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黑龙的这个问题，凯尔想了很久，到最后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甚至连有些气急败坏，觉得黑龙这是故意在套自己的话、搞自己的心态。

    “我只不过是想让你正视存在的问题，实事求是。”

    黑龙一本正经地道，“只是可惜，你显然没有这样的品质。”

    “……”

    凯尔吃了个暗亏，哪里会继续上当，直言黑龙如果不使用魔法语言的话，她将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好吧……”

    黑龙故作无奈，道，“我可以使用魔法语言，但你必须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

    凯尔沉默以对，只是给了黑龙一个眼神，让它自己去体会。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黑龙让工作人员找了一张精灵语的通晓语言卷轴过来——精灵语也是高级魔法语言的一种，然后两人终于是步入了正题。

    “刚才说好了的，在说事之前，你必须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黑龙淡淡地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毕竟这精灵语的通晓卷轴，其实还蛮珍贵的，从夜精灵那的采购成本，少说也要好几十万一张。

    “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

    凯尔早有主意，提出了另一种方案。

    “也行。”

    黑龙想了想，答应了下来，机会难得，他也懒得跟凯尔纠结太多，还是先把话套出来更重要。

    “在此之前，还要找一位神祇发誓，保证自己的回答必须是真实的！”

    凯尔继续说道。

    “咦……我发现你这家伙事还真多！”

    黑龙有些不乐意了，他心里可是绷着一道警戒线呢，那就是绝对不能向任何神祇许下誓言。

    “不这样的话，我又怎么能够确认，你的回答是真实的？”

    用精灵语跟黑龙交流的时候，凯尔的心态明显沉稳了不少，条理也清晰了很多，看来她对夏国人，确实是抱有着很大的戒心，生怕自己说的话被他们偷听了去。

    “也是……”

    黄泽觉得凯尔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于是说道，“那么你是打算找哪位神祇作为公证，先说好你家的那位光明神肯定不行！”

    “这是自然！”

    凯尔其实也不敢找光明神作为见证，毕竟待会自己要跟黑龙谈论的话题，肯定会有不少大逆不道的地方，若是被自家的那位主知道了，绝对不会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所以她打算是找另一位神祇——黑夜女神莉莉丝。

    “有点意思……你一位光明天使，居然敢把誓言交到黑夜女神的手上。”

    黑龙有些玩味地说道，众所周知，光明与黑夜可是对立的神权，两者不能说是水火不容，但也算得上是矛盾不断，暗地里的龃龉不知有多少。

    一位光明天使向黑夜发誓，不夸张地说已经可以视为投敌了。

    “这有什么。”

    凯尔不以为然地道，“黑夜女神掌管着隐秘的权柄，祂的职业素养还是很值得信赖的。”

    “况且……如果我真的彻底蜕变成了黑天使，迟早也会投入祂的怀抱。”

    “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多了。”

    黄泽欣慰地道，“作为最受神祇信赖的天使，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说明光明神在你灵魂上留下的印记，确实是开始松动了。”

    “好吧，就找莉莉丝来作为公证，你先开始。”

    之所以会答应下来，倒不是因为对莉莉丝高度信任，所以敢对着祂的神名起誓，而是黄泽忽然想起，目前境内的法则还很坚挺，神祇的力量很难渗透地进来，自己跟凯尔在这里发誓，莉莉丝未必是听得到。

    果然，凯尔虔诚地祷告了一阵，立下誓言，却并没有等到莉莉丝的反馈。

    想来也是，如果信号真有那么好的话，凯尔早就用这办法，跟自家的光明神联系一百遍一千遍，早就被天使军团营救出来了。

    不过奇怪的是，对于这个结果，凯尔却没有表现出失望之色，反而是催促黑龙赶紧照办。

    黄泽以为她只是想找一些心灵上的慰藉，实际上这种誓言根本就不会成立，于是便也跟着照做了，对着黑夜女神的神名发誓，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他说出来的所有答复都将会是真实的。

    “我先来。”

    对方是一位天使，黑龙自然也就不会发扬什么‘女士优先’的绅士风度，抢先说道，“你家光明神的手下，到底是有多少只天使？”

    “我不知道。”

    凯尔想了想，然后摇头答道。

    “嗯？你不知道？”

    黑龙表示强烈怀疑，“你身为天使，居然会连自己有多少族人也不知道？”

    “看来你刚才许下的誓言，还真就是假的，不然怎么可能，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肯回答。”

    黑龙明显有些不高兴，觉得天使的数量，在天堂山上很可能是绝密，所以凯尔才不肯说实话。

    “我是真不知道。”

    凯尔平静地道，“灵魂上的誓言不是那么容易违背的，既然我许下了，那么我的回答肯定会是真实的。”

    “那么你跟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不知道？”

    “因为我主是一位非常强大的神祇，祂的光辉遍及很多个位面，经常需要派遣天使外出执行任务，甚至是长期在某些重要地方驻守。”

    凯尔回答道，“而我们天堂山又不比夏国，有着便捷的联系渠道，会定期进行人口普查，十几亿人也能查得清楚……

    我们天堂山上一个很严肃的小社会，等级很森明，除了最高级别的几位大天使长之外，根本不会有谁知道族人的确切数量。”

    黄泽一听，觉得她这说法也不无道理，可能是自己的问题问得太具体了，凯尔心里没数，自然是用‘不知道’回答。

    于是他稍稍调整了一下，继续问道，“但一个大概的数字，你总给得出来吧？”

    “这算是第二个问题了，得先让我问过你之后，我才会回答。”

    “怎么就算第二个问题，这明明就是同一个问题，你堂堂一位天使，怎么连这种事也要耍赖？”

    黑龙不满地道。

    “……”

    凯尔有些无语，黑龙一直在拿自己的天使身份说事，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无赖，不过她也懒得跟黑龙多作计较，想了想后回答道，

    “我主麾下的天使，大概的数量……应该是在七百到八百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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