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洗漱的时候，沈霖给安城的熊金芳总店长安排了过户的事情，钱这边他安排了，让她带着父母到安城不动产登记中心换手续，把市政府那套小院过户到父母名下。

    沈霖的家事，熊金芳自然全力以赴，吃过早饭便让人带着车去家里接人。

    老妈催促沈霖先回去，不回去她不去办，老太太挺倔强，整的一圈人没办法，可沈霖这边不但忙着市政府调研接待的事情，还要见秦放的堂哥秦牧，只能暂时放缓过户。

    自从上次陈家皇马夜总会倒闭那晚的冲突之后，秦牧受到秦国华的严厉训斥，再也没敢私自到唐都来，因为公务来过一次，就跟沈霖吃了午饭，就匆忙赶回安城。

    之前一直是安城吏部的科员，年初提了副科，去到了招商局这个没有实权的鸡肋单位，主要是为了避嫌，因为他的提拔过于扎眼。

    对于官场众多实权部门来说，招商局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确实过于鸡肋，因为管不到人啊，还要整天求爷爷告奶奶的招商引资，尤其是这些县级单位的招商局，甚至地位不如环保等单位。

    如果干的好，倒是个可以混吃混喝的地方，接待费用可以没有上限嘛，一切为了大局服务，怎么好设上限，吃吃喝喝，借着招商引资的名义到处旅旅游也是极好的，混的差一点，啥玩意没有，经费卡的死死的，地方经济没气色还会被领导当黑锅骂。

    秦牧今年才二十四岁，虽然提了副科，可没有去到团委等后备培养干部队伍中去，内心十分焦虑，可是干着急却没有办法。

    纵然老爹贵为唐都二号人物，级别比安城一把手还要高，可也没能插手人事安排的事情啊，就这个副科还是看老爹的面子才给提的。

    县级招商局，简直是放羊的存在，可秦牧不想这么放纵下去，他想抓住眼前的工作，做出点成绩，早日能够换个单位，能够更快的往上走才是正道。

    这不专门跑到唐都来请教自己的老子秦国华，秦国华他没见着，被张子文引着来到沈霖这里。

    唐都市政府来盛唐调研，主要是给班子和下面增加信心来的，接待对接工作是张子文跟沈霖这边直接对接的，行程安排，需要准备什么，让大家听些什么，看些什么，都是两边一步一步商量出来的。

    张子文先到盛唐打了前站，就带着秦牧一起过来的，中午十分，下课的秦放也从唐都大学赶了过来一起吃饭，盛唐这边陪同人员比较多，陆晚柠、小秘书刘兰、周远航，还有锋锐的张军鹏在场。

    张子文倒是没有掩饰，当着众人的面跟秦牧说道：“你现在去招商局上班，主要业绩还是跟招商引资挂钩，沈霖可是招商引资的一把好手，这么好的主顾，你还到处踅摸啥呢。”

    沈霖不动声色地喝着茶，都是聪明人，他瞬间就明白了接下来的话题：“牧兄升官了，可惜中午没有酒啊，晚上别走了，咱们好好喝一杯。”

    张子文的话一下子点醒了秦牧，招商引资的事情找老爹没用啊，他能做的就是通过关系网给自己调个岗位，想要做点实际工作，直接找沈霖啊，于是秦牧恍然明白了关键：“瞧我这脑子，把沈兄弟这个商业老手给忘的一干二净，投资的事情找你才行嘛，怎么样，帮老哥整点工作业绩吧。”

    “嘿嘿，你这倒是难着我了。”沈霖略显为难地放下茶杯，若有所思地说道：“安城那块除了矿产和能源，我实在不知道干点什么，我这点产业你们也都清楚，放在安城也不合适啊。”

    谈到正事，盛唐其他人全都不作声，当着张子文这个市长代理人的面，任何话都得小心翼翼的，尤其是这种拍板的事情。

    秦牧听了，脸上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张子文倒是见怪不怪，仍然笑着对他说道：“安城那个地方主要是安煤集团，经济行情稍微有点波动，整个安煤的消费就会有明显的变化，沈霖也不是从事制造业和实体起家的，贸然过去投资确实不合适……你可以看看安城有没有急需解决的项目投资，又不让盛唐过去赔本赚吆喝的项目，说来听听嘛。”

    “额，倒是有一个，仰韶大厦烂尾楼。”

    秦牧说完，秦放眼睛一亮，沈霖下面可是搞着房地产呢，解决个烂尾楼的问题应该没什么，可是这时候他也不好直接说什么，只能等着沈霖决定。

    仰韶大厦烂尾楼沈霖是知道的，当时正赶上98金融危机，整个安煤集团发不下来工资的阶段，当初是一个煤窑主出资建的，后来因为煤炭寒冬，老板资金链断裂跑路了：“都04年了，仰韶大厦还没找到承建商吗？”

    秦牧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给沈霖：“你是安城人还不清楚么，安城这个县级市主要的纳税大户就是安煤集团，那点税金根本就不够看的，安城市政府接不了手，又没有其他人敢接手，所以一直在那里空着。”

    沈霖轻轻地点着头思考着，安城是县级市，但是远没有一个县的规模和人口，城市不大，主城区东西走向两条平行主干道两公里就到头了，仰韶大厦还位于文化宫的正对面，算是安城的核心CBD了，一直让个烂尾楼在那里确实有碍观瞻。

    “安城地方不大，事情可不少，别看那只是一栋烂尾楼，背后不知道牵涉了多少利益，我想这才是没人接手的主要原因。”沈霖笑呵呵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周远航说道：“牧兄了不了解背后的产权情况，以及负债情况？”

    秦牧看沈霖有所松动，立时又提起了兴趣：“这个我还不清楚，不过我马上可以给你查。”

    沈霖伸手转过来水壶，自己动手倒了一杯：“主要是产权和负债，还有就是如果我要接手，你能不能保证盛唐这边顺利动工，我可不想陷到里面出不来，到时候两下里难受。”

    秦牧楞了一下，似乎没明白沈霖这话里所指。

    周远航及时接过来话头说道：“牧兄，沈霖的意思是，仰韶大厦的事情面上的好解决，暗地里的事情你也得了解清楚，主要是市政府内部有没有人惦记，或者内外勾结的情况，盛唐贸然动了别人的奶酪，以后会很被动。”

    “沈霖的担心是对的。”张子文慢慢说道：“现在全国经济形势好转，煤炭价格翻着跟头往上涨，仰韶大厦还闲置在那里，想必是有些不方便说的原因，回去你了解清楚可以再找沈霖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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