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吉子突破了？”

    此时此刻，还不知道祖地发生了什么事的陈洛正跟着娲大拿在魔渊深处潜行。他隐隐感觉到武道有了动静，但因为身在魔渊，所以感应并不真切。

    “别分心。”娲大拿传音道，“这里沉眠的都是堪比圣人级别的魔主，对心灵波动十分敏感。”

    “真的刺激到他们，他们可不会介意稍微清醒一下。”

    “也幸好是现在，若是你早来个一两百年，恐怕都走不到这里。”

    陈洛闻言，连忙收敛心神，将自己的感应遮掩起来。

    娲大拿之前解释过，因为元劫……也就是魔渊的归元复始即将来临，所以才让这些魔主一个个不再继续厮杀，而是选择沉眠，等待魔渊治愈他们的身体。

    也正是如此，娲大拿才有可能带着他去魔渊最深处寻找方圣的残存意志。

    “前辈，方圣的残存意志在这种地方不会被这些天魔攻击吗？”陈洛传音问道。

    “这个你放心。小方怎么说也是和那造化天魔争夺魔渊权柄的存在，自然有所准备。不过若是等那造化魔尊苏醒，彻底掌控这片魔渊，那就不好说了。”娲大拿回了一句，又补充道，“好了，不要再和我说话。刚才这魔渊外围空间好像有些波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应该有些天魔已经苏醒了。”

    “你跟紧我！”

    娲大拿速度勐然又快了几分，陈洛当即施展神通，紧紧跟了上去……

    ……

    红日初升。

    阳光的晨曦再次洒落大地。

    皎月传送告一段落，但是那被皎月传送而来的蛮族仍然还有大量的存在。

    此时的大玄，处处战火。

    就在这个时刻，北境再次爆发了激战。

    压在蛮原前线的八大汗部几乎就在日升的同时，朝着正气长城发动勐攻，直接提升了整个战场烈度。而正气长城的将士们也知道了身后家园正被蛮族肆虐，一时间都失了方寸，导致接战不利，节节败退。

    “我女儿才刚刚满月啊！”

    “我家中只有妇孺老小啊……”

    “我那城中，所有能战之人都来北境了！”

    “谁去救救他们！”

    “我拼命守护的到底是什么？”

    “我……想回去！”

    “就算死，我也想和家人死在一起！”

    正气长城下，悲伤无助的气氛开始蔓延。

    随后，又有新的议论响起。

    “朝廷无能！”

    “不，是圣堂无能！”

    “为什么会被圣堂如此算计！”

    “不，我要回去保护我的家人！”

    终于，在正气长城中，出现了第一道向南飞的身影。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庞大的气势从天而降，笼罩住了所有人。

    一名四品夫子站在原地，望着天空，大喊道：“我不想做逃兵！”

    “可是我的家人等着我去救！”

    “各位大人，我幼子才一岁啊！”

    “我父、我兄、我侄，男丁七口，齐来北境，如今只剩我一人。我若不回去救子，我这血脉就断了！”

    “愧对祖宗啊！”

    “要么，阵前斩我；要么，放我归去！”

    这话喊的凄厉，闻者无不沉默，皆是抬头静静地看着天空。

    说实话，来北境的，谁怕死？

    谁不想着马革裹尸？

    可是没人比他们更清楚自己家乡如今的防卫力量。

    国与家，怎么选？

    缓缓地，天空中出现一道身影。

    那夫子见到那身影，浑身微微一震。

    那是他的恩师，二品大儒，戴凤麟。

    “老师……”

    那戴大儒只是目光慈祥地看了一眼他，随即舌绽春雷：“戴家子孙何在！”

    “在！”

    “在！”

    “在！”

    顿时，正气长城中，十几道声音响起。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家可破，国不可亡！”

    “戴家子孙，随老夫，报仇！”

    这发须皆白的老者化作一道青光，朝着正气长城之外飞去，随即，那应声的戴家子孙一个个紧随而去。

    下一刻，又有数道大儒身影浮现在空中。

    “张家子孙何在！”

    “吴家子孙何在！”

    “李家子孙何在！”

    “王家子孙何在！”

    一道道呼喊，一声声应答。

    “战蛮！复仇！”

    “战蛮！复仇！”

    “战蛮！复仇！”

    此时此刻，正气长城，有一股无名的火焰在众人心头燃起。

    这团火焰，激活了热血，也焚烧了之前的困惑！

    那之前要离开的夫子愣在原地，片刻后，他朝着南方家乡的方向勐然跪下，重重叩首，随后站起身，勐然转身，冲向正气长城之外。

    就像是一个开关，随着这夫子的怒吼，那正气长城陡然间战意冲霄，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字在正气长城之上回荡——

    “杀！”

    玄章三年，四月。

    月光传送之后的第一个清晨，人族对蛮族发动了反击！

    ……

    蛮天，月部。

    一夜时光，这月部之中的人口骤降了十分之一。

    玉迦双眼布满血丝，那绝美的容颜此刻显得格外憔悴。

    谁又知道一向智珠在握的她经历了一个怎样无助又痛苦的夜晚。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那一双双茫然的眼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族人们的问题。

    究竟怎么了？

    她只能躲在月母像的背后，蜷缩着身子，抱紧自己。

    小的时候，每次惹祸，她都是躲在这里，然后拉弥亚就会找到她，安慰她。

    只是如今，已经没有拉弥亚了。

    “神女！”

    一个声音在玉迦的耳边响起。

    “拉弥亚！”玉迦眼前一亮，只是转过头，却看到是一个浑身都被兜帽衣袍遮住的人。

    “阿姆！”玉迦脸上的表情迅速暗澹下去，低声呼唤了一句。

    每一名神女都会有一位导师，唤作阿姆。

    面前之人，是秘境红月的守卫，也是她与拉弥亚的阿姆。

    “我的孩子，不要哭泣。”阿姆走到玉迦身前，从衣袍中伸出了一只枯瘦的手，揉了揉玉迦的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玉迦望向兜帽下的阿姆，那张面容十分苍老，似乎没有任何表情。

    “老身也不清楚。”阿姆摇了摇头，“但是在祭文中，有那么一句话……”

    玉迦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无论身在何方，月母都会带他的孩子回家……”

    阿姆点点头：“日月之争，我们失去了太多。或许，这就是其中之一。”

    “那我们该怎么办？”玉迦问道，“该怎么阻止？”

    “老身不知道。”阿姆长叹一口气，随即看向那高大的月母像，“祈祷吧……”

    “历代神女在上，或许你能得到启发！”

    玉迦愣愣都看着阿姆，良久，她点了点头，站起身，从月母像阴影的背面缓缓来到了正面。

    她抬起头，望着那一颗颗环绕着月母像的银色光点，双手紧握放在胸前，对着阿姆说道：“城里，就拜托阿姆了。”

    随后，玉迦缓缓跪下。

    “滴答！”

    一滴鲜血从玉迦紧握的双手中滴落下来，落在月母殿的地板之上。

    然后第二滴，第三滴……

    兜帽下的阿姆微微叹了一口气，从玉迦身边走过，走出了月母殿。

    随后，月母殿的大门轰然合上，整个大殿中，只有一个虔诚的少女，和不止的血滴落的声响。

    ……

    大玄，灵州。

    灵州本是多山之地，只有灵州中心，才是沃野千里。因此想要走出灵州，就必须要翻越重重高山。

    此时那山道之中，七彩光芒闪动，一道身影快速地穿梭在山道之上。

    那人影穿着一身道袍，只是年岁不到十岁，这道袍自然也是小了几号，此刻随着他的飞速疾走，惹起风声烈烈，他每停顿在一处，下一瞬间就会出现在数十丈之外，只是停顿之处的大地上会留下一道脚印。但凡有些见识的人看到这样身法，都会认出来历。

    武道神通·凌波微步。

    只是凌波微步向来是短距离挪移的无上神通，更多的功效是用在躲避对方密集攻击之上，极少人会如这人一般，用在长距离赶路上。

    毕竟凌波微步虽然快，但是消耗也是惊人。鉴于武者突破三品之后依然无法凌空，因此常见的赶路神通都是“草上飞”之类的纯轻功。

    没多久，这人影就翻过了脚下的青山，重新踏上了平坦大道，眼看就要出灵州的地界。

    只是陡然间，一道道血气攻击从天而降，打在这道身影的身上，硬生生将他的脚步逼停。

    面对那密密麻麻的攻击，少年人微微蹙眉：“都打到这里来了？”

    “看来咸宁城已经没了。”

    此时那无数血气攻击已经攻入他身周一张距离，下一刻，这少年脚下浮现一道太极八卦虚影，那太极八卦缓缓旋转，顿时无数血气攻击尽数被一股无形气势缠绕，在他面前汇聚起来，下一刻，少年人勐然向着一个方向一出拳，顿时这血气攻击随着他拳击的方向打去，随即那血气攻击似乎打中了什么，传来一阵书页撕裂的声音，接着数十个蛮人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咸宁罗家的苍生图！”少年人目光清冷，望着面前最低三品，最高一品的二十几名蛮人，平静说道，“就你们吗？”

    对面蛮人中，那唯一的一品蛮荒望着面前的少年，脱口而出：“无极子，宋无疾！”

    若说之前陈洛是蛮天的眼中钉、肉中刺的话，那么等到陈洛开道万里，寻常蛮人已经没有资格去憎恶陈洛，那已经是蛮神和蛮祭的事了。而这些蛮皇和蛮王，目光则是落在了武道的那些天骄身上。

    因为与武道之主同时代，所以武道天骄如雨后春笋，不仅多，而且成长特别快。

    颇有些当年孔圣一人开道，七十二贤封圣，三千弟子踏足万里的盛况。

    而在这些武道天骄之中，除了断剑纪仲之外，还有四人，被蛮天与苍天公认为武道四杰，若是以儒道举例，那就是孔圣身后的颜、曾、孟、墨……

    这四杰，分别是——

    如今的禅宗执掌，金身大菩萨，持塔尊者阿达摩；

    翠微峰下，神剑山庄，即便是蛮女也为之沉迷的铁面剑神谢晓峰；

    武道第一女子，向来以搏杀狠厉闻名的武道奇花苏浅浅；

    以及如今站在他们面前，年仅十岁，或许是普通血脉中，空前绝后第一人，还未踏上万里就被冠以万里封号——

    无极子，宋无疾！

    此时这名蛮皇望着宋无疾，一脸兴奋。

    他马尔杜在此守株待兔，本想抓几个灵州大儒，没想到竟然网到了一条大鱼。

    他有自知之明，若是他一个人面对宋无疾，那别的不说，转身就逃，若是能逃出生天，算他命大。

    但是现在，他身边可是有八名二品，十五名三品协助！

    而且看宋无疾的模样，从灵州走出来，应该也消耗不少了。

    想想看，亲手抓住甚至杀死颜回是什么感觉？

    而此时，宋无疾也是微微蹙眉。

    他原本在方家道争结束后，就被师祖点名跟着一起回竹林潜修，但是昨日竹林突然收到各处的求救玉简，四师伯和师祖还在闭关，七师伯不能擅动，于是自己就主动请缨，走出竹林。

    好在灵州的传送月光并不多，加上灵州大家族也不少，因此虽然有损失，但也能及时压制。他便急着出灵州，去救其他人。

    没想到，刚走出灵州地界，就遇上这么一批蛮子。

    “他们在这里肆无忌惮，说明没有后顾之忧。”宋无疾心中想到，“看来不仅是咸宁城沦陷，恐怕周边的几座城池也都沦陷了。”

    他虽然年纪小，但常年混迹蛮天，手中蛮族人命也有不少，但一想到几城几十万百姓，即便逃走了一部分，但那估算出的死伤数字也让他心中不由一疼。

    “你们的时辰到了！”宋无疾喃喃了一句。

    “嗯？”那一品蛮皇马尔杜还想说几句场面话来为自己的战功增加几分气势，接着就看到宋无疾头顶一道道七彩光影闪现，化作了八卦符号。

    那八卦符号齐齐落在宋无疾的身体之上，下一刻，在场的蛮人就感觉到空间仿佛被镇压，让他们的动作都凝滞了许多。

    “杀！”马尔杜也不敢再托大，高喊一声，顿时二十几名魁梧蛮族扑向宋无疾。

    宋无疾双手握拳，在拳封之上，同时浮现太极图虚影。

    宋无疾勐然向前打去。

    左手是太极拳，右手还是太极拳。

    两道太极拳意在打出的瞬间彼此交融，风雷同起，水火并立。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两道太极拳意融于一体，下一刻，这片被镇压的空间仿佛无处不是太极拳。

    这便是宋无疾的武道心域——无极域！

    蛮人的攻击刚刚打出来，就被拳意扭曲，重新打回自己，甚至更加重了几分。

    但你若不攻击，那太极拳本身又会时时刻刻攻击你！

    只一会的功夫，这一批气势汹汹的蛮族都筋断骨折，身负重伤。

    马尔杜望着宋无疾，眼神中满是恐惧。

    这就是武道四杰的实力吗？

    对于这些蛮子的敬畏宋无疾没有一点在乎，他随手甩出几道符纸，那符纸化作刀剑就朝着这些蛮人斩杀而去。就在此时，突然一道血腥罡风吹来，将这些符纸刀剑吹散。

    宋无疾望向远处，只见一个威压强盛的蛮人从虚空中走出。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战力！不愧是竹林三代。”

    “恐怕我等不出，无人是你的对手。”

    马尔杜躺在地上，看到来人，眼中又露出了生的希望，只是可惜咽喉被打碎，发不出声音来。

    “果然！”宋无疾看着那来人，挑了挑眉，“有蛮神！”

    就是说嘛，想要覆灭周边几城，恐怕还是需要蛮神坐镇才行。

    “等的就是你！”宋无疾手中浮现一柄长剑，下一刻身影晃动，冲向那蛮神。

    那蛮神不屑一笑，说道：“陈洛没有告诉你，乾坤境，和乾坤境之下，完全是两个概念吗？”

    “虽然前有李青莲，后有你老师陈东流，都曾在万里之前屠神成功，但是真的做起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尤其是，本身可不是刚刚封神，而是实打实的一阳境！”

    说话间，这蛮神头顶浮现出一轮血色大日的虚影，几乎瞬间就将宋无疾的无极域冲散。然后他抬起一拳，勐然朝着宋无疾打去。

    宋无疾只感觉自己前行的空间都开始在这一拳下崩坏，险而又险地扭转身子，将这攻击夺了过去，那蛮神却没有停歇，再次朝着宋无疾一拳打来。

    几个眨眼间，周遭的空间几乎都被打成了血雾，而宋无疾几乎将凌波微步施展到极致，但依然受了几道重击，此时口吐鲜血，面色惨白。

    “哼，该结束了。”那蛮神摇了摇头，“可惜，陈洛尚在，对武道有绝对控制，不然本神都想收你为义子，归顺我族了。”

    “归顺你大爷！”宋无疾吐出一口鲜血，突然看向那蛮神的身后，面露惊喜，“师祖！”

    听到宋无疾的声音，这蛮神面色勐然大变，下意识回过头，膝盖都有些酸软，只是回头却发现空无一人。

    “你玩我？”蛮神气愤地看向宋无疾，此时宋无疾却露出一丝笑容。

    就在那蛮神回头的刹那，他已经趁机做完了最后一步。

    “蛮子，熊孩子可不是好欺负的！”宋无疾话音落下，那蛮神一拳就已经打来，只是这攻击打在宋无疾身上，宋无疾的身体却凭空消失。

    下一刻，七道宋无疾的身影浮现，将那蛮神包围起来。

    “阵法？”感觉到这七道宋无疾身影之间的联系，这蛮神微微皱眉，脑中瞬间响起刚才宋无疾躲避自己攻击的时候步罡踏斗，似乎就是在借机布阵。

    “一直想试试这套北斗七星阵，今天就让你开开眼。”七个宋无疾齐声开口，他们手持长剑，一道新的心域浮现。

    下一刻，他们上空，浮现出北斗七星的虚影，星光闪耀，落在七个宋无疾身上，一时间这些宋无疾身上星光灿烂。

    “北斗七星阵，送蛮神归天！”

    宋无疾话音落下，齐齐持剑攻向那一阳蛮神！

    ……

    马尔杜俨然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一幕。

    一个还未踏入万里的十岁孩子，竟然围着一阳蛮神打。

    对，围着打！

    在他的记忆中，只有传说中的李青莲，和如今被蛮天皇不惜代价也要传送离开的陈洛才在同一修为时表现过这样的战力。

    但是，这孩子才十岁啊！

    等等，蛮神大人受伤了！

    天父在上，蛮神大人流血了！

    蛮天你睁睁眼啊，蛮神大人的一只眼睛被刺瞎了！

    啊……蛮神大人反击了！

    哈哈哈，果然还是蛮神大人赢了。

    ……

    宋无疾倒在地上，七具星光化身都被打碎，自己本尊也受到了重创。

    但是那蛮神也不好受，浑身上下都是剑伤，一只眼睛被刺穿，身后有一条胳膊被废了，像个尾巴一样拖在身后。

    那蛮神望着宋无疾，面色复杂。

    “宋无疾，你很不错。”

    “以你的战力，若不是遇到我，还未凝聚出血日的普通蛮神恐怕真的不是你的对手！”

    “但是，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如果！”

    “日后我会对我的子嗣提起你的，现在，去死吧！”

    那蛮神抬起拳头，朝着宋无疾发出了最后一击！

    “当！”这个时候，突然一道光幕将宋无疾笼罩，那光芒之上，有一柄小黄旗的虚影。

    戊己杏黄旗！

    当然，这不是陈洛那个正版杏黄旗，而是陈洛感悟杏黄旗的奥妙后，书写下来符文之宝，可挡一次二问攻击。在写不出赵公明的半年里，陈洛倒是炼了好几张这样的符宝。

    跟老师学嘛，弟子身上宝物不多，怎么表现出师父的阔绰！

    除了阿达摩自身修为足够，不需要以外，像宋无疾、苏浅浅、谢晓峰，人手一张。

    他们以外，像洛红奴、叶大福这样的亲近之人，也都有一张。

    这一阳蛮神，充其量也就是匹敌一问半圣而已，自然不可能一下就破开戊己杏黄旗。

    杏黄旗笼罩中，宋无疾朝着那蛮神做了个鬼脸，随即坐起来，双手合十。

    “老师说我一路太顺，心中太平，少了对天道的敬畏之心，所以难以显现化凡。”

    “今日，我方理解老师说的那句话。”

    “一生皆由命，半点不由人！”

    “武道立世，当截一线生机。”

    宋无疾缓缓闭上了眼睛。

    那蛮神见状，心中顿时波涛汹涌。

    这宋无疾，居然想现在化凡！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打向那杏黄旗笼罩的光幕。

    他快一步，今日人族将少一名天骄。

    他慢一步，今日恐怕就是神灭于此。

    现在，就是比快了。

    ……

    “冬，冬，冬……”蛮神攻击光幕的声音仿佛擂鼓，而宋无疾此时的神魂，却跳入武道尽头的七彩漩涡。

    一本书籍绽放出光芒，书页开始缓缓翻动。

    《倚天屠龙记》！

    在书中的世界，武当七侠之首宋远桥除了宋青书之外，又多出了一名幼子——

    宋无疾！

    ……

    不知不觉间，一个时辰过去了。

    那蛮神再次一拳打在光幕上，戊己杏黄旗的虚影微微一晃，光芒开始颤动起来。

    “快了！”这蛮神眼前一亮，只是他刚刚再次抬起拳头时，突然间一条七彩大道浮现在空中。

    与此同时，七彩大道上，一道恢弘的唱声响起——

    “少年天骄最轻狂，轻裘白马过险岗。”

    “太极轮转随心意，乾坤翻覆任我闯。”

    下一刻，宋无疾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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