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脸认真的艾波罗丝,西格蒙只能随便找些鸡汤话搪塞过去,被另一个自己调笑,在感到有些无语的同时,西格蒙的心情却微微一沉。
从过往的经验来看,虽然最开始他们都有同样的穿越记忆,但因为后来经历的事情不同,两人的性格还是有一些差别的,这就像一棵树上长出来的不同枝桠,后天的经历会将他们打造成不同的模样。
在西格蒙的记忆里,路易斯从未像现在这样充满恶趣,这种突然的改变足以说明对方当时的精神状态,结合目前的环境来看,路易斯经历的恐怕不会是什么特别美好的事情。
“果然是你。”艾波罗丝认可了西格蒙的身份,“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他。”
“好的。”西格蒙一脸平静,但心脏却忍不住跳动起来,他猜测到了一个结果,可听到艾波罗丝这样说,心中多少还有一点侥幸。
也许……他真的还活着呢,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这一次,他们准备进入的地方显然十分特殊,艾波罗丝略微准备了一下,随后房间里的光线汇聚,在一次耀眼的闪烁之后,周围的环境大变。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只不过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熟悉起来,在靠墙的位置,西格蒙看到了熟悉的灰色长条沙发,沙发上,倒瘫着一个英俊的中年人。
路易斯。
西格蒙没有上前,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这是他在现实中第一次与路易斯见面。
“他是怎么死的?”西格蒙轻声问道,关于路易斯的死亡他早就知晓,因为按照路易斯的说法,只有他的死亡才能够开启下一个循环。
“自杀。”
西格蒙闭上眼沉默了一下,他想象不出来,如果有一天,当他不得不亲手终结自己的生命时,那到底是一番什么样的心情。
“他给我留下了信,交代了一切,让我将他的尸体保存,留在这里,不要动房间里的任何东西,然后等待……他预言中的那个人的到来。”艾波罗丝接着说道。
“我明白了。”西格蒙点点头,“能让我在这里独处一会吗?”
艾波罗丝没说什么径直离开了房间。
西格蒙叹了口气,他慢慢的走到路易斯身边,学着对方的样子瘫坐在沙发上,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这个姿势有一个专有的名词。
“如果当初就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那时候的我真有可能会退缩的。”西格蒙自言自语道,然后拿起路易斯放在手边的日记。
熟悉的方块字,熟悉的笔记。
“哦,西格蒙,或者说另一个我,真希望你可以找到这里,看到我留下的这本日记,因为这意味着,你的游戏又可以接上一小段的攻略了。”
在简单的感慨之后,路易斯接下来的一段话,让西格蒙瞳孔猛的收缩。
“你可能已经猜到了,而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场接力一般的游戏通关旅程,我们不是唯一的玩家,我是第四个,而你是第五个,并且不会有第六个了,关于这件事我稍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眼前的这场危机。”
西格蒙从沙发上坐起身,认真的翻看着手中的日记。
“无形者的目的是改造这个世界,最开始,我以为他是想要在新世界里延续自己的强大,以最完整的状态出现,可是现在我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绝对不仅如此,因为按照他的做法,当他成功的那一天,这个世界也将被彻底毁灭。”
而在他的计划里,重生之母是极其重要的一环,作为最初者,重生之母具备无法被杀死的特性,如果将其禁锢在梦境之中,那她不死的身体就可以发挥重要的作用。
用整个诺斯费拉图所有人的沉睡为重生之母编织一个无法醒来的梦境,但维持这些人的生存也需要消耗无法想象的能量。
这些能量来自于现实,来自于神谕教会建造在世界各地的教堂,来自于对那些信徒精神和肉体的蚕食,一但外界发生变化,影响到能量的供给,这就会使得那些做梦的人变得不稳定,进而影响他们的梦境,然后被重生之母察觉。
看到这里,西格蒙明白了特蕾莎对白山教堂造成的毁坏所带来的影响。
很显然,那个教堂是建立在阿卡德境内的一个重要枢纽,它汇聚了来自于阿卡德的力量,特蕾莎将其摧毁,便破坏了诺斯费拉图的平衡,沉睡的人发生了异常,反射在梦境里,便是突如其来的震荡。
为了麻痹禁锢重生之母,神谕教会不得不耗费更大的精力心血对整个梦境进行巩固,这才为西格蒙等人赢得了喘息的时间。
“一旦神谕教会将重生之母彻底禁锢,他们就会开启下一阶段的计划,以所有宗教附属国为营养分,将重生之母的身体培养成一个只会吞噬能量的无意识肉块!”
“到那时,所有人都会死,如果时间足够久,一切都将被吞噬。”
看到这里西格蒙深吸一口气,禁锢精神,操纵肉体,无限生长膨胀,吞噬掉一切,让重生之母成为灭世的武器。
无形者这样做绝不是为了所谓的降临,这背后一定隐藏着更深的秘密,而这些信息,很有可能只有那几位最初者才有资格知晓。
重生之母是一个,或许还有罗卡尔,梦魇马车的拥有者。
那么接下来,摆在西格蒙眼前的问题就十分简单了,切断能量,唤醒重生之母,既然外面世界的教堂负责能量的收集和中转,那么西格蒙需要发动埃兰的部队,尽可能的摧毁教会附属国的教堂。
首先就从埃兰开始。
最近一段时间,他已经驱逐分化了一部分教徒,也拆除了一些教堂,现在有了充分的理由,自然要将埃兰境内的所有教堂全部摧毁。
“这也算是变相完成了夏洛特曾经的愿望。”西格蒙表示他真的只是在公事公办,而不是贪图夏洛特的身……
可就在这时,房间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紧接着房门推开,艾波罗丝表情凝重的走了进来。
“发生了什么?”西格蒙问道。
“是神谕教会,他们在清洗这个城市,完成对诺斯费拉图的最后转化,一旦成功,那些沉睡的人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艾波罗丝语气沉重的说道。
听了他的话,西格蒙立刻明白,在路易斯死后,事情还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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