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她在做什么吗?”
从洗手间出来的夏茴好似变了个人,陆安不用问,也知道这是未来。
“她做什么?”陆安感觉到迷惑,在洗手间还能干嘛?
“在看她有没有被你做过什么,怕我偷偷……”
她带着笑意的脸庞上还有点气恼,简直无法理解以前的自己怎么会这么蠢。
甚至想暴打过去一顿。
陆安一脸黑人问号,深深的迷惑中有一丝呆滞。
“看……什么?”他不禁下意识问,这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哼!”
“……”
面对陆安奇怪的眼神,她捏了捏拳头,咔吧一声脆响。
夏茴真的好蠢啊!
“还不是她怀疑你和我偷偷做什么才会记这么清楚,你真的该修理她一顿了。”
“那不就是你。”
陆安无语道,所以夏茴做的她也做过,妈的太怪了。
她一身居家便服,白色的毛衣,头发披落在身后,除去皮肤更加白皙以外,几乎与末世的阿夏没什么区别。
“我说了,我们会重逢吧。”陆安拉住她的手把她拽过来,对她道。
“你记起来了。”她笑盈盈地看着陆安。
“不是记起来了,是正在经历。”
陆安纠正道,他和阿夏说了,和夏茴说了,和未来同样说了。
过去,现在,和未来,无论哪个时间,都是重逢,已经分不清何时是最开始的相遇。
在时间这个尺度上,夏茴是最先碰到他的,而主观来说,他先遇见了阿夏,然后才有后来的夏茴,与夏茴才是真正的重逢,重逢于三百年前的现代。
这就是时间悖论。
过去与未来纠杂在一起,只有未来阿夏站在最高处。
“于我来说,你就是记起来了。”她俯身在陆安嘴唇上轻吻一下,“那是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光。”
“所以你究竟来自什么时候?”陆安问道。
“重要吗?”
“你不觉得现在不太对吗?”
“有什么不对?”
“……”
陆安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果然,他只是个凡人,理解不了神的奇葩思维。
哦,好像和凡不凡人没关系,他同样经常不能理解夏茴的脑回路。
“很多人都会怀念过去。”她靠在陆安身上道,笑道:“如果你也能,你也会和我一样的。”
“可惜我不能。”
“我能就是你能。”
她的手指白白净净,与阿夏粗糙的手截然不同,轻轻在陆安脸上划过,“你回到过去和年轻的我在一起,和我回来和年轻的你在一起,有区别吗?”
陆安瞅着她道:“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
“凡人就该被神压在身下。”
“……你厉害,你是神。”
陆安闭了闭眼睛,夏茴身上淡淡的香气一直往鼻孔里钻,他很努力克制不去想被夏茴压在下面是个什么光景……
“成神之前呢?”
“之前……就是之前啊。”她浅笑道。
“我要离开了,等我离开,你成神之前,是怎样的?”
“你应该做的是把手伸进来,然后吻我,而不是在这儿问一些憨批问题。”她说,“那些都过去了。”
说完这句话,她便闭上眼睛,陆安刚要低头,却又见她睁开,夏茴懵了一瞬,诧异地盯着他。
“这是未来的阴谋,她想挑拨我们两个的关系。”陆安赶忙道。
“……”
夏茴脸色变来变去,陆安又继续补充,“她是故意的,因为她觉得你很蠢,还想让我教训你,我怎么可能同意呢?”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夏茴努力保持平静。
“不能告诉你,因为那是未来的你,我现在和你说了计划,未来的你肯定也知道,对吧?”陆安很严肃,“要想不被她知道,就不能告诉你,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亲我。”
“啊?”
陆安惊呆了,难道认错人了?他仔细看了看,犹犹豫豫凑近。
“啊!”
接着陆安惨叫一声,捂着嘴唇起身,夏茴抹了抹嘴回房间。
“你干嘛咬人?”
“不是你先咬我的?”夏茴反问。
“……”
陆安一口气闷住。
夏茴真的该被教训一顿了。
哐!
卧室门被关上,夏茴躲在屋里闭上眼睛,刚刚淡定的模样瞬间消失。
未来太可恶了。
笔呢?
“你搞什么鬼!”
“你才蠢!”夏茴咬牙切齿。
“……”
夏茴气得倒仰。
怎样能打未来的自己一顿?
急!在线等。
……
做好晚饭后,陆安还在舔嘴唇上的细小伤口。
之前被未来阿夏咬过一口,渗出了血丝。
现在又被夏茴给咬了一口。
未来果然是夏茴。
他得出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废话结论。
夏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悠悠哉哉地从房间出来,只是看到他嘴上那一小块的时候眼神飘忽了一下。
冲动了。
一顿晚饭吃完,夜幕已完全沉下来,窗外的灯光闪烁,路面积雪被清理了大半,只剩星星点点。
何清清沐浴在阳光下,看远处几个人清理倒塌的碎砖烂瓦,还有地上的枯草。
她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头发,视线落在不远处一个小虫子身上,表情若有所思。
伸出手指轻轻一戳,虫子断成两截,还在努力爬行。
越是低等动物,越没有高级枢纽和控制中心,野鸡、苍蝇之类,把头摘下来它们还能继续活动。
而越高级,神经控制集成度越高,其它部位更趋于工具化。
“姐姐!”
小锦鲤拿着鱼叉凑近过来,鱼叉有点大,她拿起来略微吃力。
脖子上还挂着一片鱼鳞,被绳子串起来。
何清清忽然觉得不对劲,赵锦鲤这个形象,很像一个捕鱼为生的渔夫,这不太对劲。
“把鱼叉还给我。”
“哦……”
何清清拿过鱼叉随手往后一甩,叉子便如标枪一般戳在另一边河岸。
“以后不许碰那个了啊。”
“为什么?”小锦鲤有点委屈。
“因为我不喜欢。”
“嗯……我就不碰了。”
“乖。”
何清清趴在河岸边,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以她的身高来说,从河里浮起来一半,刚好和小锦鲤站起来差不了多少。
拉着小锦鲤晒着冬日的阳光,等到陆安他们干完活,中午过来这边附近啃肉干的时候,何清清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
“我怀疑我的寿命可能比你们长很多。”她忽然道。
“嗯?”
“看他二十多岁和四十一样。”何清清指了指赵华,“我现在还只是青春期,以后你们都三四十岁了,我可能变化不大。”
她低头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细嫩的皮肤,比阿夏的手臂还要光滑不少。
“他只是个例,你怎么不和我比?”陆安道,他和赵华同样二十多岁,赵华看起来比赵信博他爹还老。
赵信博的父亲虽然已经近五十了,不过身子骨依然硬朗,拿个手电就能巡山检查线路。
陆安再看一眼阿夏,要说青春期,阿夏才更像,穿个小背心都毫不违和,哪有何清清这么凶的青春期。
嘁。
何清清甩了甩尾巴,她是真觉得自己比陆地上的人寿命更长。
不仅是和现在比,和以前比应该也要长。
听说很久以前人类的平均寿命有六七十岁那时候,后来因为污染,一直在下降,像赵华,可能四五十岁就差不多了。
但是她感觉自己能活一百多岁,现在还没有到巅峰,虽然发育的很缓慢,却一直没停过。
“我和她才是同类。”何清清指的是阿夏。
“她是菩萨,你俩不一样。”陆安道。
“肯定一样。”
“不一样。”
陆安很笃定,没有比他更了解阿夏的人,即使是现在的阿夏自己都不行,虽然实际上他也不是很了解。
何清清哼了一声,唱着歌顺河飘远了,不和这货说话。
晚上收拾好工具,把砖头都摞到一边,赵华看着天边晚霞,还有那三个空间站,坐在地上休息。
现在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羡慕,谁知道空间站什么时候会掉下来。
掉下来的话必死无疑,而他们在地面还有那么点可能幸存。
陈志荣待在一旁低着头,手指在头顶一捏,几根头发就出现在手里。
“我要秃了。”他脸色惨然。
“做个和尚挺好。”赵华安慰道,“以后你就是南无罗汉。”
“……”
陈志荣不想开玩笑,挪挪屁股离他远一点。
这是被污染的排斥症状,他与这群怪物不一样,有些人是畸变,有些人是病变,有些人受到影响不大。
虽然当初在地面的时候也受过轻微污染,但那时并没这么严重。
要么是他在空间站待久了所以更难适应,要么就是,陆地的污染越来越严重,淡水鱼的污染值也超乎想象。
“我可能要死了。”他望着天边道。
“我会帮你超度一下。”
“谢谢。”陈志荣顿了一下,“你会念经吗?”
“不会,我信的是上帝。”赵华诚实摇头。
“……那我还是找他们吧,我比较信佛。”陈志荣又挪挪屁股离他远了一点。
赵华瞥他一眼,“怪不得你秃头。”
陆安和阿夏没和这两个家伙待在一块儿,他很困了,烧了水帮赵锦鲤洗洗脚擦擦脸让她休息,然后再互相清洗一下,早早地准备睡觉。
“你嘴上怎么了?”阿夏很敏锐地察觉到陆安多了一道小伤。
“被未来的你咬的,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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