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与我食铁兽夺笋
今年是飞鱼历二十年,也就是距高将军结婚的日子,过了二十年。
白螺是飞鱼村执行婚姻制度以来第一个离婚的人。
白螺是谁?
白螺小时候叫小白螺,是飞鱼村的暴君大熊亲自给取的名字。
小白螺刚出生没多久那会,飞鱼部落里的黑白大熊带着一半人去市集换东西,被白猿一族族长有力带着族猿趁虚而入。
那晚,留守飞鱼部落的大人们在族长恢的带领下拼死抵抗,最后全军覆没。
而飞鱼部落的孩子们,在叶元帅的带领下,通过鱼峰洞底部暗河逃走。
当时叶元帅怀里抱着就是小白螺。
白螺的养父是飞鱼村的旗手,拥有荣誉佩刀的勇士---暗夜之王,养母是飞鱼村最令人尊敬的那批匠人之一,陶艺大师---泥姑。
然而在飞鱼村,父母的地位并不能决定孩子的地位。
飞鱼村人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才能获得荣誉以及村民的敬重。
好在白螺有修行资质,很小就被村里的大巫祝高将军点化,踏入修行。
不仅如此,白螺还天资聪颖,学习成绩名列前茅,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被大熊喜爱的飞鱼村人之一。
飞鱼村人如何判断自己被大熊所喜爱?
喜爱度可分为三个等级:
最低等级,就是被大熊扇巴掌,像飞鱼村前村长马拉松,年轻时就经常被大熊扇巴掌,别人羡慕得不行。
中间等级,就是能跟大熊同桌吃饭,像高将军与他老婆青翠、叶元帅、还有村里的傻大个。
最高等级,就是能每天在大熊身上瘫着,像村里的老孩子竹。
白螺却有点不一样,她的等级在最高等级与中间等级之间,因为她除了能跟大熊同桌吃饭,还能跟大熊打架。
虽然每次都被大熊打得鼻青脸肿,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学大熊的淬体修行之法。
虽然打不过自己的老师,但飞鱼村别的人可不是白螺的对手,连她的前夫马轩辕,小时候也经常被她揍哭。
更别说飞鱼村里的白猿马武与雪狼妖哈一,就算是飞鱼村前留学妖员王乐,与白螺打架也只能是五五开。
打不败王乐,白螺就只能把哈一揍到哭,然后拿来当坐骑。
哈一已经有一匹战马那么高大,要不是大熊为了节约村里的粮食逼迫哈一淬体阻止他的体型增长,现在应该快赶上他的先祖了吧。
哈一的先祖是谁?
他先祖的骨架此时还在飞鱼河上架着,给飞鱼村人做桥。
白螺今年二十有三,风华正茂,她离婚的原因是前夫马轩辕与别的女人好上了。
马轩辕现在是飞鱼村的村长,他可不是世袭了马拉松的村长之位,而是通过自己的努力,通过村民大会选举得来的。
马拉松正值壮年,理应不该那么早退位,可他的身体却不如老当益壮的暗夜之王老哑巴。
高将军给马拉松诊断过,说是他年轻时,那年飞鱼部落遭受百年一遇洪水导致火种熄灭,马拉松自告奋勇,昼夜不停连续跑了一个多月取回火种落下的病根。
马拉松现在过上了退休生活,每天就盼望着能早点抱孙。
可他儿子偏偏不争气,还跟白螺离婚了,把他气得差点入土。
马拉松的另一个孩子马武他是指望不上了,因为马武是只白猿,村里没有哪个姑娘敢跟他谈恋爱,都嫌弃他长得丑,空有一身力气。
飞鱼村村长换届选举的时候,原本最有希望的是新晋骑兵队长阿五。
骑兵老队长粗虎今年也有五十多了,加上少了一条胳膊,就卸下了担子,也过上了闲云野鹤的退休生活。
阿五作战是最勇猛的,当年面对洛部落的骑术总教头,现是飞鱼村骑术总教头的马吵时,一刀砍断了马吵的胳膊。
所以阿五在飞鱼村的声望是很高的,很有可能是新一届的飞鱼村村长。
奈何阿五没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
竞选当天,看着马轩辕在台上激情彭拜的演讲,阿五都忍不住赞了句:“卧槽!”
结果马轩辕高票当选飞鱼村新一届村长。
当然,大村长还是马轩辕他娘,细虎。
除了有文化会演讲,马轩辕能当上村长的另一个原因是他很能打。
他虽没有修为在身,可却有一身蛮力与一身功夫,连他哥哥马武都是不是他对手,更不用说最能吃的黑白大熊,熊二十的儿子熊霸天下。
于是乎,熊霸天下被马轩辕打成了他的坐骑。
每次看到马轩辕骑着熊霸天下在村里晃悠,潘达除了想不通那小子为何那么能打外,更庆幸的是以前没有把马轩辕起名叫做马蚩尤。
飞鱼村是崇尚婚姻自由的。
白螺那天发现马轩辕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后,出手将那对狗男女暴打了一顿,然后就去找潘达,说自己以后不跟马轩辕过了。
对于自己喜爱的孩子,潘达总是很有耐心,他耐心的跟白螺解释了一下什么叫做离婚。
于是,白螺就正式与马轩辕离婚了。
让潘达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天,飞鱼村就有五十多对夫妻正式离婚。
他们先前是不知道离婚这个词,还以为选择跟谁结婚后就要永远跟他一起生活,直至他们看到白螺宣布自己离婚并解释了离婚的含义,要不然他们早就离婚了。
潘达:怪我咯?
这天,是飞鱼历二十年九月八日。
村长马轩辕拿着个小本本在对潘达汇报:
“老师,昨天赵梓隆他们家添丁,咱们村人口现在合计是3716人;
马教头又教出了新的一队骑兵,现骑兵总数刚好是800人;
养猪场的老王年纪大了,今天正式退休,他的位置由他儿子王革毕顶上……”
潘达的注意力没在马轩辕这里,他看着正在建设中的熊猫公馆,已经快完工了。
熊猫公馆里有泡澡池,有滑梯,有露天大沙发等等等等。
潘达又有些忧愁。
飞鱼村的人口涨的太快,才二十年,就增加到三千余人。
除了每年在市集换回的孩子,飞鱼村的人也太能生了。
人口多了,飞鱼村的房子盖的也就多了,而且现在还都是石头盖的房子。
不仅是房子,种的田地也相对应的多了起来,原本计划的园林,很大一部分变成了田地。
田地多了,妖粪肥料跟不上,粮食的亩产量就会减少。
潘达有点恨那些妖们不争气,不能像人一样多生点。
每个月牡丹花神来取竹的粪便时,潘达都恨不得把她给吃了。
那样就能节约肥料。
虽然飞鱼村的田地特殊,每年都丰收,余粮够整村人吃好几年。
可潘达总觉得不够,他总是怕村民饿肚子没力气给他干活。
白螺看到前夫在跟老师汇报,就在不远处等着,等到前夫走后,才上前,拿出一张纸,对潘达瘪嘴道:
“老师,我对您是忍无可忍了,别人不敢说您,我可不怕您,下面是您这几天做的几个损事:
老村长刚做好的鱼竿,一转眼就被你给吃了;
老队长粗虎划船去捕鱼,船到湖中就沉了,打捞上来时发现船底漏洞的牙印很大,一看就是你事前咬的;
还有我爹的佩刀,您偷偷拿去串肉烧烤,把他的刀都烤黑了,他伤心了一个晚上,磨刀磨了一个晚上;
还有这些,我都不好意思念下去,您自己看吧。”
白螺说着将纸一把甩潘达脸上,不忘加上一句:“您夺笋呐!”
潘达一口将纸咬住吞了下去,把白螺气得不行:
“这是叶先生刚改良的纸,您都还没看怎么吃了,我还说给你个惊喜,哼!”
潘达挠挠头,笑道:
“马拉松做的那鱼竿能叫鱼竿嘛,丑的没眼看。粗虎一大把年纪还缺胳膊,捞什么鱼,安享晚年不好吗?还有你爹,整天没事做抱着把刀当宝贝,去跟老王他们打打麻将也好啊,不然很容易得老年痴呆的。”
“老师您脸皮可真厚,夺笋还找那么多借口。”
“我全身都厚,不爽你打我呀笨蛋。”
“打就打,谁怕谁!”
白螺一如既往地被潘达一巴掌拍倒在地。
潘达头上的竹伸了个懒腰打了哈欠,跳到地上,对白螺说道:
“小白白,跟胖达打架,要”
话还未落,就突然抓住潘达的后熊掌,将他来回在地上拍打好几轮,最后将他甩入远处的鱼塘中。
竹拍拍手掌,继续道:“要出其不意。”
潘达从鱼塘里爬起,抖了抖自己的大胖身子,甩的水花飞溅,随即朝竹冲了过去,大喊着:
“好你个老屁孩,敢暗算我,看我今天不打扁你!”
“吁~~~”
一匹马横在了潘达与竹面前,马背上是一个高大帅气的年轻人。
马背上的高将军今年已有三十多岁,但他是修行者,看起来还是十八九岁的模样,帅气逼人。
高将军拦下潘达后,看了看坐在地上的白螺,语气有些沉重道:
“白螺,你快回去看看你娘吧,她快不行了。”
白螺二话不说就爬了起来朝家里跑去。
潘达听后,心中一沉。
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潘达之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后心情沉重,一个原因是村里损失了一位陶艺大师,还有个原因是飞鱼村在过去二十年中,没有死过一人。
野人的寿命一般很短暂,四十岁已是暮年。
泥姑是潘达第一次赶集时用飞鱼头骨换来的,当时她已经四十有余,算是半截入土。
飞鱼村的伙食加上有小白螺这个女儿的喜悦硬是让泥姑重新焕发青春,活到了六十多,为飞鱼村的建设作出了卓越贡献。
当天晚上,在家人的陪伴下,泥姑平静地走了。
泥姑的前半生,都在与泥打交道,用泥烧成的容器在原先的部落里勉强换口吃的活命。
泥姑的后半生,也在与泥打交道,用各种泥制的陶瓷,不仅在飞鱼村吃喝不愁,还得到所有村民包括大熊的敬重。
第二天,在高将军的主持下,飞鱼村全体村民给泥姑办了葬礼。
飞鱼村人口减一人,合计3715人。
办完泥姑的葬礼,人们有序地回村要开席时,听到有人大喊道:
“狼烟,黑玫部落山头的狼烟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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