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辉煌一离开。
风声,树枝摇摆声,马匹轻微打鼾声...最重要的是橘宝有节奏的呼噜噜声。
纷纷传入顾言耳中。
周围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顾言感慨一句神奇,回到马车。
车内,丫丫和橘宝还在熟睡。
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变强之路,任重道远啊。”
将掉在自己原来位置的大刀捡起,顾言躺好,默默运转《龟息决》,等待天明。
天晴,雪停。
官道上,辆马车缓慢破雪前进。
顾言坐在外边,低着头,手上拿着两张兽皮,心神沉浸其中。
这是两门武器祭炼之法。
“《血器》”。
“《养器》”
前者,讲述了一种名为血器的祭炼之法和材料。
后者,则是血器锻造出来之后,如何用煞气,妖气等等方式培养和通神之法。
“看着挺简陋的,应该不是什么高深炼制法门,不过,很适合现在的我。”
顾言拿出手上大刀。
这钢刀,很粗糙。
杀敌全靠加持的血气锋利。
他甚至不敢太用力。
毕竟只是小县城随意买的。
这又不是小说,随便就让他遇到神兵利器,无人认识,结果一眼被他发现。
“这血器祭炼,材料正好有,先试一试。”
放下钢刀,打开木盒。
一根数百斤的钢叉,几块血色矿石就出现在顾言手上。
他心神笼罩这些东西上面,按祭器上的资料进行辨认。
“矿石就是血石,我的血气,就可以淬炼融化。
这钢叉材质,厚重微寒,坚硬无比,内含空洞,血气通行顺畅。
一部分应该是玄铁,一部分应该是那鲤水真君自己的妖骨!”
“虽然没有什么特殊材质,但是也够我尝试一下了。”
顾言脸上露出兴趣,抓起一块血石,用血气按祭血器中的法子催动。
片刻。
一股灼热从掌心涌出。
血色石块,悬浮在顾言手掌上面,变成一大团类似血液的液体。
没有犹豫,顾言直接将这液体,均匀涂抹在钢叉之上。
滋滋滋~
大股血色雾气升腾。
手上钢叉,变软了!
“有用!”
“神奇!”
顾言立刻将其余几块血石同样操作。
他虽然才突破蕴气境,但是底蕴深厚,一身血气磅礴,全部融化,也只是感觉心神微微疲倦。
数块血石下去。
那坚硬无比的钢叉,已经宛若面条捏制一般。
顾言心神凝聚,一边用血气保持血石的腐蚀性,一边小心翼翼,催动手上钢叉塑形。
钢叉先是收缩成一团,随后按着顾言脑海的大刀模样,一点点成型。
精神在快速消耗。
眼心神即将耗尽!
一把长五尺一寸的大刀,终于成型!
“血炼!”
顾言右手握住刀柄,大量灼热血液被他从体内逼出,涌入刀身。
血液涌入刀柄。
黑红色刀身上,浮现一道道宛若血管的纹络,被顾言的血液填充注入。
刀身开始变硬,彻底固定。
嗡!
一声锋锐轻鸣。
血管纹络隐入内部,一层黑血血芒闪烁数下。
刀成!
顾言面色惨白,眼露兴奋。
刀身长五尺一寸,通身漆黑,曲线流畅,上厚下薄,总重三百余斤。
“此刀用我的血液祭炼,握在手上,我居然感觉有种血脉相连之感,加上人刀合一的天赋,简直是绝配!”
抓住刀柄,顾言催入一丝气血,对着外面一刀斩出!
嗡!
刀锋划破空气,发出尖锐之声。
一道血色刀气激射出数米,在雪地上留下一道半米长的深深刀痕!
“居然近乎没有损耗,而且让血气更加凝练!”
“好!”
“从今天开始,你就叫虎魄!”
刀身极其细微震动,似是回应。
让顾言更加喜爱。
他就好似一个男孩得到喜欢的玩具一般,一遍遍轻抚刀身,感受那种血脉相连。
太阳当空。
刺眼阳光射入顾言眼眸。
他才恍然惊醒。
“有点邪门。”
他性格内敛,自控能力强。
现在居然对着一把刀摸了这么久,邪门!
“看来血炼之法,有些邪门。”
这是一把注定的邪刀!
顾言运转《龟息决》,开始往刀身注入虎煞之气,进行养刀通神。
这是一项长期的过程。
宝刀有灵,需要煞气滋养。
这把粗糙炼制的虎魄刀,灵性极其微弱,更需要顾言好生培养了。
如非必要。
他暂时不准备使用此刀。
顾言一心养刀,车厢内,橘宝和丫丫还在沉睡。
时间流逝。
转眼,已经夕阳西下。
一个小村庄,出现在眼前。
炊烟袅袅。
似乎有村民在生火做饭。
顾言眼前一亮。
虽然他体质强悍,但是祭炼虎魄刀消耗大量血液和血气,此时身体也有些亏空。
在前面出现一条小道时候,他立刻操控马车,往小道走去。
片刻。
一个只有三十多间破旧土屋院子的村子,出现在顾言眼前。
一堵残破土墙围在外围,只是已经破旧不堪,让人很怀疑它的效果。
本着谨慎的态度,顾言双眼化作灰金,扫视村落。
眉头皱起。
嘎吱。
最前面的屋门被打开,露出一个皮肤褶皱,被棉袄包裹的老叟。
他眯着眼睛瞥了瞥村口,看到了驾着马车的顾言。
老者晃悠悠从屋内探出半个身子。
“小伙子,可是要住宿?”
“老丈,我去投亲,路过此地,可否借宿一晚?”
“可有身份牌?”
“有。”
“等会。”
老者进了屋。
片刻,一个粗壮农妇走了出来,将村口大门打开,放顾言进去。
“多谢大姐。”
“大冷天在外不容易,过来吧。”
农妇好奇打量顾言两眼,笑着说道。
面色质朴,让人心生暖意。
村里似乎有人听到动静,透过窗子打量,不过没有出来查看情况。
马车停好,顾言没有打扰丫丫和橘宝,而是随意抓起一个包裹,将马匹系在屋前树上,跟着农妇进了屋院。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饭菜香味。
刚才出面的老者正蹲在灶台忙活,手脚缓慢。
“客人,你坐,我先去给你弄点水喝。”
顾言笑着点头,坐在一旁桌前。
上面已经摆着一碗野菜和一碗类似土豆的玩意。
片刻。
农妇端着一碗散发热气的炒鸡蛋摆到顾言面前。
忙活的老者也咳嗦着走了过来。
慈眉善目。
“咳咳,客人,家里贫苦,也只有这些招待你了。”
恐怕今天顾言不来。
桌上两碗素菜,就是他们今天的饭食了。
多质朴的人啊。
顾言立刻起身抱拳:“老丈,收留在下已经感激不尽了,还要多谢老丈收留之恩。”
饭菜滋味自然一般。
米也是糙米。
顾言浅尝截止。
吃过饭,顾言掏出一两碎银递给老丈:“这算是在下的一点心意。”
老者连连摆手。
“使不得,使不得,一点糙食,算不得什么。”
他顿了顿,脸上闪过犹豫。
“只是...”
顾言立刻开口:“老丈可是有难言之隐?”
老者慈眉善目的脸上露出忧愁:“客人有所不知,我有一个儿子,在外上工意外瘫痪,由我和儿媳照看。”
“只是我年事已高,儿子又没了生育之恩,没了血脉后代,我老去以后,儿子儿媳难以维持啊。”
他双眼涌起浑浊泪水:“客人,可否今日给我家留个种。”
一旁忙碌的农妇,不知道何事已经走到两人身边,低着头。
“这...”
顾言面露难色。
一旁农妇却抬头看向他,露出粗糙却算标志的脸:“客人可是嫌弃我长相粗鄙?”
说话间,她还挺起胸膛,让胸前鼓胀弹动数下。
顾言扫了一眼。
很凶!
这农妇其实年岁不算大,面貌虽然一般,但是胸前鼓涨,身后圆润,散发一股异样风味。
看顾言不说话,她低下头,走了过来,抓着顾言的手臂,拖着他进了里屋。
屋门关上。
伴随衣物脱落声。
片刻。
床榻摇动。
里屋响起一声女人尖叫声。
老者端坐在桌前,面无表情。
昏暗光线照在他的脸上,慈眉善目化作阴森。
啪。
突然。
里屋门被打开。
刚刚进去一会的顾言,走了出来。
老者面无表情的脸化作愕然。
这么快?
他表情尴尬:“客人,完事了?”
顾言点头:“完事了。”
“老丈,前面说了,要感谢老丈收留之恩。”
“现在你儿媳已经感谢完了,现在轮到你了。”
“啊?”
老丈下意识身体一缩。
顾言露出冷笑,脚下一踏,出现在老者面前,大掌抓住他瘦小脑袋,一用力!
砰!
白红炸开一片!
一股灼热从顾言身上浮现,将这些晦物抵御身体阻隔。
啪。
老者无头尸首砸在桌上。
顾言叹息一声,走到灶台,打开边上大坛。
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
一只纤细的手掌,握成鸡爪形对着上面,指头上皮肉已经漂没,只剩下白骨。
这应该是一个女人的手掌。
下面,还隐约可以看见一具婴孩残破的尸体。
盖上盖子。
顾言走到柴火堆,推开一看。
一堆白骨映入眼帘,上面还残缺着一些牙印。
对方确实不要他银子。
因为对方不仅要银子,还要他的命!
入村时候。
在他的诡眼下,这村庄居然到处都是弥漫的怨气。
也就是没有赤潮能量。
不然恐怕这里早就化作了诡域!
怨气,也可能是这里经历过许多苦难积蓄下来。
所以,顾言一开始没有动作。
直到他在老者家里,闻到那熟悉的尸臭味。
外面夜色愈发深沉。
顾言出门,从马车上拿下那把钢刀,走进院子另外一个屋子。
昏暗房间内,一个没有腿的壮汉,正抓着一只稚嫩手掌啃咬。
看模样,和那大缸中的婴孩残缺手掌一致。
壮汉表情愕然看着推门进来的顾言,有些懵逼。
唰!
刀风呼啸。
伴随惨叫。
两到血雾喷洒在在土墙土炕之上。
顾言面无表情,提刀出门,走向村子内。
身后,是那壮汉的惨叫。
外面寒风呼啸,将他的惨叫,封锁在小小的屋子,没有惊动村子其他人。
顾言很好奇。
对方饿惨了,会不会去吃自己的手臂。
寒风肃杀,不及顾言身上弥漫的煞气。
一股浓郁血腥味,在村子内弥漫。
片刻。
还有些声响的村子,一片死寂。
顾言提着血淋淋的钢刀,插在村口,返回马车。
陆路难行,人心如诡。
谁又能想到质朴的农妇,慈眉善目的老者,一脸天真的孩童,都是一群吃人的恶诡。
而这个村子,也许在这片大地,并不是个例。
一夜无眠。
第二天。
顾言喂好马之后,驱赶马车,离开了这个已经没有活人的村庄。
村子门口。
一把血色大刀,渐渐被风雪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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