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点了点头,“爹爹,现在缺少的是粮食,可如果把军中的粮食挪用一些,还是能维持一段时间。
可是,如果没有这些粮食,爹爹,你说会怎么样呢?”
听到这里,陈珪一愣,疑惑的问道,“元龙,难道你的意思是说,不应该让杨弘从军中借粮食吗?”
陈登摇了摇头,“爹爹,应该从军中借粮,不但要借,还要多多的借。”
听到这里,陈珪皱了皱眉头,“可如果借粮食,就能坚持一段时间,那还有什么用?”
陈登摆了摆手,缓缓说道,“从军中借来粮食以后,肯定会集中堆放,如果突然失火,将这些粮食烧光,爹爹你说会发生什么事呢?”
“烧光?”
陈珪吃了一惊,“元龙,难道你的意思是说,要把那些粮食烧掉?”
陈登点了点头,“只要这些粮食烧掉了,那么,又该到哪里找粮食呢?”
陈珪愣了半晌,忽然开口说道,“元龙,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陈登忽然冷笑一声,“爹爹,无毒不丈夫,只要我们烧掉了粮食,淮南立刻会陷入缺粮的危机。
到那时候,不但民夫没有粮食吃,就连军中也没有足够的粮食。
一旦这个时候有外敌入侵,袁公路该拿什么抵挡呢?”
听到这里,陈珪咬了咬牙,“没错,到那时候,就算袁公路想要抵挡,可是没有粮食,军中必然大乱。
如果曹孟德能趁这个机会来进攻淮南,必可一战建功,彻底消灭袁公路。”
陈登点了点头,“爹爹,你说的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只要烧了那些粮食,就可以加快淮南覆灭的速度,我们的仇也可以报了。”
陈珪正要说话,忽然皱了皱眉头,“这个计划非常好,可是,该让谁来做这件事情呢?”
听闻此言,陈登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苦笑的说道,“我们来到淮南,确实没有什么人,我也在担心这件事情,所以才想和爹爹商量一下,让谁去帮我们办这件事呢?”
陈珪背着双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良久后,忽然叹了一口气,“元龙,现在想一想,我们真的找不到人替我们做这件事情。
现在淮南的人,躲我们还来不及,还怎么可能来替我们办事呢?
更何况,如此危险的事情,如果让不信任的人去做,恐怕没等烧掉粮食,我们自己就被人告发了,那岂不是糟糕至极。”
陈登点了点头,“淮南的人绝对不能长,这些人和我们不是一条心,不如我们回徐州去找一些,爹爹你看如何?”
听闻此言,陈珪想起上次回徐州的事情,苦笑的摇了摇头,“元龙,就算我们回徐州,恐怕也找不到人呀。
这件事情如此重大,如果被发现了,恐怕全家都会一起遭殃,谁敢去做这件事情。”
陈登叹了一口气,“如果实在找不到人,不如派人去通知曹孟德,请他派人来做此事?
我想这件事情对他有利,他一定不会拒绝?”
听到了陈登的这一番话,陈珪皱了皱眉头,低头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
“元龙,这件事情不道万不得已,绝不能告诉曹孟德,否则,你我的功劳可就小了很多。”
陈登苦笑着摇了摇头,“爹爹,现在已经不是功劳的时候,我们没有人去做这件事情,只能请曹孟德派人前来。”
陈珪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元龙,我也知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从徐州投奔了淮南,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如果不做一件大事情,绝对挽回不了我们的名声。
如果我们请曹孟德派人前来,就算是成功了,恐怕我们的功劳也不多,甚至,如果曹孟德不提我们,都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是我们做的?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所以,只要有一点办法,也要借机挽回名声才行。”
陈登皱了皱眉头,“爹爹,名声固然重要,可是成功更重要啊?”
陈珪忽然冷哼一声,“元龙,我们成功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我们的名声更好,官职更高吗?
如果名声依然很坏,官职也得不到太高的升迁,那我们的成功又有什么意义?”
说到这里,陈珪的语气停顿了一下,但紧接着,他也不等陈登回答自己的话,便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元龙,你知不知道,我这次回徐州,为什么会受了这么多伤?”
陈登一愣,疑惑的问道,“不是雷将军和韩从事的原因吗?”
陈珪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元龙,这其中有他们的原因,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回徐州以后,受到了什么样的待遇?”
陈登疑惑的问道,“什么待遇?”
陈珪咬了咬牙,突然怒吼一声,“那些可恶的百姓,竟然用臭鸡蛋和白菜叶子扔我,实属可恨。
最可气的是,他们竟然有人直接从地上捡起石头来扔我,所以我的头才受了那么多的伤,起了那么多的包,这都是那些可恨的百姓做的。”
听闻此言,陈登下意识看着老爹的脑袋一眼,果然发现,还有很多大包没有退下去。
陈登吃惊的问道,“爹爹,你回到徐州竟然受到这种待遇吗?”
陈珪咬牙怒吼,“元龙,我们以前在徐州的时候,那些无知的百姓见到以后,纷纷行礼,各个语气恭敬,哪有人敢用石头扔我们的。
现在他们敢这么做,不就是因为我们投靠了淮南,名声臭了吗?
等到我们的事情成功以后,就是徐州的英雄,彻底挽回了我们的名声。
到那时候,那些无知的百姓见到我们,才会心生景仰之心。”
听到老跌了这一番话,陈登眉头皱的更紧了,苦笑着说道,“爹爹,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们实在找不到人呀?”
说到这里,陈登语气停顿了一下,突然又说道,“如果我们让家丁去做,有没有可能成功的?”
陈珪点了点头,“无论什么人去做,首先你要想的都是,他们能不能靠近那些粮食。
如果是普通人,就算他们想要去做,可是没有机会靠近粮食,也是无济于事。
所以一定要找一个能靠近粮食,却又不被他们怀疑的人做这件事情,才有可能会成功!”
陈登苦笑着摇了摇头,“有这么多条件,上哪里找这样的人呢?”
陈珪皱眉说道,“如果让我们的家丁去做,由我们带领,他们倒是可以靠近那些粮食。
问题是,他们能靠近粮食的时候,我们也在场,如果当时起火,我们岂不是也有嫌疑。”
说到这里,陈珪的语气停顿了一下,但紧接着,他也不等陈登回答自己的话,便叹了一口气,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最重要的是,我们在淮南有太多的敌人,他们一定会趁此机会来攻击我们。
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我们做的,他们都一定会想办法栽赃到我们的头上。
所以就算要找人去做,一定要找一些和我们没关系,就算是粮食起火了,也不会怀疑到我们的身上。
只有这样,我们在事成之后,才能安然脱身。”
听到老跌的这一番话,陈登也不由点了点头,“还是爹爹考虑的周到,是我有些急躁了,考虑的不够周全。”
陈珪摆了摆手,“不要紧,再仔细想想,谁能替我们办这件事呢?”
陈登苦笑的摇了摇头,“我们自己人不能用,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可是别的人又不能为我们所用,实在是有些为难呀!”
陈珪叹了一口气,“但是很让人为难,不过,这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就算是为难,也要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才行。”
陈登皱眉说道,“这件事情确实很难,在粮食着火的时候,我们一定不能在场,否则无论是不是我们做的,倒霉的都是我们父子二人。”
听到这句话,陈珪皱了皱眉头,“可如果我们不在场,粮食又怎么会着火呢?”
陈登叹了一口气,“如果着火的时候,我们父子不在场,那就好了。”
说到这里,陈登语气停顿了一下,目光却亮了起来,良久后,忽然一拍手,笑着说道。
“爹爹,你说有没有办法,能让着火的时间延长了?”
“延长?”陈珪疑惑的问道,“元龙,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延长?”
陈登笑着说道,“我的意思是说,就算当时使我们放火,可是,当时火焰并没有烧起来,等到我们走了以后,火焰柴烧起来,和我们不就没关系了吗?”
听闻此言,陈珪苦笑着摆了摆手,“这怎么可能,如果火焰能听我们的那就好了。”
陈登摇了摇头,“爹爹,应该有可能,只要我们仔细想一想,应该能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
听到这里,陈珪点了点头,“如果能延长着火的时间,我们确实可以摆脱嫌疑。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事啊!”
陈登摆了摆手,笑着说道,“爹爹,其实这件事情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你想想看,比如我们常用的香,就可以点燃很长时间才会熄灭。
如果我们能想到同样的办法,不就可以延长着火的时间吗?”
听到这里,陈珪目光一亮,笑着问道,“元龙,那你说说,有什么办法呢?”
陈登摇了摇头,“具体办法我还没想到,可是,刚才所说的香,却给我一点想法。
一只香燃烧的时间,至少要有一个时辰。
如果我们去粮食那里,放好了装置,等我们走了以后,过了一个时辰,火焰才会烧起。
这样一来,就算是把所有的粮食全部烧掉了,也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们的身上,爹爹,你说对不对?”
陈珪点了点头,“元龙,你说的对,可是我们到哪儿去找这种东西呢?”
陈登自小就极为聪明,在徐州甚有名气,虽然他没有接触过此类事情,是仔细揣测一番,还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爹爹,就像刚才说的香,我们可不可以在这上面想办法呢?
比如弄一个盒子,把香放在里面,箱子下面是火油之类易燃烧的东西,只要将烧到火油,可以点燃盒子。
我们只需要先将盒子放在粮食堆上,等到一定时间,香烧完了,合作燃烧以后,就可以点燃粮食。
而那个时候,我们也早已离开了放粮食的地方,一个时辰以后,大火才会燃烧。
我想在那种状况下,无论任何人,也不会怀疑到我们吧?”
听到这番话,陈珪顿时大喜,快步走到门前,对着门外的一名家丁吩咐道,“你们去找一只香来。”
香是平常之物,陈珪家中自然也有。
没多久,家丁便拿来了一只香,送到了房间里。
陈珪喝退了家丁以后,关好门,等回来的时候,并看到儿子已经拿起桌子上的香,凑在烛火前点燃。
“爹爹,你是不是想看看这一支香能烧多久?”
陈珪见儿子如此聪明,含笑点了点头,“是啊,知道这只香能烧多久,才能确定时间啊。”
说话的功夫,陈珪回到桌前跪坐下来,看着香上冒起的缕缕青烟,还有渗人心肺的香味,忍不住点了点头。
“这只香的味道真不错,让人闻之精神一振,确实是好东西。”
陈登笑着点了点头,“爹爹,我们家的香,价格不菲,自然是好东西。
而且这只香里还掺有一些提神的药物,闻了以后,能清心静气,价格更是不菲。”
陈珪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只要这只香能顺利地把粮食烧光,就算是价格太高,我看也值了。”
陈登微笑的点了点头,“是啊,谁能想到一只小小的香,竟然是淮南灭亡的开始。”
二人谈笑间,闻着淡淡的香气,精神也越来越振奋。
陈珪看着淡淡的青烟,忍不住吸了吸鼻,正要说话,忽然间脸色一变,大叫一声不好。
陈登见老爹突然间大喊,有些疑惑,“爹爹,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这支香有什么问题吗?”
陈珪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元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恐怕,这支香不能用了”
听闻此言,陈登吃了一惊,急忙问道,“爹爹,此言何意,为何不能用了?”
陈珪苦笑着抬起手,指着桌子上的燃香,缓缓说道。
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