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之间有系统联络,郭建鹏知道这伙人来自唐都,很容易就从唐都那边打听到了盛唐的背景,资产早就过亿,发展势头迅猛,主要涉及地产和房产交易及家具家电销售的大公司。
无需问那么多,郭建鹏也没好意思说人家拿着上百万的零钱过来存钱,直接把安城银行给整瘫痪个茄子了,这事儿说出去太丢人,也太窝囊,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李桂芝站在行长办公室,听着郭建鹏在连续打电话,尽管心里十分焦急,但却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等他挂了电话便说道:“我们干脆多叫些人过来,把他们轰出去算了。”
“行啊,你去叫人哄。”郭建鹏此时看到这个李桂芝就有些头大,要不是看在李桂芝男人在安城市政府办公室工作,两人之间关系很不错,恨不得当场就给她开了:“让我问问老许什么情况吧,他们来安城投资,说不定老许能知道点什么风声呢,要是这样就能想办法了。”
郭建鹏口中的老许,就是李桂芝的老公许建平,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主管外事处理的,顺便把这个难题推给他,谁让他媳妇在这里惹事呢……
“我看那几个银行工作人员的脸都绿了。”刘兰这边刚发动车子,周远航迫不及待地回过头说道:“搁我的脾气,非得拉着他们干一架不可。”
沈霖却也并觉得高兴,只是淡淡地说道:“你在银行跟人干一架,巡捕过来给你定个抢劫罪,估计你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周远航摸着脑袋说道:“所以说,还是你坏呢,存硬币,亏你想的出来……我爸他们到了,直接过去吧。”
惠安私募在安城有专门的办公地点,据说是在一个茶社的二楼,是钱兴邦一个生意伙伴开的,他们就租下了二楼当办公地点,濒临茶社,正好是谈事吹牛醒酒的好地方,方便惠安私募办事。
跟秦牧约定的时间是晚上见面,所以趁着这个功夫到惠安私募转转。
惠安私募地方不大,只有三个房间当办公室,工作人员也只有两个,最大的一间有三十几个平方,除了老板桌和椅子外,剩下的面积全部用来摆放了沙发,中间位置是一个实木打造的一体型茶桌,上面摆放着整套的紫砂茶具。
沈霖拿起一只金蟾茶宠放在手心里把玩了一下笑道:“还是周叔你们会享受啊,没事喝个茶,打个牌啥的挺好。”
“还不是为了惠安私募嘛,平时我们就约点人在这里打打牌,喝喝茶,很多资金都是这么喝出来打出来的。”到了安城,周国富明显有了地主的气质,大大方方的招呼陆晚柠等人坐下:“仰韶大厦的事情谈的怎么样了,我这边给你打听不少的消息,如果你要接手,难度是有,但问题应该不会很大。”
沈霖接过来周国富递的烟,轻轻放在手边,坐在宽大的茶桌前,摸索着茶壶:“来,今天让你们都尝尝我泡的茶。”
周国富从茶台下方取出一盒没有拆封的茶叶:“行不行啊,要不然我来吧。”
沈霖接过他递来的茶叶盒:“等着喝吧……金骏眉,真的假的!”
“谁知道真的假的,我想老钱弄过来的茶叶应该假不了,反正我是品不出来。”周国富拉过实木椅子,请陆晚柠坐到前面来,周远航想来桌子前凑合,直接被老周推到一边:“你去坐沙发,这里留给你吴叔。”
茶桌前的实木椅子就六把,其他人只能坐在靠后一点的沙发上。
看着沈霖像模像样的烧水泡茶,钱兴邦招呼着两个有些眼生的人坐了下来,都是惠安私募的投资商,也都是钱兴邦要好的朋友,先给沈霖介绍了一下又说道:“仰韶大厦的事情我打听了一下,情况不算复杂,当时那个煤老板在煤炭寒冬时破产跑路,把大楼偿还给了兴隆煤业的老板,他也不敢贸然投资,所以就空着,目前市政府有意招标找人接手,但后面有西山的马氏兄弟盯着,也没人敢接手。”
钱兴邦的话,沈霖一点儿也没有意外,安城地方不大,地头蛇可别唐都那边要多的多,主要是两级分化太严重,有钱的太有钱,穷的太穷。
沈霖先用烧开的纯净水洗茶,然后又重新倒上,不紧不慢地说道:“马氏兄弟是怎么回事,他们也想接手仰韶大厦不正好嘛,反正我这也是受人所托才回来看看的。”
钱兴邦神秘地笑了笑:“这姓马的两兄弟要是真心接手仰韶大厦就好了,他们放话出来要接手,就没人敢跟他们争,但是他们又不是真的接手,只是放话却不行动,其他人也不能动,所以就一直这么拖着。”
接着周国富讲了这姓马的两兄弟的光辉事迹,听的陆晚柠和在场的刘悦这些年轻人感觉像演电影一样。
任何地方都有比较凶悍的地痞,靠着好勇斗狠敛财发家致富,唐都的陈氏家族是这样,安城的这个马氏兄弟也是这样。
说起来,这两兄弟有些射黑的性质了,他们本事安城西山坡头村的无赖,九几年的时候在安城混出了一些名头,经常替那些煤老板处理一些不方便出手的事情。
后来势力逐渐壮大,在一次抢矿行动中,鸠占鹊巢,在西山占了一个小煤窑,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成了安城地界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谁也不敢惹。
陆晚柠皱着眉头问道:“抢矿,煤矿还能用抢的?”
“呵呵,晚柠姐不知道了吧,让周叔接着给你讲。”沈霖笑呵呵地他们倒茶,沙发上的刘兰起身端起一个小托盘,挨个给大家分了一小盅。
安城所在的区域,脚下都是煤田,除了当时国家划批的井田之外,周围山上还有许多私人开发的小煤窑。
地质条件好的,在自家院子里往下挖一段距离都能挖出煤来。
八几年,九几年,胆大的都开始自己搞煤窑了,搞的好的,一边搞一边走正当途径,将煤窑合法化,有的是村子里组织起来集中搞,有的是个人出资搞,有的是外来资金过来搞。
有利,又混乱的秩序,就容易滋生难以见光的事情。
在两千年之前,安城这个地方煤窑丢个人命,就像水里扔块石头一样,甚至起不了一点浪花。
马家两兄弟本就是坡头村的小霸王,可惜坡头村并不出产煤炭,或者是煤太深,小规模作业达不到开矿的条件,他们先是在别的煤窑打工,最后成了打手。
九五九六年的时候,当时一个外资老板跟本地的合作方产生了冲突,也因为他们是非法开采,平日里各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法走正当途径解决,两拨人就爆发了冲突。
马家兄弟不但替本地资方打跑了外来人员,还独占了西山的那座小煤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谈的,反正马家兄弟自那以后,从地头蛇变成了煤老板,靠着凶狠的作风,连哄带诈的,低价收购了两个优质煤窑。
这几年可谓是风生水起。
沈霖品着茶,琢磨了一会说道:“这么说来,马家兄弟能够靠着这种方式站稳脚跟,在安城这里肯定是也有助力了,确实有点难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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