于中心的宫殿血光正盛直冲云霄,天边云层被染上淡淡的赤色,亲王之威不再遮掩。
血族也不再隐藏实力,一声凄厉的哀嚎声响彻这片土地,“来人!回恒夜大陆!”
埃尔感受到空间中那股属于嬴政的生息波动正在消散,是死亡还是新生无人知晓。
唯有被血光遮得严严实实的大殿内才能找到答案,但希诺的气息消失了。
不仅是消失在血域而是整座九州。
接连数道生息也消失。
不久后一道卷轴飞入天际,展开时从十万大山铺至血域横跨九州东西两端。
抬眼即可见那硕大的字眼:今日起,血域封锁不得闯入。
若有违者,始祖必将重临世间,踏破各位那藏在虚空中的界域。
没有人会去挑战顶级界域的底线,况且,那声哀嚎声以血域为中心传遍九州。
大家都知道血族出了大事。
一件逼得希诺不得不再隐藏实力,立即赶回恒夜大陆的顶级大事。
这么大的声响使得楚渊腰间玉佩不停震动,五花八门的人物正在信息框刷屏。
【冰皇:救命,本尊刚才在虚空中嗅到血族亲王气息】
【法尊:你不是一个人】
【佚名无姓人:是希诺直接从异域回到大陆身边跟着数名公爵】
【明皇:不是吧……恒夜大陆近来无事,什么事能惊得这等人物为之动容】
【通天教主:可能是族中生变急着赶回去吧】
楚渊信口胡诌个理由,群里大部分人竟连连表示赞同,当场就把他看乐了。
别人不知道原因,他就在九州哪还能不知道。
分明是在埃尔那边出了岔子。
正待楚渊准备拿出玉佩联系,身边空间猛然抖动,面剑自动触发传送功能,
只见埃尔满目哗然地指着血域的方向,“赢…赢政他好像死了……”
“他撞到那颗血球上,然…后眼前好亮,异光冲破大殿空间被碾碎,血域中心塌了一片。”
惨叫声混合着灭世之景,那双决绝的眼,重重叠起的情绪在见到熟人这刻终于爆发。
楚渊张了张口,想问个明白,但看着眼前人的情绪就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血域异响几乎引起多方震动,就是他在这荒郊野岭都能透过边界之墙知晓。
只是这和嬴政又有什么关系……?
疑问刚产生,脑海内便浮现出大大小小的字迹飞速闪过。
在万千字眼当中,楚渊敏锐地看见那条不久前接受到的信息:人族救了我……
再联想到不久前在人族血库前看到嬴政身居高位受人尊敬的模样,一切便得到了解释。
可是,到底是怎样的把柄,才能让金丹期的人族爬到那等高位。
今日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连记忆跨过万古的埃尔都为之动容。
这些问题在楚渊脑海中盘旋,直到埃尔恢复冷静,深吸几口气后如实到来:“嬴政死了……血域之主希诺要陷入长眠,所以他们都消失在九州。”
“等等!让我捋一下!”楚渊抬手打断埃尔想要说出的话。
主要是这短短几句话所蕴含的信息量就足以令人震惊,让楚渊直呼他这些天错过最精彩的大戏。
明明不久前他和埃尔所知还是对等的。
怎么嬴政死了……亲王希诺就要陷入长眠期,两者间种族都不同难不成还有必然联系?
疑惑在埃尔全部说出这些日子的经过,顿时消散不见。
因为嬴政身体蕴含着帝王血,可供血族疲惫的身体保持活力,真龙之气代表着炽热火炎,与活在夜里的暗夜血脉生来相克。
所以那时他被救出,但希诺更是凭借此血避过漫长的长眠期,其重要程度堪比九州大地机缘。
“据我所知就到这些,剩下的就全是血族他们自己所处之地的恩怨。”
而楚渊听到这些话悲从心起,他甚至都能回想起大概就在一年之前,在秦王宫亲口对着赢政说他将来要成为六国之主,千古一帝。
可是现在啊……好像昔日所言成了泡影。
都是些假大空的谎言。
楚渊想来又不甘心地问:“他死了吗?应该不会的,血族绝对不会让他死!”
明明是疑问结果却自问自答,不过埃尔见了还是摇头,“不好说,那时身体都裂开了……”
他看着那具身体出现无数道裂痕,徒留一抹神魂尚在。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